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或明或暗,或喜或悲。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在每个人的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段时光,让人感到至高无上的美。
例如,七年级末。
几乎跟每个人说起初中生活,他们首先都会想到友谊,自由,无忧一类的词语。而当我努力在那些绵密而悠长的岁月里寻找初中生活时,首先扑面而来的不是和同学一起玩游戏,不是和他们一起倒数下课,而是无数个日日夜夜坚守在护眼灯下的疲惫身影。
而在那些错错落落的过往里,印象最深的就是七年级末的期末kǎo shì的那段时光。那是我最不能忘记的,最刻骨铭心的时光。
盛夏时节,是充满了黏黏的臭汗的时节,是一年四季中最不舒服的一个季节,而偏偏在这个令人讨厌的时间里,还有着一年一度的最难熬过的“kǎo shì月”。被阳光炙烤的教室,闷的像蒸炉,老师讲题的声音被哗啦哗啦响的电风扇吹得有点飘摇,给人平添几分睡意,于是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就显得格外的长。回家后没有电视没有shǒu jī,扑面而来的依旧是被老师讲过十几遍的我能够倒背如流的重点,和无穷无尽的熟悉的题。
其实这些日子里,我也有想过放弃。上课?上课不过是听着老师像复读机那般一遍遍重复那些滚瓜烂熟的公式罢了。做题?为什么要一遍遍地做那些连题干都背得烂熟的题?我内心似乎有一团乱麻纠缠不清,然后幻化为一片浓雾,让我迷惘,让我不得不驻足。身边也有朋友劝我,他们说我不必非要站在风口浪尖的地方,也不必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初中本就是一个该释放天性的阶段。心中的纠结和现实的疲惫压得我喘不来气,于是就有了那些睡不着的夜里,用廉价的卫生纸堵住鼻子和嘴巴,让左眼里的眼泪流进右眼,右眼里的打湿枕头。
我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个礼拜。期末kǎo shì终于如期而至。考卷上,依旧是那些我烂熟于心的题目,我熟练的运用公式,像足智多谋的军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然后我就真的成功了。那是我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全区第一。直到现在,它也一直是我的骄傲,驱散前路的迷雾,激励着我一路向前。
之前的付出终没有白费。这次夜里,躺在床上,我依旧是用卫生纸堵住鼻子和嘴巴,泣不成声。但这是喜悦的泪,是压抑久了之后尽情释放自己的泪,是没日没夜的努力终换得厚积薄发之后的激动的泪。
记忆的片段蜂拥而至。我想到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温习过的公式,想到了地理地图上熟悉的青藏高原,想到了生物细胞结构。它们在我的世界里曾经如此清晰而温暖地存在过。千山万水的踽踽而行,终于赶超了自己的幻想。或许曾慨叹,一段浸透汗水的征程有骄傲,有心酸,枯荣交替。站在时光的彼岸,却蓦然发现,原来它早已成为心底的美好,沉潜升华,融进我的生命。
我想,最美的时光不过如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