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
“少主,张良先生来见。”小厮来报,此时项羽正在看着兵书,闻言放下书迎了出去。
“项王,鄙人此次来是来告辞的。”张良躬身行礼:“鄙人已在项王府上叨扰多时,不忍打扰,加上鄙人的侄儿已去半月有余,鄙人担心他出。项王不必挽留。”
“那……”项羽沉思片刻,张良既已说出这番话,他也不好挽留,儒生最好面子,他也不会强留,不如将他们风光送走,也算是从张良身上讨了个人情。项羽回道:“如此,我送先生出去吧。如今世道乱,别人看到先生从本王府中走出,也不会找先生麻烦。”
“好,那就麻烦项王了。”张良也不推辞,欣然应许。
二人走到门口,张良拱手道:“项王不必相送了,到此吧。”
“好,先生若是日后若有何困难,来找本王便可。”项羽抱拳回礼。
二人就此分离,只是他并不知道,张良这一去,日后再次出现时,已在别方阵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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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虞姬洗漱完毕后将秋白跟忆安都赶出房间,神神秘秘的从厨房掏了些细的木炭,钻到房间捣鼓了半天。出来之后又打发了秋白与忆安去街上给她买些小动物。
“姑娘,你要去哪里?”虞姬正准备出门,婉儿便从内院走了出来,她走到虞姬面前,不管虞姬有些冷漠的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拉过虞姬的手,放入了布袋中。
“你这是做什么?”虞姬皱眉,感觉手背上有什么东西游过,欲将手收回来,婉儿却死死拽着她,不让她收手,许久才将布袋从虞姬手上收回来,一边扎紧袋口一边说着:“姑娘手上的蛊,我已经替歌儿收回了。”
顿了顿,她直视着虞姬的眼睛说道:“姑娘,奴婢是有国仇家恨,但奴婢从未将姑娘当作工具,我也从未将自己当作少主的眼线。姑娘若是愿意替奴婢报仇,奴婢定会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若是姑娘不愿报仇,奴婢也不会强求。您若不去,奴婢自会想办法去,奴婢只是少主叫来服侍跟训练您的,其他的想法奴婢没有。”
虞姬盯着婉儿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看了很久,只看到了她坦坦荡荡的眼神。
良久,虞姬才转身:“跟我出去一趟,我对此处不熟,带我去打铁铺吧。”
“诺。”婉儿应着,连忙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要去寻找打铁铺,但是她仍旧将虞姬带到街口的一家打铁铺。虞姬让她在门口等候,自己一人进了去,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听见里面的打铁师傅怒吼着将虞姬赶了出来:“小娃娃去别处玩耍去!来俺这打趣俺!谁家的缺德娃娃!!”
婉儿连忙上去护着自家的姑娘,将她带到别处。虞姬灰头土脸的被赶出来后,嘴里嘟囔着什么没用之类的,还将一张纸宝贝似的揣在了怀中。
之后的半天婉儿便带着虞姬逛完了各个打铁铺,要么就是虞姬被人赶出来,要么就是虞姬自己气冲冲的走出来,身后还传来一阵大笑。
婉儿跟着虞姬,心中越发好奇,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要寻找何物?也许奴婢知道。”
此时虞姬走了半日,十岁的身子累得气喘吁吁的,她将怀中因为多次折叠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纸张扔给了婉儿,有些丧气的说道:“wǔ qì,我要做用精铁,精钢做的wǔ qì。”
虞姬昨天想了大半夜,天边泛白才睡过去,加上今天跑东跑西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要坐下去。身边的婉儿看着虞姬这样,连忙拽了一把虞姬,背过身蹲在虞姬面前:“姑娘若是累了,来我背上吧。”
虞姬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十几岁的少女,明明她也没有多大年纪,却愿意背着自己,其他时间虞姬也许会提防着她,但是这一瞬间虞姬放下了防备,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她顺从的爬到婉儿背上,婉儿起身,身后的虞姬实在是太瘦了,她轻轻松松便可以背起,这么个十岁的娃娃却要替她们背起fù chóu的重担,她心中也有些酸酸的。想到昨天自己还与她顶撞,婉儿有些后悔。
虞姬趴着婉儿背上,随着婉儿的步子虞姬发现这并非回去的路,于是问道:“这是去哪里?”
婉儿将虞姬往上提了提,回到:“姑娘要做的wǔ qì,奴婢正好知道谁能做,现在带姑娘去看看。若是他能做,姑娘就不用东奔西跑了。”
虞姬听罢,不做声了。良久,婉儿听见从自己背后穿来一句话:“你不必自称奴婢,以后若是无外人,你就自称婉儿或者我便可。还有……我的手下,只允许有一个主人。”
婉儿莞尔,知道虞姬已经渐渐放下防备,想了想回道:“谢谢姑娘。”顿了顿,婉儿又说着:“姑娘,将fù chóu之计强压在您的身上,奴……我很抱歉,只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面见秦王的时候,会有人上来检查是否贴了rén pí,我们过不去那一关。姑娘既然与少主合作,定有姑娘的办法。若是姑娘不嫌弃,婉儿愿意一直跟随姑娘。”
婉儿说着,在巷子的尽头停了下来:“到了。”
她敲了敲门,喊道:“大叔,在吗!?”
如此叫了几声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门内之人从缝隙之中看到了婉儿才将门打开来,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内,笑道:“婉儿你怎么想来看我了?”
婉儿白了他一眼,走进院内:“我们家姑娘要铸wǔ qì,走了一天了都没找到合适的铁匠,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你们家姑娘?”那男子关shàng mén才看到婉儿背上的虞姬,只见瘦瘦小小的身子趴在婉儿身上一动不动,他皱眉道:“就这个小丫头?她能拿得起什么wǔ qì?”
婉儿放下虞姬,这才发现自家姑娘已经睡过去了,这会子因为自己的动作才悠悠转醒。
婉儿扶着晃晃悠悠的少女,看着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惺忪的样子让她这时才觉得自己家的姑娘是一个十岁的娃娃。
“姑娘,到地方了。”婉儿说着,拽着男子的衣袖到虞姬面前。
“唔……”虞姬呆了一会才彻底清醒,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怀中,并未发现自己所画的图纸。一边的婉儿看着虞姬到处找着东西,忙将自己收好的图纸拿了出来:“姑娘你刚刚给我了。”
“哦,那请先生看看能否做出来吧。”虞姬说着,偷偷打量起自己所在的环境。
院子很简陋,只有一口井和一些柴火,还有一颗孤零零的树,叶子都快掉光了。院子后只有一个屋子,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屋子内黑乎乎的一片。
在虞姬打量着四周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已接过了图纸,只是扫了一眼,他便知道为何她们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了。
只见那图纸上详细的备注了wǔ qì的样式和大小,小的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最长也不过一个手掌那么长,细如毛笔。有的似乎是缩小的剪刀一般,刀头却有两处比较宽的地方。其wǔ qì必须用精铁和精钢打制。
若是有21世纪的医学界的人来看到,一定会看得出那是一整套的手术解剖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