她想尽办法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而没过几天,村里的人居然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巫村自此成为一个空村,她也只好离开。她这些年她四处游历,其实何尝不是抱着一丝希望能找到父亲。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她知道阿箫是个飘于世间,无根无家的鬼时,会那么心酸,因为他们都一样,都是没有家的浮萍。而她,到底比阿箫幸运。所以,她看着阿箫时,会觉得心疼,阿箫好好的在她身边,她才会觉得心安。
身后蓦然一紧,却是阿箫从背后把她揽在了怀里,这是他们第二次靠得那么近。阿箫是鬼,没有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身体也是透着丝丝的凉意,可是她却觉得没有比这样的拥抱更让她觉得温暖的了。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盖在了阿箫的手背上。口中喃喃说道:“所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那样我更受不了,我宁可和你一起,哪怕再危险,也不会比让我看着你们一个个的离开更让我觉得可怕。”
阿箫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只是手臂一收把她拥得更紧了。他只不过是个没有前尘没有来生的孤魂野鬼,浑浑噩噩的游荡在世间,本以为再无甚希望,只觉得凄凉。
却因这样的遭遇而遇到凌疏影这样一个女子,她不怕他是鬼,对他倾心以待,甚至愿意豁出命去帮他,只为了不让他做一个无主孤魂。
他原以为鬼的心也是冷的,却在遇到她之后便能清晰的感受到从自己心口传出来的暖意,一丝一缕,孜孜不倦。
因夜间不便于认路,他们便等到天亮了,阿箫才隐回玉箫里,由凌疏影带着一起上了山。不过落羽山颇高,待她爬到大半山的,也已渐日落西斜,怕她一人无聊,阿箫一路上都陪她说着话,到这会没了太阳,便也变回了人形。
本来那传说不尽然能全信,不过那个山洞竟然能那么真实的出现于阿箫的梦里,想必也真的存在,可找了一天了还是一无所获,凌疏影渐渐的开始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在落羽山上。阿箫见她额间已有薄汗,也知道她很累,她不过一个凡人,这样一整天的爬山,当然会受不住,便扶了她坐下来休息。
凌疏影一坐下,便像想起什么似的跳了起来:“对啊!我们可以用蛊镜!它是有灵性的,那山洞据你所说又那么邪气,肯定会有所感应。”
说罢掏出蛊镜就要施蛊,阿箫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急道:“疏影,不可冒险。”凌疏影心口一跳,她知道阿箫是真的很关心她在意她,他们本是殊途,不该有交集,现在却成了互相牵扯着对方的那一个人。
于是她安抚的用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笃定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习过蛊术的人,怎会连自家的蛊物都操纵不了?”语罢便轻轻从他的掌中抽出手,放到嘴边用力一咬,再把破了的手指放到镜面上,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镜面,像滴在水面一般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阿箫惊奇的看着蛊镜饮了血之后便开始渐渐的散出越来越强的光芒,这光芒反照过来,映得凌疏影周身都是那一股强劲的光。然后,凌疏影定定的看着蛊镜,不知低声念了段什么。那蛊镜便冒出一股黑烟,将凌疏影整个给裹了起来,阿箫眼见不妙,忙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黑烟瞬时将他一起裹住,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