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令,已经数十年没人见过了,如今重出江湖,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歪魔邪教,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人人自危,生怕自己遭受灭顶之灾! 血魂门的追魂令很特别,在行动之前,谁也不知道被清洗的目标会是谁,更不知道其目的是为了什么。所以每次追魂令一出,武林各派都拧成了一股绳,不管以前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因为这是关乎自己利益的事情,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香玉楼阁里,一女子坐在梳妆台前,芊芊玉手拿着木梳对着铜镜一下又一下轻缓地梳着头发。 红颜祸水倾城色,千艳门主媚千舞。 她轻轻将木梳放进梳妆盒里,缓缓站起身,背对着侍女问道: “馨儿回来了没?” “禀我主,左护法她已经回来了,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让她进来吧。” 媚千舞的语气始终不温不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这在一个女人身上倒是很罕见。 侍女应了声是之后拱手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林婉馨就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行礼道: “我主万福!” “馨儿,起来吧,不必多礼!” 她缓缓转过身,只是对着林婉馨虚托了一下,林婉馨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我主神功又有大涨?” 林婉馨眼睛一亮,连忙恭贺道。 “咱不这些,我馨儿啊,你觉得我美不美?” “我主驻颜有术,下女子无一能及!” “咯咯咯…嘴巴真甜,哦,对了,你在信里遇见冷面阎君了,怎样?丑还是俊?你尝过滋味没?” “额…这个…这个…” 一听这话,林婉馨立即满脸红霞。 “怎么没尝过?还是我主动的呢,哎呀,我想这个干嘛,羞死人了!” 林婉馨心里想着,越想耳根越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咯咯咯…不用了,你脸已经出卖你了,吃独食都不叫上我,看来我在你心里一点位置也没啊,太伤我心了!” 摸着林婉馨那红扑扑的脸,媚千舞掩嘴轻笑道。 “我才没有呢…” 林婉馨试着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一夜的事,但越是不去想,就越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好了,该正事了,这次血魂门突然发出追魂令,你是怎么看的?” 见差不多了,媚千舞也不再逗弄她了,手从她脸上移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馨儿认为,咱们不可趟这浑水。” 林婉馨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提了出来,媚千舞凤眼微微闭上,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继续。” “其实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据我所知,武林各派都在追杀冷阎锋,而冷阎锋并不像他义父冷无情那样的shā rén魔,他内心纯正,没有多少杀戮意念,不然那些人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顿了顿,林婉馨又继续道: “这次追魂令重现江湖,其实那冷无情醉翁之意不在酒,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属下也不得知,但我有种预感,这次绝对和冷阎锋脱不了干系!” “由此,属下得出一个结论,浑水里虽有鱼,却也不知水深浅,所以咱们还是作壁上观为好。” 出自己的观点看法后,林婉馨拱手道: “属下愚钝,只能想到这么多了,还请我主见谅!” 听了林婉馨一番见解,媚千舞点了点头,笑着赞赏道: “不错,你分析得跟我想的差不多,只不过,还有一点我需要补充一下,那就是…” 媚千舞故意停顿了一下,霎时间,阁楼里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林婉馨更是屏住呼吸等着她的下文。 终于,在她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媚千舞唇齿轻启出了让她满脸黑线的话: “我让你带的胭脂水粉,你带回来了么?” “门主,给…如果没事,属下告退了。” 林婉馨无语地将胭脂水粉给了媚千舞后,正要离开,媚千舞忽然把她叫住,吩咐道: “眼下是多事之秋,你务必多多留意外面的一切动静,随时飞鹰传书给我,等他们试探好水的深浅之后,咱们好混水摸鱼!” “属下明白!” 武林大会的举行地点就在太极门的悟道峰顶,各门各派齐聚于此,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互相寒暄,场面可谓是热闹非凡。 “盟主到!” “参见盟主!” 武林盟主一来,场面顿时安静,众人站起身拱手唱了个诺之后,纷纷瞩目着那个武林至尊,等他训话。 这武林盟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只见他身着黑色大羽氅袍,腰缠白玉带,随意披散开来的头发再配上那随风而动的长髯,给人有种超脱世俗的感觉。 段齐,至尊榜上位列第三,太极门开山祖师昆阳子的入室大弟子,当代太极门门主。 “各位无需这般多礼,还请坐下。” 待得众人坐下之后,段齐看了看色,正值午时正刻,又看了看众人,他忽然大声喊道: “有请盟主令!” “有请盟主令…” 台下众人也跟着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喊道。 一名侍女将托盘端到段齐面前,托盘上面躺着一块金色令牌。 段齐拿起令牌,举过头顶,刚好对准太阳,令牌在阳光下仿佛活了一般,散发出耀眼的五彩光芒。 忽然,他大声喊道: “武林之令,见者必从,不遵号令,共同诛之!” 台下众人全部跪倒在地,高呼着:“盟主之令,莫敢不从!” “歃血为盟,地鉴诚,如有弃盟,地不容!诸位,今日喝下这血酒之后,咱们就要同心协力,以前的恩恩怨怨都需暂且放下,如果有谁敢在背后捅刀子,休怪法剑无情!” 着,段齐拔出剑,对着身旁的大石直接劈了下去,只听“咔”得一声,大石竟裂成了两半,切口也平滑如镜,可见这剑有多么地锋利,也足以见得段齐对内力的掌控已经到了极致细微的境界! 众人也被他这一手段吓得不轻,全都匍匐在地: “谨遵盟主号令!” “必定遵从盟主之命!” 在某处菜园里,一年逾花甲的老者一锄头一锄头给地松着土。杵着锄头,用袖袍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他苦笑着叹道: “人老咯,人老咯,不行喽!” 别看这憨厚的老人,他可是让武林各派闻风丧胆的血魂门门主,冷无情! 将腰间的水壶取下,刚想喝水的时候,一颗石子不知从何处激射而出,直向冷无情袭来。 “哼!没出息!” 他冷哼了一声,不闪不避,把手抬起,轻描淡写地将石子夹在了两指之间。 “辰儿,你就是用这样的伎俩对待义父的吗?” 冷无情微笑着望向刚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的青年,脸上虽然笑着,眼中却没有一丝情感。 “义父武功绝世,谁能伤得了您呢?” 青年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玩世不恭,却是眼神时不时地在冷无情身上打量着,想寻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这青年也是冷无情收的义子,名叫冷印辰,血魂门生死堂堂主,生死堂就是血魂门的审讯之地,能掌管这种地方的人,怎可能会是泛泛之辈? “别在为父身上枉费心机了,看你这一身疙瘩,吧,你这身打扮,又要往何处去?” 冷无情看着青年一身黑色铠甲,将锄头扔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问道。 “孩儿想去助义兄一臂之力,还请义父准许!” “想去就去呗,还来我这里做甚?” 冷无情一听他这句话,只是随口了句,等着他自己出目的。 心里暗骂了声“老狐狸”,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坐在石头上吊儿郎当地翘着退道: “老头儿,爽快点儿吧,我只是想问你借魔魄剑一用,这不过分吧?” “哈哈…我怎么今你会一口一个义父的叫我了,原来目的是这魔魄剑啊,拿去便是!” 冷无情大笑着拿起旁边的锄头径直朝他扔了过去。 “接住了啊,魔魄剑!” 冷印辰下意识地将锄头接住,定睛一瞅,这哪儿是什么魔魄剑啊,分明就是一把锄头! “老家伙,你…” 刚想大骂一通,抬眼一瞧,周围空空如也,哪儿来的人? “老头儿,我被你骗了!!!” 郁闷了一阵之后,冷印辰从石头上跳下,喃喃道: “看来魔魄剑是没戏咯,罢了,还是去和义兄汇合吧!” 武林之中暗潮涌动,而我却在和俞伯卿在房间中对弈着棋局。 “听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 捻起白子放在黑子旁,这一子,将棋盘上大部分黑子都分割开来,就等着逐渐蚕食了。 “是啊,只不过他们虽然声势浩大,可他们不知我们目的何在,这么做,徒劳而已。” 我仍然将黑子放在“包围圈”中,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些棋子的结局。 “大少主,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俞伯卿笑着轻摇着纸扇,一副赢定了的模样。 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子与白子,也笑道: “不一定!” 着,我将黑子直接放在了棋盘正中间。 “竟然破了?” 俞伯卿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满脸的不可思议,忽然他眉头紧锁道: “可是大少主,你这样虽是赢了,却是惨胜啊!” “这次绝对有些门派会趁机来捡好处,而且那段齐也是个很难缠的角色啊,如果要完成义父这次交代的任务,那必须是惨胜,没有其二可选。” 我看着窗外屋檐下摇晃得叮叮当当的风铃,感觉这次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