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青锋和秀官受伤的魂魄渐渐理顺了,混乱也渐渐地不明显了,体内开始有序地跟着梦妍节奏的运转了,慢慢地伤痛消失了、三个人的心灵意识也融汇一体。他们的体能不仅恢复了,而且还充沛得如奔驰的野马,只恨找不到方向驰骋。
“啊,青光!”秀官痛苦地shēn yín起来。青锋心里一惊,继续修炼下去,我的青光增强会灼伤她们,青锋马上收起心神,退出了连字诀。
“青锋,你怎么会有妖魂级的青光呢?”梦妍秀官都奇怪地望着他。
“我的魂功已经突破了妖魂级,就是你在水下挖陶罐的时候。”青锋把那天修炼时,受到一个青色的魂魄攻击的事说了一遍,自己当时心神大乱,然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非常xìng yùn的是自己的关节就这么被打通了。但他没说自己有幻海神灯这个宝贝,帮助自己吸纳了攻击的能量,释放能量时打通了妖魂级、斗魂级、魔魂级的神灯,然而等练功时,却只见有四五秒钟的妖魂级,而斗魂、魔魂连门都没见到。
“你说的遭受攻击是很难被人理解的、甚至很难被人相信,那太像你做了一个白日梦啦。”
“受到痛苦就能打通关节?”秀官认真地听着,想着为什么每个人通关的时候感受都不一样呢?
“是的!不仅是过关,每提高一次都是在受到重创之后。”
“哦?你就是属于欠揍那种类型的吧?”秀官刚听明白。
“是的。”青锋无奈地微笑起来。
“太舒服啦。”秀官伸了个懒腰,她从背后揽住了青锋的脖子道:“有你参加我觉得我力大无穷,有一种飞翔的感觉。我随你的能量犹如江河湖海、滔滔不竭。我看到我的huáng sè神灯亮了好一阵子,从没这么长时间过。”
“你也得到了提高?太好了!你的语言也通顺了许多。”梦妍拍了一下秀官的屁股,心里欢喜的要哭。
“好了,我们再各自练习一下。”梦妍发出了命令。他们在家时也是这样,‘连’、‘众’之后,都要各自练习一下,清除其他人的杂念。
青锋重新进入魂功的循环往复,最后他念起了御魅心法,走入境界之中。他首先是看到了自己,自己的表情安详、坐姿端正,盘着的双腿上,放着一把秀官的小钢弩。梦妍秀官也已经进入了魂功的深度状态,完全是无我的表情。梦妍的体表上,有了一层淡淡的绿莹莹的微光;而秀官的体表上,则是一层淡淡的huáng sè光芒,时间间隔一会儿,就会有淡淡的绿光闪现十来秒钟。不用说,秀官是在不停地冲击着绿色的精魂级,绿光的幻有幻无,出现的时间也是有长有短。她还停留在灵魂级向精魂级的过度阶段。
青锋的御魅又飘进大厅,好些人还在大厅里守着,有的人困了就趴在桌子上。他又去看蓝莹,见她睡得很稳当,身上盖着被子。七街在她的对面,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腿上放着一个皮具,里面是六把巨大的矛头飞刀,刀把都露在外面。青锋从窗子飘出,来到外面的街道。忽感上面有人,‘扭头’一看是季丹和千里在房顶上。街道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信使,手持兵刃蹲在墙角上,他们应该是要塞的守卫。
青锋又四处游荡,仓库、厨房、垛口、炮台,一一飞过,最后他在一处黑暗的巷道里,见有四个小孩子在交头接耳,嘀咕着什么。青锋好奇,四个小孩干什么呢?‘走’近一看,‘嗬’!四个小人儿奇丑无比,如同风肠腊肉一样干枯廋瘪的脸,浑身上下一层稀疏的灰毛,乌鸡爪子般的小手边说边比划着,这可把青锋吓坏了,青锋心里一抖,御魅已失,回到了自我。
哎呀!我这是什么能耐呀?青锋对自己的魅功怀疑起来:见了光着身子的女人吓跑了;见到几个小怪物又吓跑了,自己的御魅怎么还是像个幼童?还是没有什么控制能力?如果有智慧的话,怎么也不想想:为什么蓝莹睡大觉,七街瞪着眼睛守在哪儿?季丹千里早就在房顶,秀官受攻击他们怎么不下来相助?还有,我见到这四个小怪物时,为什么想不起今天大家谈论的就是它们?防的就是它们?自己为什么反应不过来。想想自己的御魅,怎么和一般人的梦游差不多啊!再想想也就和梦游一样啊!
