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受罚：砍柴挑水责思过 作业造假双受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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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分别是琴艺课和射艺课，我急着想与八师兄分享谢老头儿赠借我的药书，结果发现七师兄和八师兄竟然没有来上课，这才回想起，好像上午的药理课这两个人也没有出现，午饭时在餐厅我也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影子。心道，不知道这两个顽皮鬼又到哪里捉妖使坏去了，也没太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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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饭时分，我在餐厅还是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心中正疑惑间，就听大师兄吩咐厨房张伯给七师兄和八师兄单独留饭。我支楞着耳朵细听，才搞明白，原来，昨晚师傅从六师兄处得知了我被骗上树以及遇险之事，斥责七师兄、八师兄不重手足之情，有违兄友弟恭之礼，罚其二人思过，今儿一大早他们两个就领了师傅的责罚，全天到山谷里砍柴、挑水去了，午饭也只随身携带了干粮没有回来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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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原委，不禁心里有些内疚，这古代真是礼教森严、师命难违，其实毕竟还都是小孩子的年纪，喜欢调皮玩耍，本是少年天性，谁也预料不到会出现险情，而且八师兄也在关键时刻及时出手救我，现在因我受罚，真的希望他内心不要怪罪我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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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本想等到七师兄、八师兄回来时去他们房里探望解释，没想到自己在床上看着谢神医的药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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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天还没亮，我就起床洗漱，准备到后山晨练。推门一看，松月庭里供弟子们日常生活使用的十余口大水缸一夜间都蓄满了水；路过柴房时，又嚇然看到院子外面堆满了一垛又一垛小山一样高的柴垛，看样子都快够一年使用的了；再看厨房的院子里面，十余口大缸也都装满了水。我心想，七师兄、八师兄一天一夜在谷内往返干了这么多的活儿，一定累坏了，不知道师傅消气儿了没有，我应该向师傅给他们求求情、多说说好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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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和早饭之后，上午是师傅亲授的兵法课。这兵法课其实我并不喜欢，平时学习也不太上心，什么“瞒天过海”、“借刀shā rén”，什么“趁火打劫”、“声东击西”，这些机关算尽、攻奸使坏的伎俩，我内心有点不屑一顾。试想，如果人们都变得如此奸猾，这世界和社会将会变得多么复杂、可怕，多么混乱、失范和无序。为此，有一次在课堂发言时，轮到我举例评点“兵法36计”，我一个不小心，语出惊人，大放惊天骇世厥词，导致师兄们对我群起而攻之。我抨击“无中生有计”是完全不尊重事实、不讲诚信、凭空捏造、颠倒黑白的失德之举；评价“釜底抽薪计”是无情无义、见利忘义、不仁不义；指责“美人计”是不尊重女性，把女性作为牺牲品；批评“隔岸观火计”是人情冷漠、世态炎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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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那次课，我的一家之言竟然导致课堂变成了师兄们对我的批斗会，尽管我努力“舌战群儒”，但架不住“人单力孤”，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耷拉了脑袋，不敢再吭一声。师傅则罚我课后誊写兵法三十六计整整36遍。我心里叫苦不迭，埋怨发明印刷术的毕昇为什么还不出生，痛恨古代军事家为什么不撰写“兵法三计”。最后，我一直写到胳膊疼、手抽筋，总算交了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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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喜欢兵法课，但早饭后我还是早早来到学堂，想趁上课前找到七师兄和八师兄聊聊，结果又没见到。直等到师傅缓步走进学堂，即将开始上课，我心里不禁有些替这两位着急，担心师父因为他们迟到又要责罚。心想，他俩估计是昨晚回来累坏了，今早没能按时起床和吃早饭，可惜这里没有shǒu jī，没法通知他们两个一下。正想着，便看见这两个人满脸通红，急匆匆跑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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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刚好开课，停下来，静待他二人坐定后，缓缓踱步到坐在前排的七师兄跟前，沉声道：“学业常精进于勤而荒疏于嬉，德行常形成于思而毁损于随。近来你二人疏学贪娱，已屡受责罚，应谨记于心，时常反省。”说毕，师傅话题一转，问道：“上次兵法课留下的作业，继儿可记得完成？”七师兄赶紧答了声“诺”，便打开书本包袱，取出工整誊写了三遍的“孙子兵法十三篇”蝇头小楷，恭恭敬敬呈给师傅查阅。此时，我看见八师兄则一脸的惊慌失措，显然，这小子贪玩儿，又忘记了做作业。想到昨天挨罚，累了一整天，今儿若是再挨师傅的戒尺，可够他呛，我不禁有点于心不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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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中生智，我把自己临摹的“孙子兵法十三篇”小楷作业乘人不备，悄悄塞给了邻座的八师兄。这小子一愣，起初还没明白，我冲他转了下眼珠，他旋即明了，眼露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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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检查完七师兄的作业，果然又踱步到八师兄面前，还没等师傅问话，八师兄就赶紧把作业呈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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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屏气凝神，期待着帮八师兄蒙混过关，却突然听到师傅的问话：“婷儿，你可完成了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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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师傅今天竟然也要检查我的作业！师傅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吧？天呀，我忽然头皮一麻，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笔迹……可是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嗫嚅道：“师，师傅，婷，婷儿忘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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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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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是忘记写了。功课太多了，本来昨晚上要写，不想却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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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闻言，沉着脸道：“站到前面来，”略有犹豫，又接着道：“伸出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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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师兄赶忙道：“师傅，师妹还小，功课委实过重，就饶她这一回吧。”我站在原地不迈步，瞪大眼睛哀求地看着师傅，希望师傅心软，以往师兄们一求情，我都得以躲过师傅的责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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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来。”师傅冷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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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妈呀，真要打我呀？我感到头皮发紧，冷气直冒，“师傅，婷儿最怕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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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手持戒尺缓缓向我走来，我眼睛一闭，无奈伸出了左手。这时，就听八师兄急道：“师傅！这作业是九师妹写的，我没写，还是请师傅责罚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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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只是把戒尺一下子抽到了我的手心上。真疼呀！我眼泪忽地涌上眼圈，努力憋着不让它们掉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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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用戒尺抽了我十下，每一下都打得我心惊肉跳。心想，以后我可再也不敢犯错了！古代人可真会发明呀，这戒尺，真是疼在手上，震在心里，原来具有如此强大的心理威慑作用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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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问道：“婷儿可知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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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儿知错了，没，没写作业，哦，不，不是，是婷儿不该把作业交给八师兄，蒙，蒙骗师傅。”我嘴里边结结巴巴地说着，心里边担心着那戒尺还会不会再打到我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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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走向八师兄，照样打了十下戒尺，八师兄表情平淡，紧闭着嘴，没出一声。打完了，给师傅施了礼，耷拉着脑袋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看样子他被打戒尺是习以为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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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刚要坐下，没想到的是，师傅重又走向我，道：“婷儿，这次伸出右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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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打过了吗？！我犹疑着，胆怯地缓缓伸出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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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兵法课后，你要反思：因何两次受罚。你可记下了？”说着，师傅的戒尺又是十下。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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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彻底懵掉，顾不得疼痛，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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