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和安娜·布鲁斯夫妇是一对颇负盛名的神秘学家,在德国相关学术界更是名声大噪。几乎每一个从事神秘学研究,且母语又是德语的研究者们所阅读的研究书籍,均是由这对夫妇所翻译的。你很容易就把他们想象成是扎身于大部头书中无法自拔的老翁和老妪,整天神经兮兮,用青蛙内脏炼药,或者画符印来召唤邪神的古怪之人,但其实并不然。那是二零一零年的深秋,三十五岁的安迪·布鲁斯先生收到了一封自称“骑士”的匿名者发来的信件,起初,这封信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重视。作为神秘学家,布鲁斯夫妇天天都会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古怪信件。关于“大脚怪”的信件几乎每天都有。于是三十岁的安娜·布鲁斯女士便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丈夫的读信员。在筛选掉十五封毫无根据或充满伪造证据的信件和无数封骚扰信之后,安娜那些灵巧纤细的手指终于撕开的“骑士”的信封。
信件的内容让他们感到震惊。“骑士”在信中提到了一个超越人所能想象的奇异生物。在信件中,“骑士”详细的对生物的外表进行了描写。“这是一个高约九英尺的无面怪物,”他描述道,“无眼,无鼻,无嘴,无耳,脸部犹如一张白纸。他身着合身的黑色西装西裤,修长的双手下垂至膝,背部伸出三对黑色触手。他行动如风,藏匿在黑夜的森林中,随时准备狩猎。他钟情于玩弄人类的恐惧。”在信件中,“骑士”提到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守护在这座森林之中,不让那不可名状的东西逃到外界,“他的称呼有很多,‘瘦长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在我们家族中,他的称呼则是‘独醒者’。远古种族中少数几个没有长眠的存在。数百年来,他都处于短暂的休眠之中。但现在他又苏醒。”“骑士”邀请他们去森林中的山庄进行研究,找出解决“独醒者”的方法。
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安迪起先并没有相信“骑士”的信件。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在众多古籍和网络中流传的都市传说里找到了“独醒者”的影子。这位身材高大的无脸男人的zhào piàn很快就占据了安迪的研究重心。待到他终于相信“骑士”所言应该不假,想要照着他在信件中留下的号码联系此人时,却不想用尽各种手段也再无法找到他。
万般无奈之下,安迪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警官。却不想得到了这样的答复:36小时前,jǐng chá局接到了来自那片森林的第一宗shā rén案报警;24小时前,谋杀案的报警diàn huà上升到6通。20小时前,所有可连通森林内部的通讯方式均彻底中断;gsg9小队和jǐng chá迅速派遣队伍进入森林,均音讯全无。
于是,安迪带上妻子和五个友人,趁着夜色绕过了警方的封锁线,进入了茫茫的森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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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潮湿,黑暗,好像一场大雨刚停。这是孙恒对这个轮回场景的第一印象。天色暗的令人发怵。孙恒的shǒu jī则快速锁定在了晚上十点。他向四周张望着,凭着shǒu jī屏幕发出的光,他能看见四周拔地而起的粗壮树干,因此他断定这次的轮回场景是在一片森林之中。本次任务的轮回者加上他也就只有五个人。根据轮回者越多,难度越大的准则来看,这次的任务也许会容易得多。孙恒惊奇的发现轮回者之间居然有一个熟人——符伊萱缓缓地睁开眼睛,平坐起身。
一个shǒu jī能够tí gòng的情报也超出了孙恒的预料,首先。孙恒意识到,自己shǒu jī上附带的强力手电可以清楚照亮前方五米,在漆黑的森林中绝对用得着。再者,他发现自己的shǒu jī收不到任何xìn hào。需知,主神出品的shǒu jī是不大有可能需要轮回者缴纳花费的,因此在这个森林里面找不到xìn hào的唯一原因只能是主神故意为之。最后,shǒu jī上的gps也离线了,没有定位系统和地图,它就极易在森林中迷失路径。这是一个无法走出去,也无法连通外界的森林。好吧,镇定。主神绝不会将自己抛在荒郊野外,且丝毫不给任何线索。分析一下眼前的情况,他应该有办法得知自己的大概位置。
孙恒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思考着对策。
“瘦长鬼影?”符伊萱的声音。孙恒一震,转头不解地看向她。符伊萱耸了耸肩,“自己看手表就知道任务了。我们在德国,是布鲁斯夫妇的同僚。哦,我的身份还是神秘学家?有趣。”
孙恒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自己紧张过度,连主神手表都忘了看。当他低头看向手表上的文字时,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肩膀,力道很轻,却让孙恒的汗毛瞬间耸立起来。
这黑夜里蛰伏着什么东西?他的一只手已经慢慢向着shǒu qiāng袋摸去。却不料后方那人首先开口。
“嗨。老兄,咱都是一伙儿的,别来无恙啊。”
孙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亚洲男子。这道标志性的伤疤从下巴开始一直延伸到左眼。此刻他正友善的笑着,死死盯着孙恒看。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感弥漫在孙恒的周身,但是很快,这种危险感就消失了。
“精神力技能?”孙恒问道,那个男子也不避讳,点了点头。
“孙恒,是吧?你好,我叫王秉,精神力控制者,只有一把无限子弹的乌兹冲锋枪用来防身,没别的什么战斗技能。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那个叫做王秉的男子轻笑地说着,看起来毫无恶意。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读心术面前没有秘密。没事老兄,我们读心者的嘴都是很严的。”王秉又加了一句,他的语气很诚恳,且让孙恒觉得莫名的友善。接着王秉转向了队伍中唯一的女性轮回者,“这位是……符伊萱xiǎo jiě吧?”他顿了顿,“你的精神力很强啊,在轮回者中算是中上等了。考虑过精神力控制者的兑换么?”
