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普通的镜子,它叫蛊镜,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若是蛊术强大的人,便可催动它做到很多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阿箫拿过镜子端详,表面上看和一般的铜镜无异,只是镜面却翻滚着一种奇特的微光,就像黑夜里的一双手,无知无觉就能把它所要的猎物擒住。而如果盯着它看得久了,便会觉得自己的双眼已经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被吸进去。就连阿箫这样一个鬼,与这蛊镜对视久了都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道:“这镜子,有些邪门。”
凌疏影点头:“没错,它是有灵性的,据说是我家先人在里面种了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蛊,只听我父亲说过,这蛊自种下一天起就不死不灭,世代跟着我们凌家,也只听凌家人驱使,只是,催醒了它之后,便要靠主人每日一滴鲜血养着它,直到它又睡着。”
“任何超乎常理事物都是利弊参半的,”阿箫把蛊镜放下:“贸然动它说不准会有危险,还是收起来罢。”
凌疏影嫣然一笑,拿起蛊镜就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中:“你也不用担心,它再怎么邪门,对主人可衷心着呢。好歹也是我的家传之宝,不物尽其用岂不暴殄天物?再说了,我们此次前去,不更是险境未卜么?带着它以防不测。”其实她先前从未想过要用这蛊镜,她父亲说过蛊术不够强大,便会有被反噬的危险,不能轻易的催醒它,可是此番她决意搏一搏,也许能利用蛊镜探出阿箫的生前之事。
不得危险,而这,却已是她无需深思熟虑的本能。
阿箫一瞬不离的看着她,终是没再反驳,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微闪而过,却又被不露痕迹的敛去。片刻,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说这是你的传家宝?这么说你也会蛊术?”
“嗯,如今的你可能不会知道南疆的巫村了吧?那里是个盛行巫蛊之术的地方,而我爹,”说到这,她忽然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爹便是巫族的族长,我自小跟着他不仅研习医术,也学了不少的巫蛊之术。只是后来,巫族遇到了一场祸事,我爹突然不知所踪,巫族也自此没落。而那时,我却被我爹遣去百里外的山谷种植草药,一直住在山里,等我听闻此事赶回来,一切都已经变样了。此后我便也离开了家,四处游历,再没回去过。”这些是她从未对外人提起过的往事,却也就这样坦然告诉他了,本以为自己还不能面对,平日里故作潇洒,只当忘了那些事。
可其实,哪一日曾忘怀过?那天回到村里看到的情景,早已生成了梦魇,纠缠在她的生活里。那天她看到全村的人都被变成了蛊物,恍若行尸走肉,神智全无,她连可以问话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她知道只有禁术中的黑巫术能把人也变成蛊物供其操纵。必定是有人破解了禁术之谜,偷习了禁术,所以连父亲也不是其对手。现下父亲踪迹全无,必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