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皮肤病不再整年折磨我了,只是在换季的时候偶尔周期性复发。身体健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甚至我的性格也阳光起来了。相比较初中时的沮丧和失落,高中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我知道高考转瞬即至,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于是加倍努力,成绩也迅速提升。但是,从初一开始学起的yīng yǔ,永远地成为了短板。还有更糟糕的事情:我们高中yīng yǔ老师的教学水平不敢恭维——希望她永远不要看到这篇帖子。她对我是非常好的,无论各个方面都给予我很大帮助。我非常感激她。但是,我有疑难题目请教,她能够帮我释疑的次数屈指可数。很多情况下,上课时她只是在照本宣科。这是西北地区yīng yǔ整体教育水平的缩影。
每个学期,我的成绩都排在班级第一的位置。我爸也因此而饱受荣誉,在家长会上戴了多年大红花。这件事他念叨了很多年,我也因此而自豪。不过客观来看,在我们中学教育水平低下的前提下,我所取得的成绩真的微不足道。高考能考的上吗?这个才是检验一切的标准。我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因为升学率放在那里。我们只有打破学校高考多年的零记录,才可以说明努力卓有成效。对于个人来说,这是命运的转折点。
高二的时候文理科分班,我喜欢上了一个姓周的女生。她的成绩也很好,不过进入高二后明显力不从心了。她的同桌休学一年,于是我找了班主任,和她坐到一起。我努力地把对她的暗恋转换为帮助她的动力,她有了明显的进步。我那时候住校,也正在长身体,特别能吃,可从家里带的干粮总是吃不饱。她家就在学校不远处,于是每天都带花卷馒头给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那又香又甜的味道,对她心怀思念与感恩。
记得有一次,她妈妈上山时摔到了,腰部严重受伤住院。她家里大人都在医院忙着照料,而留她在家里照顾弟弟mèi mèi。她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危机吧,在学校心神不宁,无心听课学习。我去她家看她,适逢中秋,于是我们四个半大的人一起过了节。这是一个没有大人的节日,在那个晚上,我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恍然间觉的这里就是家呀。
看得出她很开心的,我因此心满意足。几个人欢声笑语,相处得很好。后半夜,我提议我们去爬山。我们学校后有座高山,名叫老爷山,中学六年里我没少去爬过这里。山顶有座庙,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晚月亮真圆真大,好似不用打开手电筒,道路和周边情形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我们爬到山上,跪拜许愿。她虔诚地跪下来,一定是期盼她妈妈早日康复。我忘记了自己许的什么愿了,因为我不太信这个。我知道的是,那是我那么多年里最开心的一天,也是最难以忘怀的一个中秋节。
高二这年,比我们高一届的校友挺争气,在96年高考中考中了六个。这对我们学校是个超级喜讯,因为在这之前连续五年,都没考中过大学běn kē生了。受这个消息的鼓舞,我在学习上更加用功了,情窦初开的那丝苗头立即被掐灭,我心无旁骛只专注学习。可惜的是,yīng yǔ始终没有什么大的进步。初恋——不对,那份感情连暗恋也还差着一截呢——我的同桌也在努力。我不知道她当初对我是什么感觉,但她一定是认可我这个同桌的,我很知足了。当年高考她落榜了,复读两年后进入了本省的一家高等师范院校。衷心祝福她能一生平安。
时间很快进入到高考季。但是考完yīng yǔ就明白,我的名校梦是破碎了。成绩公布后,师长和亲戚朋友都很替我开心,毕竟家族里面,我算是第一个大学生。只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二本的成绩离我的期望好远啊!我的yīng yǔ成绩很低,严重拖了后腿——我都不好意思在这里曝光分数。成绩一公布,我失去了女同桌的消息,我想她是很替我开心的,同时很替自己难过。这么大的打击,她选择了一个人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黯然承受。
我是个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人。但是高考择校择专业,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个宿命论征兆:高三时的有天周末,我在收拾自己藏书的时候,翻出一本陈旧的教材,是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这是本专业性极强的书籍。据我后来了解,其受众面极小。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理由会出现这样一本书啊。我当时还饶有兴趣地读了十几页。等到大一拿到这本专业基础课教材时,我震惊了,三观尽毁有没有?!我填报的第一志愿是兰州铁道学院,结果被调剂到第二志愿,西安的一所学校。好在二姐在西安,所以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很差的选择吧。
高考当年八月底,我收拾行囊来到西安。有了二姐的照顾,我很快融入了在西安的四年学习生活。前两年,我的所有精力扑在yīng yǔ上,因为如果没有通过yīng yǔsì jíkǎo shì,我们**都拿不到。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我头上,两年不得轻松,我付出了同学的三倍有余的功夫。还好结局很理想,我第一次考级就通过了。据睡在我上铺的sc兄弟说,有段时间早晚背yīng yǔ太入迷,有天居然在睡梦中被下铺的我吵醒。他仔细一听,我居然在叽里呱啦背yīng yǔ。真的是不入魔不成活呀!
到了大三,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合伙买了台电脑在外租房学编程。提起这个朋友,我们缘份匪浅。他高中比我高一届,上大学又恰好隔条马路。毕业失散多年后联系到时,居然在sh浦东的同一条马路相隔不远处。如果我俩是异性,说不定就冲着这缘份结婚了!
当初上大学时,电脑还是稀罕物,价格很高,不是我们可以承受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当初我出的部份是我向二姐借的钱。没想到这笔钱是我二姐借别人的,需要限时归还。我厚着脸皮向家里要了一部分,打工外加东拆西借还上了,可是从大三起我的生活费也被占用。当年大雁塔边上后村租间房子也就一月块一百,对我俩来说却是笔沉重的开支。所以对当初买电脑这事,我一直后悔不已。如果不买这台电脑,我或许会把精力集中在专业课上,考中研究生继续深造。当然,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我和马姓好友同居两年,共同度过了那段煎熬又开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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