符伊萱眯了眯眼睛:“先不扯这些有的没的。剩下两个家伙到现在还没醒,是新人吧?”
“嗯,看起来是这样。”王秉说道,“这次的场景任务只有五个人吗?生存任务里面人越少,任务就越简单。看起来这次任务会挺轻松加愉快的吧。”
“我可不会这么觉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暗中响起。众人向着声音的来源定睛看去,一个新人已经醒了。他坐在树干上,悠闲地面朝着无边的黑暗。此人大概一米八高,身着轻便的夹克衫和蓝色牛仔裤,脸则完全的隐没在黑暗之中。“瘦长鬼影?”他说话的声音却像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我对这个传说人物略知一二。事实上,我们面临的这次任务可能不会如王秉先生想象的那么简单。”他郑重其事地说着,声音中似乎蕴含着绝对的权威,甚至让资深者都安静下来,听他讲话。
“瘦长鬼影,又称slender man。古老的欧州传说中的奇异生物。相传他是一个非常痩高的怪物,游荡躲藏在黑暗之中。他经常会虏走孤身一人的小孩。被掳走的小孩便成了他的祭品,瘦长鬼影会将祭品身体里的内脏全部挖空,将躯壳挂在树上。任何被他盯上的猎物均无法逃过他的追捕。”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是欧洲中世纪的家长们为了让小孩子乖乖待在家里,好好睡觉而费尽心思编出的故事。这种例子其实屡见不鲜,放在现在各个都是顶尖的黑暗童话。能编出这么文采斐然的故事,照现在的话来说,这些家长也是蛮拼的。”
“在现代的都市传说中,瘦长鬼影的形象更多的是一种身穿西装,瘦瘦高高,背后长出类似触手的无脸男。关于瘦长鬼影的新概念始于网络中一个叫做creppypasta的恐怖故事论坛。在这个论坛上,不断有目击者发布一些瘦长鬼影出现的zhào piàn,并声称自己或者他们的同伴被瘦长鬼影所骚扰。瘦长鬼影嗜好通过长期骚扰被害者,干扰他们的梦境,达到蛊惑和恐吓的效果。不少受害者都声称他们曾在梦境中被一个瘦长的鬼影追逐或跟踪。这一过程从他们的孩提时dài kāi始,可能长达数年。很快,瘦长鬼影便会在他们的周围出现——比如说,有传言他经常会蛰伏在黑夜之中,窥视着受害者的窗口。被缠身的受害者便会在噩梦和扭曲的现实中挣扎受苦,当他们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时,躲在暗处的那个魔鬼就会将他们带走。”
“有关于他的恐怖仪式也渐渐出现。据说一个12岁的美国小女孩对他的存在深信不疑,便将两个同伴带入森林,企图谋杀他们,用残忍的鲜血魔法召唤这瘦长鬼影。”林影的声音越来越低,在黑夜中变得飘忽不定,神秘兮兮起来,“也许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他就站在不远处,聆听我们的每一句话,选择第一个受害者。”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孙恒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他的手又再一次的向着腰间的枪袋摸去。
“不用紧张。主神说了,距离任务开始我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如果现在那瘦长鬼影就出来瞎转悠主神也太不厚道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影。对神秘学小有研究。如果你们需要作战人员,也一定用得上我。我对打枪这种事情特别在行。”
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各自自我介绍了一番。
“好了,我们继续。我方才说这次的任务可能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是因为瘦长鬼影独特的设定。根据坊间传言,他喜欢挑落单的家伙作为受害者。如果我们有很多人,那就不叫落单了,这个任务也反倒会简单很多。但现在我们只有五个,很容易便会被分散开来,各个击破,因此这次任务的难度反而要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高。”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分析出来的是吗?”符伊萱扬了扬眉毛,有些诧异地问道。
“谦虚,谦虚。我这人其他不行,就是脑子特别好使。”后者耸耸肩,如此回答道。让人感觉哭笑不得,只能感叹这位新人还真是“谦虚”。“对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这绝对不是原来的世界,但是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我死了,而且敢确定任何验尸官都会认定我死的很彻底。可我现在却站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被扯进了什么任务。我们是在玩杀戮都市么?死后世界,打怪升级之类的。各位?”
