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罟》 第12章 ，沧亘恒焉

    沧亘拍卖公司是夭城市最大的古董交易中心，不单是在夭城，长江以北的古玩市场都以沧亘为尊。老连长是沧亘公司的总经理，博古观今涉猎甚广，为人豁达有很多朋友。因为所处行业跟职位，老连长手下掌管一大批人马，在夭城几乎无人与之争锋。

    以田小田的猜测，老连长应该是一位气势凌厉威风八面的人，所以来的时候练了遍焚雪诀壮胆。沧亘是夭城屈指可数的有实力使用整座摩天楼的公司，从保卫到前台再到mì shū，总经理不是说见就能见的。田小田过了重重关卡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老连长，第一印象打破了他的所有猜测。老连长的言谈举止温文尔雅，简直有些和蔼可亲。

    谈到大个的事，老连长也知道大个是被人陷害的，但苦于没有证据。田小田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认为是恒焉公司的人陷害大个，而且这个恒焉公司的实力不小。他试探着问老连长留花印的下落，老连长并不避讳，他坦言留花印确是他组织人收购的，结果却始料未及，五爷拿到留花印后并没有交给他。田小田有些疑惑，但没有追问太多，毕竟事已至此，留花印他本就不关心，还大个清白也不在他能力之内，很多事除了无奈没有更好的办法。

    “有事来找我。”这是能力弱的人最喜欢听的一句话，田小田觉得这次拜访老连长受益匪浅，在古玩界huó dòng，有他这个靠山，不说会飞黄腾达但一定能顺风顺水。

    离开沧亘公司，田小田心潮澎湃，开着大个的车一脚油门踩到郊外。等到自己位高权重，受人景仰，披靡天下的时候，一定淡泊名利，不高傲自大，多做好事利国利民，田小田站在土堆上意淫着八竿子打不着的未来，竟然笑出了声。

    焚雪诀是聂焚的毕生心血，不亚于任何佛家功法，田小田没有拜师，也没有高人指点，自己学自己领悟，成就却是高出了很多门派当中的同龄修行者。他站在土堆上，荡漾的心境稍平复些，感觉到身后有一团气息在慢慢靠近自己。

    “叶之柳。”田小田转过身，不解他为什么又来找自己。

    “又见面了。”叶之柳已走到他旁边“你已经能感觉到气息了，修炼进步很快啊！”

    田小田没有说话，他只知道修炼，至于到什么程度他无从了解。

    “修真的人平常要内敛自己的气息。”叶之柳接着说：“你的气息一直在外放，这样不好，容易暴露身份惹来无端祸事。”

    “内敛气息？什么意思？不出气吗？”田小田问道，他在胡同里遇到叶之柳的时候就想请教一些事，只是那次没请教成，还挨了一脚。

    “就是把自己的气息闭合，关在自己的体内，不让外人知道。”叶之柳说着把自己的气息收敛，“你现在还能感受到我的气息吗？”

    田小田看着叶之柳，“能！”

    叶之柳一撇嘴，“你把眼睛闭上再感受。”

    田小田闭上眼睛，还真感觉不到他刚才的那股气息了。之后他向田小田讲了内敛气息的方法，还有修行者都知道的禁忌和境界。

    禁忌并非修炼方法的错误，也不是道德层面的坏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修行者也是人。禁忌是“惊俗”，世间之人历来大多平凡，修行者是少数而且身体和能力异于常人，再加上统治阶层从不尚武，那些神通异能对统治者来说是威胁，对于俗人只是传说。所以修行者最大的禁忌是不能惊扰世人，卖弄功法蛊惑人心以神通制约俗人更是不可。不管是规则还是禁忌，既然它存在，那么就有破坏它的人。正邪之分也在于此，有些修行者触犯禁忌，人人得而诛之，修行界有个组织叫“修戒局”就是专门处置这类人的。但有些触犯者修为太高能力太大，非一人一派和修戒局之力能灭，久而久之不能铲除就被成为邪道。

    修戒局，也被叫成修戒会，guān fāng称呼是“修戒局”全名“修行者戒律研究局”。听名字是个现代词，但历史渊源不亚于任何一个修行门派，只是实力一直在减弱，被招安之后更是一落千丈。即便如此也没哪个修行门派敢挑战它的权威，因为修戒局直属公安部，在系统中根本不把下面的单位放在眼里。修行界的事和人，乍一听很新鲜很脱俗，但都得穿衣吃饭，大多还会娶妻生子，跟普通人的联系是千丝万缕的。

