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一行百余人带着厚礼，风尘仆仆地赶路。郭进此次出使被封为中郎将，他身着魏使服装，骑着一匹大白马走在前列，后面是载物的车辆及随从、卫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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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长安，千里迢迢，一路上历尽艰辛，行赶月余，经汝南入东晋。建康城商业繁华，人才荟萃，文物鼎盛，与中原宛如隔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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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聃在石头城隆重地举行接待魏使仪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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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大臣都身着盛装肃立在大殿里，吉时到时，司马聃升殿，内臣高声宣道：“魏使，进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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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木盒，跪在了地上，将头伏在了两手之间，行大礼道：“魏国中郎将郭进拜见陛下，陛下万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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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谟缓缓开口，道：“使者今日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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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文状，行叩首礼道：“外臣奉了主君之命，前来递交文状，还请大人查阅。”说着郑重其事的双手递出，神情颇为严肃，显得更加的郑重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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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谟从郭进的手中接过文状，专递给了司马聃，司马聃打开文状，一看文状中的内容，眼眸子里光芒一闪即逝，说道：“你家主君竟然想要从属于我，这是何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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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显然也没有想到曹牧有如此大的魄力；瞪视着郭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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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严肃的说道：“不瞒陛下，吾主陈留王曹劢之后，因心念故国而带领部曲离家北上，然收复旧都，恳请陛下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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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聃沉吟着，并没有插嘴，只是带着怪怪的笑意看着郭进，悠然的说道：“魏王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狭天子以令诸候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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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尴尬的一笑，他显然也知道这种一张文状签订的从属条约，有用时重如泰山，没有用时如同废纸，随时可以撕破的废纸。可正如司马聃所说的那般，各取所取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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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直身看着殿中的众臣："吾主麾下还有另外一种声音，连燕攻晋。夺回先主之天下，难我主顾念万民受外族欺辱多年，愿住陛下北伐收复故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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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聃脸色有些不好看，而后望着郭进的脸，感叹道：“魏王想要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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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榷场，互费互利”郭进应道：“是，臣等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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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聃沉默了一下，严厉的看着香西元清：“就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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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大臣全部都是一片沉默，怎么简单就称臣；这曹家是什么意思，朝廷真的要北归吗，放弃南方开玩笑？北方士族可是玩刀，才生存下来。桓温躬身一礼道：“启禀陛下，这长安还是等凭了胡人之乱在归；臣以为，榷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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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可以设在，”晋室衰弱，桓温专权，只因无大功，怎么篡位，回长安可玩笑，迟早我家打长安，夺天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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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聃毫无疑问在想：曹牧脑子有些问题：回长安我司马家的天下是逼迫曹家禅让的暗自抽了一口凉气：“就依爱卿， 那么此事就会稽王司马昱，划定边境，建设榷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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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昱，还是应道：“臣定当不负所托。”</p>
神武一年，长安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百姓亦安居乐业。同曹牧将居城搬至长安城之后，此种繁荣已有落地生根之势。至夏，人间似乎已成太平盛世，战乱恍若隔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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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六月，骄阳似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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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曹牧下得城来，微服出巡，身边仅带有陈犊和王猛两人，实质上还有不少寻常百姓打扮的仆从侍卫分散于街道左右隐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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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晋人与部民被重编，杂居，遍布于阡陌，劳作于万顷之间，曹牧最爱看到这样一番情景。有不辞劳苦者从老家齐地带过来优良麦种，正在摇耧播种。曹牧亲自下到地里，轻轻扒开覆土，饱满的麦粒匀称地散落在地表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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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可人。他重又抚平覆土道：“不出一月，碧绿而稠密的麦苗儿覆盖关中，陇西会更美了。”冉燕故意说道：“每年到了那个时候不照样都绿吗？”曹牧惊异她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道：“那可不一样。往年新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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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出的是草，今年可就是庄稼了，这可是天壤之别。它标志着一个战乱的结束，取而代之是休养生息。”冉燕扑哧地笑了：“我想百姓的不死之身，越贫穷越受打击，却会生出团结一心、互相扶持、创造更加美好的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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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精神。回到农田，辛勤耕种，回到城镇，努力建造家园。，又这样不断重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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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百姓们聊了一会儿，曹牧一行人上马又行至一个去处。却是一处丘陵多、坡地少、地亩不规则的丘陵地带。这都是去年没来得及开垦的边缘地带，但有个优势是，部民可能要多分到几亩地，以补亏欠，等将来部民有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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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自行开发荒地曹牧一看见农人耕种收获，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亲近感油然而生，遂跳下马和主人聊起来：“这苞米一亩地能产几石？”那主人是个氐族汉子，五十岁上下，狐疑了一下还是回答说：“收成好也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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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石多一点……”陈犊端详此rén miàn相和善，是个本分人。曹牧挽起袖子，帮忙掰包谷棒子。家里的女主人感谢的话说了一大箩筐，还端来奶茶让两个人喝。陈犊过意不去，也动手和小男孩朝羊毛口袋里装包谷棒子，一边装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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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笑着说：“还没干活，喝什么奶茶……”那女人坚挺的鼻子上挂一滴汗，给陈犊端上一碗奶茶，说：“看军爷说的，同为军属别客气！。杨娜，过这边来喝茶……”曹牧朝陈犊看看，接茬道：“那就是说，你们也是军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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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四十多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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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说：“那是当然，我们也加入户籍，是府兵，战死家人有国家奉养。以前跟着首领，打战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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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扛着一袋包谷从地头那边过来，汗流浃背，皮肤黧黑。披散的头发被汗水黏在一块又被她用手揉散，眼睛亮漆一般扫了曹牧二人一眼，迅即撇向别处。她端起一碗奶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用衣袖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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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嘴，准备又走，女主人说：“杨娜，今晚不要回山了，就住下来。”曹牧惊讶地问：“她不是你女儿？”女主人点点头，叹口气说：“我有三个儿子，一个为部族战死，如今入了魏籍，独子免兵役小儿子可以留在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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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牧、陈犊认真听着那女人唠叨，她的丈夫不满地说：“老提那些事干啥……”女主人并不罢休，伤心、痛苦和屈辱顿时齐涌心头：“部族把我们害惨了……杨娜的两个哥哥都战死了，老爹也气死了，现在就剩下这么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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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孤女，一个人靠打猎过活。她已经半个月没打着猎物了。我就把她找来，忙也给我们帮了，肚子也不受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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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娜一个人默默走进苞谷地，但离得并不远，女主人聊得话她都能听见。曹牧说：“你给她找个好婆家，女儿家也好有个归宿。”女主人叹口气说：“哎，两位军爷，氐族部落刚刚完成分丁编庄，部族财产都归了首领，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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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一家比一家难过，还想着女方那点陪嫁随礼。”陈犊不解：“女方给男方随礼……”女主人说：“啊，是呀，我们氐族人就是这个习俗，跟晋人不一样，女的给男的随礼。人家男方嫌杨娜连一头羊也没有，都不愿娶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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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儿子回来，我就娶了杨娜做儿媳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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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牧故意大声道：“不一定非要嫁氐族人，魏人也可以嫁嘛！只要婆家对她好就行。”这时，一个近卫策马到来：“禀报陛下，凉国使者到长安了，等候陛下回宫。”氐族一家人包括杨娜大惊失色，怔怔看着朴素而平易近人的曹牧无语。曹牧大声招呼：“对不起了，不能帮你弄完这些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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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牧、陈犊上马走了老远，一家人还在向这边眺望，眼里隐含着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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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识翠断玉](/cover/117/117576/117576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