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叶之柳,田小田拿着破虚杵从沉吟寺赶回上海的时候听到一声雷鸣,那雷鸣声并非下雨所致。当修行者突破一定境界,或有珍宝出世时,便会显现各种异象,电闪雷鸣,地动山摇、星宿移位等等,而最普遍的就是雷鸣。
那一声雷鸣之后,各大势力都在打探消息,如果是修行者突破境界引现异象,不过是世间多了一个至尊高手,动摇了些势力间的平衡,但如果有珍宝出世,必定掀起一场争战。修行者的精神和**的力量都要比普通人强,却也强不过**的力量。珍宝在天地间不属于某个人,某个人得到它之后可以用它获取自己想要的另一种东西,所以每个人都想得到它。老连长得到的消息是,奇葫山一带有异宝出世,而他希望田小田帮他取得。
“具体是什么并不清楚,但能引发天雷轰鸣,必定不是凡品。不是我老连贪图宝物,实在是担心宝物落入恶人之手。”老连长忧心道。
雷鸣声不止一人听到,消息也非独有,各方势力都可能出手,而且田小田知道五爷在几天前就赶往奇葫山了。其他人不说,光一个五爷,田小田就已自知对付不了。“我是想帮您,只是能力实在太低。”
老连长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能力大小与事情成败关系不大,我们是站在正义之上,自有天助。我不强求你,只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人力物力上的要求你随便提。”
“如果拿不到呢?”田小田问。
“尽力就好。”老连长微笑着说,“人的地位越高责任就越重,你修行不久,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现在有很多邪魔外道huó dòng猖獗,修戒局又力不能及,我们肩上不只是修为境界和权势钱财,更是维护正道的责任!”
老连长一身正气,在田小田心中也是君子形象,只是他实在没什么自信能夺得异宝。
“你不要有压力。”老连长像看出了田小田的心思,“成事在天,尽力而为。”
“好吧!”田小田下了决心,“我要和大个一起去!”他田小田二十多年不是白活的,外貌和语言最能骗人,他和老连长交往不深,所以不能仅凭气质和话语就完全相信老连长,再加上叶之柳那天关于大个的事提出的看法,更让他心存疑虑。这个要求既能考验老连长的实力,又能推测一些大个入狱的原因。
老连长叹口气,“大个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也已经调查清楚了。他确实是被人陷害的,只是很难还他一个公道。”
“什么人陷害的他?”
“沧亘恒焉素来有争执,你多少可能了解一些,为了压制沧亘,恒焉的人有些不择手段了。”
魔公子是五爷的弟弟,也是恒焉的人,陷害叶之柳竟不惜用生命做代价,他们的不择手段,田小田确有体会。
“为了削减沧亘的实力,恒焉一直盯着不放。”老连长说:“你放心吧,以沧亘的实力,不会受制于人!”接着摇了摇头,“修行界有戒律,世俗中也有法律,两者都是‘法’都要遵守。”
“那也太不公平了!”
“仁者自得公道。”
老连长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让田小田不得不信服,看来是自己多疑了。沧亘与恒焉不是两个普通公司,他们是修行界中的两大势力,之间的利益纠葛很难一时半会搞清楚。想再多也是猜测,田小田打定主意,只要老连长能把大个弄出来,就去,弄不出来,就不去,至于去了之后弄不弄得到宝贝,另说!
从沧亘大厦出来后,田小田顺路去了趟临圣酒楼,在这个修行者聚集的地方,可以听到很多消息。他推开第十五层楼门直奔茶馆而去,叫了杯茶,看似闷头喝茶,其实他在努力听着其他人的言谈。奇葫山异宝出世,各大门派都有弟子前往,叶之柳杀了缘空寺高僧行信,缘空寺已派出门下弟子追拿,破虚杵仍在叶之柳手中,沉吟寺高僧永澄和尚与缘空寺弟子大打出手,缘空寺又加派了高僧去奇葫山……田小田听到此处颇感吃惊,永澄大师是得道高僧不会轻易对缘空寺出手,大师只有叶之柳一个弟子,护短肯定有点,也怪缘空寺仗着佛门至尊的地位有些嚣张。东清会武第一名出手是怎样的场面?田小田浮想联翩,藏经阁是不是碎成了一摊,永澄大师还怎么把自己关起来?缘空寺肯定吃亏了,所以才加派人手过去,这下奇葫山真热闹了。
服装店在夏莉的改造下起色不少,田小田坐在桌旁的矮凳上发呆,越长大越无助,事业,伴侣、友情,乱七八糟的琐事。他想找到他爹,哪怕得不到正确的建议,有个长辈陪着会感觉身后不那么空荡。
一双高跟鞋在田小田前面立定,“叶之柳呢?”
他听到叶之柳的名字,愣了下抬头看去,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孩,瓜子脸,表情稍冷双眼微红。“你是谁?”
来人正是差点要了土炮的命的呆呆,赤目锥一族,田小田并没见过。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问你叶之柳在哪?”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田小田早已被缘空寺的和尚问得不耐烦了,他又打量一下呆呆,“你是他什么人?”
“行信死的时候,你在现场吗?”呆呆没回答田小田的问题,直接反问。
“在。”
“他去哪了?”
“不知道!”田小田看向别处,什么人这都是!
呆呆抿嘴,心想眼前这悲催货可能真的不知道,“如果见到他,让他赶快去奇葫山。”她说完转身走了。
奇葫山,又是奇葫山,山里出葫芦娃啦?田小田瞥了一眼呆呆的背影,心里骂道“傻缺!”叶之柳在外界看来就是个shā rén犯,逮还逮不到呢,让他去奇葫山送死吗!
夏莉忙完后走过来,踢了田小田一脚,“刚才那个女孩是谁?”
“谁知道啊,她医院里跑出来的!”
“医院里?刘秀秀的同事?”夏莉问。
“精神病医院!”
夏莉点点头,“她们都有病!”
就算大个出不来,自己去看看热闹也挺好,田小田想着,各大派的修行者都在往奇葫山赶,说不准能见识到宝贝,弄不好还能看到缘空寺大战沉吟寺。事不宜迟,晚了就什么都看不上了。他忽然想起叶之柳临别前对他说的话,劝他不要搀和修行界的事,田小田苦笑,给自己讲修行界的是他,教武术的是他,拉着自己找留花印的是他,劝自己脱离修行界的还是他,只是去留,已由不得他。
他想起老连长的那句“仁者自得公道。”他又举一反三的想到历史中的冤假错案和诋毁陷害。仁者自得公道?那受过的冤屈拿什么来抚平,遭受的损害又用什么来弥补,能够抚平吗?弥补得了吗?这公道真的有用吗?
人从睁开眼看见另一个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受别人的影响。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声音,味道、思想、爱情,从别人那得知,然后成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再舍弃不掉。
当年豪情炸坟堆的土炮,自打到夭城摆脱赤目锥的纠缠之后变得格外老实安分,一心一意帮田小田照看古玩店,像要就此安度晚年一样。田小田要土炮陪自己一块去奇葫山,他死活不愿意,说什么古玩生意不能停,以经济为本,做坚实的后盾……反正自己去奇葫山没什么物质上的目的,田小田心想,应该不会遇到危险,也就没强求他同去。
准备妥当后,田小田坐在驾驶舱,除了土炮知道他去哪,其他人连招呼都没打,他想无牵无挂的走一回,释放些压力和烦心事。
蓝天,白云,微风,阳光和煦。
人像是流水线上的产品,被不断加工挫磨,能不能组装成品虽是未知数,但冥冥中已注定了去向,之后的磕磕碰碰,破碎粘合又是新的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