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目锥fù chóu,土炮也想过,经田小田一说,更加确定了。民间流传着许多蛇类fù chóu的传说,那些当事人大多是倒霉一阵子,而土炮遇到的情况像是猫捉到老鼠,先玩后杀纠缠到底。
两人决定先去探望大个,然后再去缘空寺,看有没有机缘解决土炮的事。
对于普通人来说,监狱跟坟地差不多,因为这两个地方经常用来吓唬小孩,一直挂着可怕的标签。在田小田眼里大个是个命硬的人,经历部队的磨练又在社会上赤手闯荡,现在干脆到监狱体验生活了。一个多月大个瘦了不少,但不太明显,本来就已经够瘦了,只是脸上的棱角更加明显。
探监的时间有限,田小田没多说话。大个把进来的过程简单的陈述一遍,然后一口咬定有人在陷害他,车里的玩意他见都没见过。可他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得罪过的人倒是有,细想之下能够陷害他的可能性都不大,几乎不可能是他们。人生在世谁都有得罪过的人,生活中也免不了要得罪人,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因为小人太小,一不留神就会被他转到身后拍上一闷砖。这道理大个早就明白,做事一直留有余地,却还是稀里糊涂的被拍了!
大个要田小田帮他打理古玩店的生意,先抽时间去拜访老连长,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老连长在夭城是个比较有势力的人,哪条道都走得通,特别是在古玩圈里,更是呼风唤雨。他知道土炮已经找到田小田了,土炮这个人,之前他并不认识,但有所耳闻,能不能对号入座也是个问题。土炮主要在南方huó dòng,在古玩圈里负责从厂家拿货,做事胆大生硬,而且粗中有细。
因为是在监狱,所以大个的话说得很隐晦。田小田也听出了点意思,心想古玩要是有生厂商那肯定是在造假货,如果出来的是真东西,那厂址在哪?
出了监狱,田小田感觉豁然开朗,天宽地阔阳光明媚,有些地方就是为了压抑人而存在的。
缘空寺在夭城正西方向,大约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田小田一直在观察土炮,这货长得实在不像个好人,跟画作里的钟馗一样,职业倒很适合他,出入古墓也不怕吓着什么脏东西。他很想知道赤目锥对他制造了什么幻象,能让他这样的莽汉心神不宁,但追问多次土炮都没有告诉他。田小田心想也是,谁都有痛处,都不愿示人,再说俩人的关系还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古玩你懂吗?”田小田看他此时很淡定,不像个有事的人,于是想听听他从厂家“进货”的经历。
“当然懂!我做的就是考古。”
“考古?”田小田听后一乐,心想可不是考古吗,发掘考察古代的东西。
“是啊,别的不说,就墓室里的砖头,我用手一摸就知道是哪个年代的。”土炮毫不隐晦而且沾沾自喜的说。
田小田听他说话直接,哈哈一笑来了兴致,“你经常出入那种地方有没有遇到过邪门的东西,什么粽子,僵尸之类的。”
土炮也笑了,“粽子,没见过,人都死了怎么吃啊!僵尸倒有,不过没见他们蹦过。哈哈!你是那些笔记,啥吹灯什么的看多了吧!”土炮单手扶着方向盘,喝了口水接着说:“告诉你,其实大多古墓都已经塌了,古董都是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的。也有保存完好的墓室,太难找,特别是没被盗过的,可遇不可求啊。”
“那到底有没有邪门的事?”
“你这人对邪门感兴趣啊!你猜?”
田小田想了片刻,“估计有,碰到赤目锥fù chóu都这么淡定,心里素质肯定是长期练出来的。”
快到缘空寺时已是中午,两人在路边吃了点饭,吃完饭又在车里休息一会。缘空寺是全国最有名的佛教寺院,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甚至更早。在缘空寺修行的高僧不胜枚举,门下弟子更是数不胜数。无论佛法修为,还是寺院规模,缘空寺在佛门之中都占据着领袖地位。
田小田想起了他的父亲。田小田他爸在他读大学的第一年出走,当时他还在学校,他爸只给他打了个diàn huà安排他家里的一些事,也没告诉他去哪,只是说“咱爷俩有缘再见”。挂了diàn huà后他爸把shǒu jī留在家里,只身走了,从那以后再没能联系上他。田小田心想他爸会不会就在缘空寺,因为那么多寺庙有“缘”字的只有缘空寺。
名门古刹香火旺盛是必须的,土炮却没有烧香拜佛的念头。大殿供着释迦牟尼佛,是人最密集的地方,这些人大多已经不能用虔诚来形容了,他们手里捧着香,嘴里稀里糊涂的念着不知是什么的经,神神叨叨的陆续走到佛前祈求发财去祸。
“你用不用进去烧点香?”田小田问道。
“不用,烧香要真能把事摆平,咱还来这干什么?买个佛像,在家对着他烧香不得了!寺院里有道行的都不在这,咱们朝里走。”土炮说。
“两位施主,”一个身穿僧衣的和尚,手捧一捆香拦住田小田和土炮,“佛前供香,功德无量!”说着将香递到两位面前。
两人对望一眼,心想缘空寺为第一大寺,进门买票就算了,怎么里面还有兜售香的!“不好意思啊,我们是来参观的。”土炮说。
“佛门广纳众生,两位施主福缘甚深,还是请上一炷吧!”
