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刚睡没多久，迷迷糊糊就被叫醒了。
用得还是在耳边大叫这种强硬手段。
揉了揉眼睛，杰西卡尽力瞪大眼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当她看清了之后却被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她的周围被许多人团团围着。
他们面色不善，杰西卡难以想象前一会儿还算和颜悦色的人此时说翻脸就翻脸了。
这时候她立刻就想到丹尼尔与安妮。
慌忙地在四周寻找，终于在人群后看见他们，虽然脸上满是害怕，但是没事。
杰西卡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躲在人堆中央的布雷登，问他：
“怎么回事？”
“很抱歉，我也不想要见到这个局面，但很多事情不是单凭我就能决定的。”
布雷登的语气充满歉意，而这个莫名其妙的道歉让杰西卡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了？”
“夜他们，在杰克危难的时候抛弃了他。”
没有丝毫犹豫，在听到的第一时间，杰西卡就大声反驳：
“不可能！”
苦涩的笑爬上了布雷登的脸，他慢慢靠近了杰西卡，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几个人都是他一路保护着的，但这件事是杰克自己亲口说的，应该不假。再说了，之前你们不是和杰克有过争端吗，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选择袖手旁观的。”
听了这话，杰西卡冷哼一声，“你们怎么就知道杰克说得一定是对的，也有可能他是在说谎，正如你们说得，我们之前和杰克有争端，那么他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
布雷登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嘴巴已经微微张开，但话还没出口，旁边就有人在大声嚷嚷：
“跟他们说那么多干嘛。”“就是，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多好。”“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把他们赶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那些人一开始只是互相低声说着，但随着恶意舆论的不断重复，也不知是谁先开得头，所有人一致要求杰西卡三个人离开。
看他们的样子，杰西卡觉得很有可能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这些人就会把自己强行扔出去。
而现实是，还没等杰西卡回答这些着急的人就已经动手了。
安妮与丹尼尔一时脸色煞白，但是男孩死死护着女孩不让任何人碰她，样子就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小兽。
大声地说着“不要！”，杰西卡极力地想要摆脱这个困境，但是他们不给她任何谈判的机会。
另一边，丹尼尔的抵抗毫无作用。他的双手被两个人锁死，头被按在地上。
全身近乎疯狂地意图挣开，但随着某一个人在他肚子上狠狠地来一拳后，丹尼尔也就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嚎叫。
安妮想要扶起他，但被人拉住怎么也过不去，看丹尼尔痛成那个样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只看一眼杰西卡就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转过头来忍住愤怒与心痛思考着脱困的办法。
我该怎么做？我该说什么？如果是夜的话他会怎么解决？
她不断在心底反问着自己，企图自己给出dá àn。
杰西卡回忆起他们的言辞，寻找着其中可以利用的lòu dòng。
夜抛弃了杰克，他忘恩负义，他有罪，他……
“夜的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杰西卡一句话瞬间让混乱的场面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她深吸口气，仿佛坚定了什么信念，“我说，夜的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安妮瞪大双眼，丹尼尔一脸难以置信。
其余人更是如此。
只有一个人，他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他那和事人的模样。
其实杰西卡的话没有问题，只是她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撇开了凌夜与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她不想这样做，可有些事情总会逼着你做出选择。
事情是天定的，或者是人为的。
杰西卡感觉到眼睛有点湿，她挤回去了；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她努力调整；发现自己的表情略微失控，她尽力强忍……
为了弟弟，为了安妮，杰西卡必须也只能这么做。
与凌夜断开关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活下来，无论再卑微。
他或许会原谅我的自私吧。杰西卡在心底自嘲。
而人们之间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互相讨论着，细节听不见，但可以确认的是绝大多数人算是同意了杰西卡的说法。
可惜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一个人大喊之后就立刻改变了他们的想法。
“那又如何！”
杰克的这句话让杰西卡觉得眼前一黑。
为什么！
她的心里在呐喊，但很快地自己就给出了dá àn——
因为排挤。
凌夜在很早以前说过的排外性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这一群人因为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被分享所以拼命赶走任何一个有理由赶走的人。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让杰西卡几乎崩溃。
泪水决堤而出。
夜，你在哪里？回来，帮帮我们。她在心里无助哭喊。
……
凌夜与幽泠一同走在路上，街道两旁是呼啸的风声。
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感觉心跳好像停了一拍。
不安强烈地环绕着他。
“怎么了？”幽泠看凌夜脸色霎那苍白不由问。
“没什么，我们要赶快回去。”
“你说得倒是轻巧，怎么回？”
凌夜望了望前方，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此刻觉得相比前两个小时要越发的黑了。
其实我早就算到了现在的情况，我就不应该出来的。
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里冒了个头就被掐灭了。
凌夜出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了解情况，躲避非常有可能攻击那个地铁站的种种变异生物，更重要的是将杰西卡他们的危险分担开。
现在三个目的已经全部完成，后悔是不应该的。
再说了，自己不能有后悔这种情绪，做出选择无论对错必须接受。
这才是一个职业shā shǒu的基本素养。
只是，我毕竟停工一年多了，可不可以就那么后悔一下呢？
凌夜依旧那个样子继续走着，可他眼睛中的沮丧却如影随形。
但下一刻凌夜听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喘息声，沮丧瞬间消失，留下的只有警惕。
幽泠反应很快，在凌夜脸色变得严肃的第一时间躲到他身后，跟着他一步步地走向声音来源。
声音是被压抑着的。
由此，凌夜心里笃定发出声音的是个人类，而且既然听到了就肯定距离不远。
没要几步，他们可以看见那个人，他被一块石头压住了腿。
互相对视一眼，凌夜轻轻朝他打声招呼：
“你还好吗？”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他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神情激动。
看着他的脸，凌夜觉得有点熟悉，这时他突然想到，好像这个人就是随着他出来的人之一。
笑了一下，凌夜走向了他。一边走，一边在幽泠耳朵旁轻声说：
“我貌似，找到回去的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