    华夏沃土亘古至今，奇人异事层出不穷，所修功法各不相同，但法门却可分类，大致是“佛、道、族、散”四种。佛，道，是两大体系，很多门派和家族的功法貌似与之无关，可实质上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分支。有些家族传承着独立的法门，这种家族历史久远，地位跌宕起伏或曾显赫一时，也有经久不衰的家族，还有一些因为变故而失去传承的。散，就是散修，一师一徒，师徒相传，散修当中能够称得上独立法门的很少，如凤毛麟角，但其实力从未被人小觑。

    修真界门派众多，法术万千，其威力和作用不尽相同，同一法门所修功法不同境界便不同。每套功法都有境界之分，如缘空寺，净尘门这样的名门大派中的功法更是分层详细。为了区分境界高低，只能不论功法不谈法门，单从实力上说。所以修行界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论定修为，分别是：身强，感灵、御物、脱骨、踏空、行虚、移山、冲霄、化仙，九大境界。

    田小田认为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第二感灵境，马上就能突破到御物，而叶之柳说他只是在身强境，根本还不到第二感灵境。修真九境中每一境都有很难冲破的屏障，大多修行者徘徊在身强或感灵境内一直终老，境界不单决定于资质，资质固然重要，后天努力更重要，而决定最后几重更高境界的是机缘。

    身强并不表现在肌肉发达体型壮硕，有些修行者看似身材瘦弱，却能力举千斤。感灵是能够吸纳聚集自然中的灵气，感受天地造化。隔空御物，意动则物随之动，在此境界功力越高所控之物力量越大，与修行者相距也能越远，御物飞行并不在此境界，因为力气再大也不能把自己搬起来。脱骨又称涅槃，身体和意识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佛说“空”道说“无”这个境界实在难以言传，很多资质超群的修行者不能参破此境，反倒是那些资质平平看似笨拙的人能突破，也有修行者说不需经历此境同样能进入第五踏空境。踏空者，脚踏空无，不借磐石而至山巅，不湿衣襟而渡江河。行虚者，漫游云海，举足挥袖能行千里外。第七移山境，覆海移山立乾坤；第八冲霄境，冲霄天机窥仙佛。化仙又称成佛，无需窥探天机，自身已是仙佛，寿同天地，俯瞰众生。

    “真能成仙成佛？”田小田问。

    “我没见到过，可能到了一定境界才能知道。”

    “你现在是第几境？”

    叶之柳笑笑，“měi nǚ不谈年龄，修行不问境界。修真九境是一个大方向上的标准，中间有很多差别，同一境界也有高下之分。”

    “修真，成仙成佛，有什么用？”

    叶之柳愣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了，上次你要找的留花印找到了吗？”田小田见他不说话，于是又问道。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听说留花印是被五爷拿去了，但此人修为高而且背景很深，我一个人的能力做不到。”

    “我能做什么？”

    “帮忙。”

    田小田心想可不是帮忙吗，这回答的也太简单了。

    “这块玉佩是你的吧？”叶之柳说着把玉佩和一个钱包递给田小田。“这是块古玉，上面凝聚着灵气，还是不要外露为好。”

    五爷的背景确非一般，比起老连长的沧亘拍卖公司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兄弟六个，继承了家族产业，公司名叫“恒焉”，从父辈继承过来之后现在不单经营古玩，还有地产和物流。古玩界有“北沧亘南恒焉”一说，但论到综合实力，恒焉无疑更胜一筹。恒焉与沧亘素来不和，明争暗斗是众所周知的。

    决定帮叶之柳不光是因为他送回玉佩，他还答应田小田先帮土炮解脱赤目锥的纠缠，关键是田小田觉得大个被冤枉也跟五爷有关，说不准还能得到些线索帮大个洗脱罪名，再说他已经开始修炼，结识一个修真界的朋友并非坏事。让他不解的是，老连长想要留花印，为什么要让本就有矛盾的恒焉公司的人去呢？而留花印到底有何珍贵之处能让两大势力费尽心思的争抢？田小田还记得那天缘空寺的一群和尚也在沉吟寺，两帮和尚还动起了手，难道缘空寺也是奔着留花印去的？

    夜已深，偶尔优柔的划过一道qì chē的鸣笛声，田小田站在窗前，微风拂来，神伤黯然。每当有很多难题得不到dá àn时，他会想起老爸，希望有个人能帮他分担一些，他想不通老爸为什么突然走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抛下他一个rén miàn对世间的纷纷扰扰。在拼爹的年代里，拼不起爹也就算了，连最起码的父爱都享受不到，田小田苦笑一声，反正人生是自己的，终究要自己面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