天亮了,这一夜总算熬过去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商队事先做了准备,把值钱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藏了起来,然后大家围成一个大圈,使怪物不敢下手。然而防得了前面防不了身后,有些睡在帐篷里的杂役,嘴里被塞进了马粪,他们在梦魇中无法清醒过来,他们在梦中是斗不过那些小怪物的,它们强大无比,马粪一块一块地被塞到嘴里,塞满了还要踩实。古堡内也有小乱子,几个女佣的衣服,被塞到士兵的床铺里面,士兵的随身物品少了几件,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坦坦一个人出了城堡,她去看她的商队有什么乱子,她心里一直想昨晚发生的事,种种谜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有那个青锋,也不知伤在哪儿,说晕就晕了,问他什么也不说,这孩子的嘴太严了,也太神秘。
还有,昨晚抱着青锋的时候,月光下看他的脸看的很清楚,他双眼紧闭,眉毛拧在了一起,他的鼻梁和额头之间没有下弯,是平直延续下来的,整个鼻梁显得肉滚滚的,又直又鼓,就是人们常说的狮子鼻。女信使们自称自己是猫儿鼻,也有人说这就是最正宗信使相貌。他很帅,就是年纪小了些,可惜与自己不配。想着想着,她哼起了小调:
如果你真爱一只雄鹰,就给它一片蓝天,让它展翅飞翔;
如果你真爱一匹烈马,就给它一片原野,让它随心无疆;
如果你真爱一个信使,就给他一个世界,让他把爱传递;
如果你真爱一个灵魂,就给祂一个宇宙,让祂永留清净。
“这歌真好听。”坦坦听有人说话,回头一看,是梦妍从后面匆匆赶来。更远处还有蓝莹七街秀官三个人,而青锋一个人则坐在高高的城门垛口上,他也正望着她们匆匆出城。那小子可能昨晚就在这儿练功啦?人还是很勤快的吗。
秀官像跟屁虫似地跟着蓝莹,见她们身上的东西什么都好,听她们说什么话儿都好听,人家是京都日冈山来的吗,京都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家的穿戴那叫一个时尚。
青锋一直盯着秀官,怕她生出什么乱子,始终jiān tīng着她们说话。还好,见蓝莹七街并不讨厌她,她俩的小东西任她翻看。蓝莹的丝巾、指环、带扣、帽子上的银饰,样样精致考究。最让秀官着迷的是蓝莹胸前的吊坠,一颗鸡心状的、透明的吊坠,也就只有鸡心怎么大小。吊坠里面是金huáng sè的、层层叠叠的齿轮,像钟表里的机芯。只要手指一接触吊坠,大大小小的齿轮就会转动起来,密密麻麻金光一片,看不清齿轮有多少个,转动也不分上下左右。等手一离开它,它就会慢慢停下来。
蓝莹有时候也吓唬她,把皮囊中的链子锤给她看,秀官一见那青面豹头,吓得马上把脸躲起来。
秀官还告诉青锋一个有意思的事,那个叫坦坦
的身上也有一种淡淡的兰花般的体香,几乎和蓝莹的体香一样迷人。而青锋没有那样敏锐的嗅觉,也没有近距离接触她,还无法证实秀官的说法,秀官着重强调:那不是香水的味道,是人的体香!
青锋一看到蓝莹难免想到偷看蓝莹春光的情景,那一场面和刻骨铭心差不多,让青锋现在都有触电的感觉,即使青锋的心态再好,也难马上忘掉。他还记得蓝莹小腹上的一个纹身让他记忆深刻,就是在丹田处纹一朵蓝色的莲花,非常精致小巧。纹身怎么纹在小腹上?还有,莲花哪有蓝色的?什么意思?
这信使的纹身是非常有讲究的,绝不会随便找一个图案纹上,所纹的东西一定要有寓意、有所指。可为什么要在小腹上纹身?还有那蓝色的莲花,都是青锋所不知的。
梦妍和坦坦边走边聊,相互之间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现在没有了那种猜忌和敌意,梦妍问坦坦:“你用的是什么香水?真好闻。”
“就是在沿途随便买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坦坦边说边从腰包小盒中掏出一小瓶香水,递给梦妍。“你闻闻,喜欢的话就送给你,我行李中还有呢。”
梦妍是惦记着要把香水拿回去给秀官辨别,匆忙闻了一闻就收了起来,连谢都忘说了,又问道:“你唱的歌真好听,这歌有名字吗?”
“有啊,这歌叫《如果你真爱》。”坦坦边回答边回头看着垛口上的青锋,见他正出神地望着自己,就轻声问梦妍道:“你们那个青锋是不是有点儿问题?”
“怎么啦?”
“他怎么总也不说话?”坦坦怕他听到,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是有毛病。”梦妍知道青锋坐在那上面正听着她们的谈话,就想作弄坦坦一下。
坦坦一听青锋真有毛病,心里一惊,忙问:“他有什么毛病?”
梦妍把嘴贴在坦坦的耳朵上小声说:“他说他喜欢上了你,他总爱偷偷地看你,不信你马上回头看看,他指定在朝你笑呢。”
坦坦不信,故意猛地一回头,果然看见青锋正看着她咧嘴笑呢。青锋听到梦妍这么说自己坏话,谁还能忍的住不笑?坦坦惊得瞪大了眼睛,忙说道:“我比他大十岁耶!?”