“好吧,我来解释一下。”孙恒叹了口气,心说居然还有这位“万事通”不知道的事情。三人详细地解释了主神空间一切的状况。
也就是在他们不厌其烦向林影解释现在状况的当儿,昏迷在地的最后一个新人也醒了过来。那个新人依旧迷迷糊糊的,看起来似乎只有高中生的年龄。他也有着标准的亚洲人长相,身高约一米七十。他惊恐的观察着四周,眼神中饱含着恐惧,却紧咬着牙关没有尖叫出声。他盯着面前的四位轮回者,默默地向后挪动,似乎是在企图逃跑。
似乎是发现了符伊萱的存在,那个新人终于是稍微镇定下来。虽然畏缩地看着四人,却没有高声大呼救命。他戒备地盯着众人,慢慢从地上爬起,一个人却神经质地嘀嘀咕咕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人死了以后不会消失,我还活着啊!请问,你们还是人类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没错,我们都是人类。”符伊萱笑着走上前去,“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名叫主神空间。你很xìng yùn得到了再活一次的机会。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队友了。”符伊萱三言两语地就打消了石村的疑虑,见他脸上戒备的神色渐渐消隐,她也不易察觉地笑了笑。而她很确定石村的双眼捕获到了她的笑容,于是她继续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你死之前的职业特长呢?”
“石村善井。职业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没有什么特长,平常也就是个宅男罢了……喜欢二次元。对了,我虽然是宅男,但是我体力还是不错的啊。跟上你们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那个新人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看起来这个新人还是一个rì běn人。“请诸位前辈多多指教!”
孙恒等人对rì běn人都没有什么偏见,自然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个新人。那个新人,石村,非常普通的一个人。几人给他讲解了一下主神空间的内容,石村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也得知了石村是由于学习压力和没有什么知心朋友,性格孤僻的他也经常被同学霸凌,所以选择跳楼轻生的。从孙恒的观察来看,石村也符合孙恒印象中的自闭症现象。不过还好只是轻微的自闭罢了,并不是很严重。而且也属于比较听话的类型。很快就将四人当作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对待了。
“准备时间结束,任务正式开启!本任务属于d区生存任务,难度评价中等。主线任务一:生存至早上8点整,获得奖励点1000点。支线任务:收集森林中的八张字条,一张字条奖励奖励点500。杀死‘独醒者’,团队奖励2000奖励点,杀死者个人奖励4000奖励点以及c级支线剧情一个。备注:团队奖励和个人奖励不可叠加。”主神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差点将石村吓个半死。“谋杀同伴的轮回者将会被主神抹杀。”
阴风吹过几十米高的树冠,整座古老的森林便都微微低语起来。
孙恒微微打了个寒颤:“我们有什么计划吗?”
“现在的当务之急……”林影正打算说话,便被王秉打断了。
“好啊,所以我们的队长是一个新人吗?”
“要是你能把质疑我所用的功夫都放在思考如何解决问题上,就不用我来当队长了。”林影举手示意他闭嘴,开口道,“我刚才抽空翻了翻背包,里面有一封信件的复印件。署名‘安迪·布鲁斯’。根据主神的提示,很明显我们的身份是安迪的神秘学同僚。信件中描述了有关‘独醒者’,也就是瘦长鬼影的介绍。以及对目前形势的总结:我们知道森林中的所有通讯都已经被切断、同时发生了七起以上的谋杀案、警方已经包围了这座森林,但是所有胆敢进入森林的人已经全部失去联系。这给了我们一个提示:森林中的瘦长鬼影极其危险,而我们则孤立无援。”
符伊萱点了点头,王秉则是耸了耸肩膀:“这个谁都能分析出来。还有呢?”
