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眼前的胖子的问话。不是吧,可是就在昨日她还与这孩子的父亲成婚了:是吧,她这年纪可生不出这**岁大的孩子。喜当娘的滋味可真真是难以言。 蒹葭看着眼前的胖子,想要笑一笑,可是又做出打从心底里开心的那种笑容,一时间表情竟有些别扭。夏徽舒一看,心底里嘀咕着,美人娘亲是美了,可是似乎这脑子不行啊。 “你这孩子……叫什么来着?夏徽舒,我就叫你胖舒吧。胖舒,母亲可不是能随便乱叫的。”蒹葭稍稍地下了头,与夏徽舒平视着,语气温和的道。 “可是你昨日不是嫁给了我父亲么?下人们都,嫁给我父亲的人就是我的新母亲。”虽然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夏徽舒就真的将蒹葭当做自己的身生母亲看待;可是多年来母亲的缺席,使得他对于母亲这一角色充满了期待,不论这个做他母亲的人是谁,他都会尽可能的去与这个人培养母子情谊。 蒹葭低头看着这胖舒的眼睛,被肥肉挤压的极的眼睛里,装满了对于母亲的孺慕之情。对着这么一双可爱的又充满情感的眼睛,蒹葭不出“我不是你的母亲”这样冰冷坚硬的话来,一时间里,蒹葭也不知道要些什么了。 就在蒹葭与夏徽舒两眼凝望无语中,华莲上前,像是怕打扰了这幕,轻声的对着蒹葭:“夫人既然已经嫁进这司马府,自然就是这司马府的女主人,也自然就是主子的母亲了。主子还的时候,娘亲就去世了。这些年来,主子及其渴望有个母亲。好在如今夫人嫁进来了。”完之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夏徽舒,眸光中满是怜爱与温柔。 蒹葭瞬间就觉得压力渐起了,她想过嫁进来之后的生活,可从来没有料到,一嫁进来就要为夫君抚养孩子。 夏御叔君子之名,下闻之。可是未曾有传闻夏御叔已娶妻啊。即非明谋正取,过了明路所生出的孩子,那这孩子的娘亲就是妾室了。可是能让妾室生出长子来,想来这孩子的娘亲是夏御叔的真爱了。这个时代周礼盛行,长子都该由正室的肚子里爬出来,至少在贵族中是这样的。然而还是有诸多意外的,譬如公子故就是个庶长子。 蒹葭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所以对夏徽舒的娘亲忽然有了兴趣。若是夏御叔所爱之人,那又怎的以妾室的名分入了这司马府。还有就是究竟是怎样的美人,才能夺得有着“君子”之称的夏御叔的青睐。 既然有了疑问,自然要弄个明白:“华莲,这胖舒的娘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华莲眼神凝滞,飘忽到了久远的过去,好一会儿才正神道:“妩夫……妩姨娘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只有这样,没有别的什么形容么?”显然,蒹葭对于华莲的回答很不满足。在她看来,必然有些风华绝代,如玉美人之类的形容词。 “奴婢一直在书房里伺候,与妩姨娘接触的不多。也不能断言妩姨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华莲微微抬头,而后又接着道:“至于刚才奴婢所的也只是往日书房里大人经常自言自语所的,而奴婢听到罢了。” 华莲的这些,是一点都没有解答蒹葭的疑问,反而更加拉大了蒹葭对于这个女子的好奇:“妩姨娘?她是名‘妩’么?单单这一个‘妩’字,就能窥见这女子的绝丽风华。” 蒹葭自个儿细细咀嚼,待又想出声问华莲一些问题,就被衣袖的轻微抖动打断了。随着抖动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夏徽舒伸出似香蕉的手,扯住了蒹葭宽大的衣袖,轻轻的拉了拉。眼神渴求的望着她。 “胖舒,你……”蒹葭出声想要些什么,却被路一旁树丛里闪出的一道身影打断了。 “少主,少主,人找了您许久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来人是个十二、三岁的穿着一身下人服侍的厮,急匆匆的跑进来后,看也没看旁边,就直奔着夏徽舒而来。跑近后,就拉着夏徽舒的衣袖,气也没喘匀的嚷嚷着。 一时间,蒹葭华素以及华莲三人的耳膜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三人忍不住的稍稍后退了些。 待那厮声音停下后,夏徽舒使劲的将衣袖从那厮手中拯救回来,摸了摸被直面冲击了的左耳,一脸了无生趣的道:“大嘴,总有一,本少主要将你这大嘴给封了。” 这叫大嘴的厮一听,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而后嗡嗡的道:“少主,人找了您许久了。