梦妍也忙说道:“嗐,他是恋母型的。你刚才看他一眼,看把他美的,现在肯定乐得更厉害了,不信你再看看。”
坦坦又一次回头看他,果然见青锋嘴咧笑得更大了,而且忙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坦坦呲呲地笑了起来,心里想着:‘这个小乖乖蛮有意思的嗷。看上我了?真有意思耶。咦——昨晚他是不是装晕啊,故意躺在我怀里的,他也太会演戏了?玩到我头上来了?’
上午商队驿站相互过货,到了中午才折腾完。大家又都聚在大厅里,这回季丹千里也在,还有坤措标旭等等都在。
坦坦做了总结:“虽然这儿闹得挺欢,但大家都没有伤亡,说明祂们并没有对我们下狠手,如果祂们拿把小刀挨个割我们的脖子,这一晚上我们得有一半儿的人活不成啦。祂们是不是想把我们吓走?人都走了是不是就会平息?”
慧娘奇怪地问:“秀官的窗子不是插着的吗?插着祂们是怎么进来的?”
“肯定插着!是不是祂们是不是能把自己的身子变细?,像蛇那样钻进来?”标错也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他也是瞎猜,“或许祂们会隔空移物,就是我们信使魅功中的携魅,在外边就能打开门栓。”
“祂们会大搬运、小搬运?”
“这些可能都有!”寒措肯定了他的说法,“这个驿站虽然是我们铁甲熊家族经百年的建设,但女王也常常单独拨款扶植的我们的经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已经不是我们铁甲熊家族的私有财产了。保卫要塞是每一个信使的责任。”言外之意,你们两支商队也不能说走就走。
“是的,信使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这是我们的传统。”慧娘肯定了大家的责任。“我们分析一下,看看怎么对付祂们?”
“好,秀官,你先说说,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坦坦开始发问,她俊俏的脸上挂着威严,随后又怕秀官不买账,勉强露出微笑,浅浅的雀斑显得她很调皮。
“是个小怪物,非常难看。”秀官放下了手里的几枚徽章,顿了顿才说道:“我有点分不清是看见了还是在梦里。”
“等等,秀官,”坦坦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昨晚听寒措鹰姐的鬼故事,然后才梦到祂们?”
“什么鬼故事?”这话说得秀官一脸茫然,她不知道什么鬼故事,蓝莹七街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没听到什么故事!”梦妍刚想发怒,但话到嘴边,她又改变语气:“昨晚族人秀官遇险,大家都能出手相救,梦妍在这里深表谢意。”说完,她站起来,右手勾住左肩头,向大家鞠了一躬。青锋秀官也跟着起身鞠了一躬。
“信使的事,大家的事,”寒措让他们免礼,让秀官接着说。
“我等热水来了就泡在里面,很舒服。这时,我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犹如jí pǐn麝香的香气,不是你和蓝莹身上的那种。我在想,不对啊?这屋子怎么会有怎胏hūn mèng诺镊晗阆阄赌兀渴遣皇怯惺裁匆斐!!?br />
坦坦不好意思地朝秀官打了个手势,然后问大家:“其他人闻到过麝香香气吗?就是那些小东西?”
寒措皱起了眉,“好像谁说过,有吧?记不得是谁说过啦。”
秀官接着说:“不知什么时候我可能睡着了,我是说‘可能’睡着了,因为我不知那些小怪物什么时候开始在我的房间里翻动我的东西,在我的床上跳来跳去,我能看到祂们,但我却动不了,我想赶祂们走可是我却站不起来,又喊不出了。祂们好像是不喜欢水,围着大澡盆看着我转来转去的,不敢轻易靠近。”
“祂们好像看中了我的项链,就蹲在澡盆的沿上摘我的项链,我怎么能让它拿走我的项链呢?那可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说什么也不能让祂们拿走啊!我拼命一挣,哗的一下,砰起了好多水,那些怪物便受惊了,向炸锅了一样,四散奔逃,都在躲溅起的水。这时候我也在盆底摸出我短佩剑,我跳起来去追祂们,祂们四个一起逃走,但祂们一点声音也没有,祂们的身子很轻,就像纸糊的小人儿一样无声无息。”
坦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说你洗澡的时候,佩剑还放在澡盆里?”
梦妍笑着解释道:“你们还真别笑,我们可比不了你们商队人多势众的,不怕有人偷袭。我们只有三个人,安全一刻也不能放松,我们就是去林子里方便一下,也得把短剑插在前面的地面上。”
听得此言,都得大家一阵哄笑。
寒措问秀官,你的项链是什么样子?能不能让我看看?
秀官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一道血痕说道:“已经被祂们抢走了。”
寒措急着问道“是不是亮晶晶的那种?”
“我项链的吊坠很像一枚银币,也许就是一枚有眼儿的薄薄的古钱币,正面是一个手持三叉戟的海妖,背面是一圈文字,没人认识那是什么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