“在我抽空翻背包的时候,还找到了一份森林的地图。”林影从背包里取出一把手电,“这份地图上标注了几个重要的地点:山庄,以及一个xìn hào基站。‘骑士’是山庄的主人,因此在山庄中便一定会有关于瘦长鬼影的线索;而既然林中的xìn hào全部中断,那一定是基站出了问题。因此我们的任务便有了两个大方向,这样一来就不用在森林里乱跑了。”
“不错。”王秉借着光再检查了一下信件和地图上的内容,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你不说,xìn hào基站这个提示我估计就忽略过去了。”
“在都市传说中,瘦长鬼影本身也有干扰xìn hào的能力。”林影补充道,“xìn hào基站不一定是被破坏了,也有可能是这位‘独醒者’扰乱xìn hào的原因。因此当务之急是先赶到山庄,得到‘骑士’的帮助,安迪夫妇也有可能在那里。如果这个方案失败了,那我们只能去xìn hào基站恢复与外界的通讯,联系包围森林的警方介入此事。帮助我们杀死‘独醒者’。”
“如果我们还是失败了呢?”符伊萱吐了吐舌头,“防范于未然嘛。”
“如果所有计划都失败了。”林影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看来他早就想到了这种结局,“所有还活着的人必须跟上jǐng chá,随同撤退。人越多,我们便越安全。撤退到森林外面,立即跑到最近的城市里去,待到天明任务也算完成。”
“没问题的话,我就继续分析瘦长鬼影的能力。首先,我们必须假设他会发现,并死死追逐我们。他可能存在于这个森林的任何一处,如果我所知道的都市传说都是真的,他便不会正面袭击,而会让我们时时刻刻陷入恐惧之中。他的行动十分快速,所以不管我们逃到哪里他都会追上来。但是,”林影打了一个响指,“他的存在会扰乱周围所有的电子xìn hào。也就是说,你们手上的电子产品会沙沙作响,花屏关机。当这种灵异现象发生时,我们就知道他在附近。”
“我是精神力控制者。”王秉道,“他出现的时候我也能收到感应。”
“都市传说中,受害者是决不能正眼看着瘦长鬼影的。一旦我们直视他的身体,就会受到精神上的压迫——之类的诡异攻击,从而被他轻松解决。所以记住,千万不能直视他的身体。因此,当我们感知到他的存在之后,王秉便会告诉我们他所在的方向,然后我们只要朝着他的反方向前进就可以暂时甩掉他。”
“另外,我们决不能落单,所以必须列队整齐。符伊萱,准备好你的wǔ qì,列于队尾。石村,拿好手电筒走在最前面,随时警戒前方。王秉和孙恒,你们两个守在在队伍的中间,注意左右位置的动静。我则走在队伍中间,帮你们看着方向。手电筒必须保持随时打开的状态,便于在黑暗的森林里照着对方,以免有人走散或失踪。一旦被袭击,必须要从容撤退,还是那句话,人可死,血可流,队形不能乱。”
“有一点。”孙恒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要让石村这种新人站在队伍最前面吗?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会成为死得最快的那个——”
“我们必须有一个人在最前面。”林影平静地说道,“石村是最适合的了。正面是我们的弱点,你们都是资深者,是我们的主要战力,如果你们被‘独醒者’袭击的话,能够保证不被他瞬间夺去战斗力吗?谁也不能确定,所以决不能冒险。如果我们之间死了一个资深者,那么危险就会更大,而……”林影没有说下去,但是孙恒他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死一个新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你要让石村去送死?”孙恒的声音因为愤怒和不解略微提高了一些。“你这不是在坑队友么?难道石村对你来讲就是个……工具?”他想到了陈默抛弃自己的经历,也忍不住猜测林影会不会干出一样的事情。
“什么叫送死?”林影嗤笑了一声,“我们都可能会死啊!就是早晚的问题而已,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处处充满危险。如果团结合作的话,我们就都能活下来,至少大部分都能活下来啊。你要为了一个新人而不顾整个队伍的性命吗?”
王秉叹了口气,一手挡住了正要反驳的孙恒:“照他说的做吧。”
林影向着王秉微微点头致意。接着转身看向石村,后者惊恐地盯着沐浴在黑暗中的林影,就好像他会吃了自己一般,一步步向后退去。不料林影以尽量安抚的口气开口:“石村,不要怕。又不是说一定会死,我们有三个资深者呢,他们一定会保护你的。石村,你的举动能让我们全队都活下来。你很重要。”
我很重要……
石村是个二次元宅男,换句话来说,就是燃烧着中二病之魂的家伙。像王秉他们都是不吃这一套的。重要?“我宁愿老老实实地活着,也不愿意重要的死掉。”大概就是这些实用主义者的真实写照。但是石村不一样,石村本身就经常幻想自己是二次元里的那些男主,被托付了这么一句话,他居然觉得自己的斗志高昂了起来。
“好的,就让我走在最前面吧……”石村喃喃道,然后抽出了背包里的手电筒。孙恒的脸上有着一丝不忍,但是石村自己都答应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劝说。只对着踌躇满志的少年说了一句“小心点”就默默地退到后面去了。
而林影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他似乎从醒来开始都一直保持着这种冷漠的脸色。仿佛毫不在意少年的死活。
“好吧。最后一点,看到地上那些积了水的新鲜脚印么?这一串定然就是我们的老朋友安迪的脚印了。跟上他,看看他去了哪儿。没准我们就能找到新的线索。”林影将手电光照在地面上,又指出了一个无人注意到的细节。他朝着石村善井扬了扬手:“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