有急事!” 夏徽舒无甚在意:“就本少主这萝卜样,能有急事找本少主。”边还边用手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 “是院子里的王奶妈午后大人会去咱们院子里看少主您,顺便再抽查下功课。”大嘴嘴上着,可是心里却对刚才夏徽舒的话不是太赞同,就少主您这身躯,可不是什么萝卜能比的。 夏徽舒一听,胖乎乎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父亲要去我的院子里看我……”可是还没开心一下子,如花般的脸就耷拉了下来,“可是本少主的功课……” 蒹葭站在一旁,看着这胖子丰富的面部表情,觉得有趣极了,止不住的‘噗嗤’一声。瞬间就将还在悲催着的夏徽舒的心神吸引了过来。 “母亲,看来舒儿是不能陪您逛逛这府里了。我得赶紧回我的院子了,临时抱抱佛脚了。”夏徽舒像是个机关枪似的,嘟嘟嘟的把话吐了出来,还不待蒹葭回答,就跑了出去,边跑还边道:“大嘴,快点。” 待夏徽舒和他的厮大嘴都跑的不见人影之后,蒹葭才回过神来,心想是个热情又可爱的孩子。 华莲看着夏徽舒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蒹葭道:“大人平日公务繁忙,极少去看望少主。所以少主一听是大人要去看他,就欢脱的不像样了。” 蒹葭看了看华莲,随口道:“这胖舒与你的关系倒是亲近。”完就转身走了。独留下华莲站在原地,不知作何想。 一上午的时光就在走走停停的风光中过去了。回了紫竹轩,刘婆子传了膳。 “夫人,大人先前传了信回来,是公务繁忙,不回来用午膳了。”刘婆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饭桌一旁。 蒹葭端坐在饭桌前。之前为了等夏御叔回来用膳,所以她还未动碗筷。听见刘婆子的话,她浅浅一笑,:“本夫人知道了,嬷嬷你下去吧。这里有华素和华莲伺候着就成。” 华素看着刘婆子的身影消失在堂前,而后语带抱怨的道:“都有时间去看儿子,怎的还没有时间来这里陪公主吃顿饭。”即使华素眼中已经有冒火的趋势,可是清秀的脸庞仍然是一脸平静。 “想来司马是真的公务繁忙吧。”不论心中作何想,蒹葭仍然要在心外表现出一副维护夏御叔的模样,毕竟是她的夫君不是么。 “公主,之前在园中,您又不是没听到那叫大嘴的厮,夏司马午后要去看望他儿子。”华素只要碰到她家公主的事情,总是这副不知畏的模样:“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正餐,意义不同。” “你也知道这是第一次,明以后还有很多次,不用太在乎。”蒹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的华素一阵子脑疼 “公主,你也知道,这是第一第一次啊。第一都这样,往后可就难熬了。”华素着,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大人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想来是真的太忙了。不然也不会不来陪夫人用膳。夫人不必忧虑。”华莲见华素一脸愤懑,于是温柔的为夏御叔起话来。 蒹葭其实并不看重夏御叔是否陪她用膳这件事。夏御叔若是来,她就高高兴兴的一同用着,若是不来,她也能毫无她想的一个人用膳。 “好了,本夫人一个人用膳也没什么的。不这个了。”蒹葭拿起筷子,伸向了早就看中的佳肴。夹得同时还不忘问道:“华素,陈将军可已出城了。” 到陈完,华素的心思果然不在夏御叔上转悠了:“想来是已出城了。不止是陈将军,他国使者均在上午时分离开宛丘城。” 话间,离开房门的刘婆子又走了进来,刘婆子向蒹葭拂礼之后道:“夫人,府外有一男子,是您的仆从。不知道是真是假?” “本夫人的仆从,你可有问他是哪国人?”蒹葭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她还有仆从未跟在身边的事。 “奴婢问过了,是郑国人。”刘婆子回答 “那嬷嬷你去叫他进府来,问问便知了。”把所有疑问的源头请进府来,所有的疑问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在刘婆子出门唤人的时刻,蒹葭叫了丫鬟过来,把午膳撤了下去。 好一会儿之后,刘婆子领着一男子逆着午后的阳光走来。远远望去,那男子一身黑衣,挺拔如松。他黑发如歌,几缕从头上带着的斗篷帽中漏了出来,随风飞舞。黑色宽大的斗篷迎着风微微飘起,头上带着的斗篷帽遮住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