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连绵起伏的群山一直延伸到远方,看不到尽头。我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是谁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我的世界未来又再何方?枫站在山顶,遥望前方,不止一次地这么想。
山风萧萧,青松叠翠,周围除了偶尔一声清幽的鸣啼,再无他声。枫心底蓦地涌起一阵悲伤,直冲心口,让他的心无名地痛,眼也模糊了。
嗾!一支利矢如流星赶月破空而来,枫身形微晃,左臂轻舒,如杨柳抚风般一展,那利矢转眼已在两指之间。嗾——!电光石火之间,三矢齐发,闻声即至。只是枫依然双脚生根,身形右拧,右手划过一道弧线,五指伸屈,嗡的一声,三支利矢齐刷刷尽在掌中。
“师兄——”雏莺婉转,绿影闪动,一个少女如春风拂面,带着一缕淡淡的芬芳悄然而至。“师兄,又让你发现了,哼!”少女凤眼含嗔,粉面微红,嘴角一丝顽皮的微笑若隐若现。这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身形尚未长成,但已显出高挑的身材,窈窕有致。白晰的脸庞如凝脂温玉,一双波光流动的丹凤美目,眼角微挑,不怒即嗔。此刻少女正轻蹙远黛,紧抿红唇,眼光流转在枫儿的脸上,一副含羞带娇的神情,夺人心魄,不可方物。
“唉——”枫轻轻一叹,“十里桃花香,怎叫人不知!人在十里之外,你身上的沁芳之息就已飘然若至,还需要我去发现吗”
“啊——”少女闻听,神情一滞,转瞬回过味来,花容一展,凤眼微扬,“真的吗?师兄,你也闻到我身上的香味了吗?”少女转眼间已是粉面如春,看上去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怪不得呢,师兄,我来这一路上,蜂儿一个劲儿地在我身边绕来绕去,好像我是一朵花儿,追着我跑了一路,气死我了!”说到这儿,小姑娘脸色一转,红红的小嘴嘟起来,眼睛一翻,白了枫一眼,接着道:“就像那个可恶的大马蜂,天天气我,让我恨不得捉了它,拔了它的翅膀,剔了它的毒针,再把它扔到茅坑里,让它天天和屎壳郎滚粪球儿去!”
啊!枫装模作样地吓了一跳,随即又微微一叹,“可怜,可怜啊!”此时的枫看上去一副颓然无助的神情,身形一矮,坐在卧牛青石之上,头也无力地垂下来,眼中一片黯然。“不过,要是能和屎君成为朋友,也许真就没了这般烦恼了。”他喃喃自语道。“你说什么呢,师兄?史君是谁啊?你又有新朋友了吗?”少女一见师兄的表情,立时有些慌了,连忙道:“他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你最近老是躲着我,原来就是那个什么可恶的史君啊!你,师兄,你说,那个史君她是谁?哼,快说!是不是长得特别丑,特别臭,还到处招风,真是气死我了!”“可是丑不是它的过错啊,那是父母给的,它也没得选择啊。臭吗?我好像没闻到啊我只是闻到某人身上好大一股酸气啊!嗯,真酸啊——”枫一本正经地吸着鼻子,凑到少女的身前,好像真的要好好闻一闻似的。“啊——师兄,你干什么!你又欺负我!”小姑娘气得凤目圆睁,两手叉腰,小脚直跺,眼泪在眼眶直转,都快落下来了!
枫一看把小师妹逗得快哭出来了,立时心头一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右手在姑娘的额头一点,道:“傻丫头,哪来的什么史君啊!我说的史君就是屎壳——郎君啊!”“啊,你说什么,屎壳——郎君,屎壳——”姑娘一下了明白过来,气得眉角都飞起来了,好看的大眼睛莹光闪闪,“你,你,气我,看我不——”一脚飞起,直奔枫的面门。亏得枫早有准备,一个就地十八滚,轱辘辘一下子滚出几丈开外。“嘎,我走先了,桃儿——”枫一跃而起,几个纵身,瞬息已在视线之外了。“哎,师兄,等等我啊——哼,你就会逃,就会逃,跑了和尚,还跑了庙,不对,他不是和尚!看我不去告诉师父!还什么屎壳——郎君!嗬,嗬——”姑娘说到这儿,自己都不由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