“我没钱!”土炮不耐烦,说着就要走。
“施主可以跟您旁边这位施主借。”和尚紧接着说。
田小田觉得好笑,问和尚请香要多少钱。
和尚说:“断除百八烦恼,一八零八元。”
“卧槽!”田小田说:“我也没钱!”
“本寺支持银联,二位施主可以刷卡。”
“走走走!”土炮拉着田小田绕过和尚朝里走去。
寺院一般都有禁地,多为僧人的居所,藏经和重要物品,传法修行的地方。缘空寺也不例外,而且整座寺庙对外开放的只有三分之一,其余的地方不经允许都不得入内。两人被守卫的僧人拦在外面,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硬闯肯定是不行的,缘空寺可不像沉吟寺那样人丁单薄。
最后无奈两人准备返程,田小田原本还想着能不能见到自己那个看破红尘的老爹,溜达了一圈没见着,里面又不让进,这趟算白来了。土炮倒是看得开,与佛无缘那就找道士去,大不了今天再砸坏点东西。
“凶多吉少,凶多吉少!”一个闲逛的和尚溜溜达达的从他身旁走过时说。
土炮一皱眉,“你说谁呢?”
“淘沙掘土,招惹是非,因果报应,凶多吉少,凶多吉少!”扫地和尚说,分明就是针对土炮。
闲逛和尚中年模样,人长得很圆乎,耳垂又大,真有点像雕塑的弥勒佛。田小田见他器宇不凡,而且一言道中土炮的身份,弄不好就是天龙八部里那样的扫地神僧。“大师,我们确实有些困难,想来这解决。”
闲逛和尚看田小田一眼,“少年郎,有善根啊!”
田小田心想自己都二十多的人了,怎么还成少年郎了呢,而且不是一个人这么叫,凌霖跟沉吟寺的永澄大师都这么叫过。田小田确信眼前闲逛和尚定是一位有德高僧,看来这趟没白来。“大师,我这位朋友被幻象纠缠,请大师帮帮他。”
闲逛和尚摆摆手,“世间事即已有因,便会有果,我帮不了他。”
“大师,佛以慈悲为怀,跟您相遇就有佛缘,请您一定帮忙!”田小田说。
闲逛和尚看他一眼,又看看土炮,叹了口气,“佛渡有缘人,法若为船,二位不登,奈若何,奈若何。”说完摇摇头继续溜达去了。
土炮皱着眉头不明其意,看向田小田。田小田心想,来就是请你们帮忙的,法若为船,岂有不登之理,你们门都不让进,哪见的船了?“请大师说明白点,我们凡夫俗子听不懂啊!”
“你们进了寺门,就已有僧人施于援手,只是你二位没有接受。”闲逛和尚说完晃悠着走开了。
卖香的和尚?只有他了。田小田跟土炮又回到那里,在人群中找了许久,终于找到,还真是玄妙,那和尚手里的香一直没被人请走。唯一不太爽的是和尚把价钱翻了一倍,说是“回头岸上,功德更胜。”不过能把土炮的事解决再翻一倍也值。
“小秃驴!那把香卖掉了吧?”闲逛和尚拿着shǒu jī在墙角打diàn huà,哪还有刚才的神僧模样。
“卖了卖了!我还把价钱翻了一倍,你真行,你怎么把那俩傻帽骗回来的?姜还是老的辣啊!”
“哼!什么姜还是老的辣!修佛之人不单要弘法布道,普度众生,还要修心持戒,你小子贪念太重,该罚!晚上请我喝酒,多买些闷罐猪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