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末与陆遇白救下来的女孩,是a大的大一学生,闻歌。她额头和下巴加起来缝了十几针,其实她伤的都不是要害,只是流血过多。
陆遇白给她救治时甚至诧异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她能流这么多血。虽然她的伤口深,可是也不至于失血过多昏厥。陆遇白嘱托血液科的检查闻歌的血液,观察是否患有血友病。
闻歌醒来已经过了两天了,她脸色苍白,乏力地睁开眼,眼珠转了转,看了看何笑,又看了眼一旁的宋彧,邱恺,再望着何笑时,眸间带着几分询问,她张了张口,哑着嗓子叫唤:“笑笑。”
“谢天谢地,闻歌,你总算醒了。”
何笑看着闻歌安然地醒过来,松了一口气,见着闻歌挣扎着要起来,何笑,宋彧两人默契地扶着闻歌,在她背后垫高枕头。
邱恺,宋彧同时碰到水杯,宋彧没有想太多,拿起水杯,倒了半杯热水,半杯凉水,递给闻歌。邱恺的手还顿着,尴尬地收回了手,看着闻歌接过水杯缓慢了喝了两口。
宋彧接过水杯,放在桌上,一旁的何笑满意地打量着两人,瞥了眼失落的邱恺,又听得闻歌狐疑问:“我哥呢?”
何笑摇了摇头,道:“一直没看见他。”
闻歌拿起桌上屏幕已经裂开的shǒu jī,划开屏幕,11月16日。她诧异地望着何笑,道:“我睡了两天?”
何笑恨铁不成钢地刚要去戳闻歌的额头,就被宋彧不满地拍掉了手。她白了一眼护犊子的宋彧,对闻歌愤愤说:“要是再严重些,你就可以长眠了。”
闻歌无辜地看着她,宋彧冷着脸拎着何笑的卫衣帽子,把她往后一拉,自己站在闻歌面前,放轻语气,低柔道:“闻歌,你别听何笑乱说话,你需要好好休息。”
闻歌望着他,固执地摇了摇头,道:“我哥还没找到。”
“我去找你哥,他不会有事的。”
宋彧说完,闻歌想也不想又拒绝了他。此刻大步走进来的白大褂是陆遇白和许静,还有整日无所事事的林末。
“静姐!”
闻歌看着她,担忧也减少了。许静平和地看着她,朝她介绍另两个人:“陆遇白陆医生,这位是林末林xiǎo jiě,是他们救了你。”
闻歌朝二人点头,又着急地拉着许静问:“静姐,找到……”
“闻歌,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解决。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许静打断了闻歌的话,和陆遇白打了招呼后大步走了出去。
林末狐疑地看着许静离开,又把目光落在闻歌身上,果真是一个温婉动人的姑娘。
“你认识许静?”陆遇白漫不经心地问闻歌,闻歌沉思了下,点头:“不算太熟。”
“好点了吗?”陆遇白又问,闻歌点头,道:“谢谢你,陆医生。”
“你姓闻?”陆遇白又问她,闻歌点头,陆遇白又紧追着问:“闻远是你什么人?哥哥?”
闻歌咬牙沉吟了下,疑惑地看着陆遇白,困惑地问道:“闻远?那是谁?”
看着闻歌被陆遇白莫名问的紧张起来,林末不满地拍了拍陆遇白的肩,探出头来,对闻歌热情说:“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其实没什么恶意。”
闻歌点头,陆遇白站了一下,便离开了病房。林末没有走,她对闻歌有莫名的兴趣,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看见了她。
宋彧几人一直没有走,就在病房里陪闻歌。林末在病房里转悠着,时不时打量几人,谈笑风生,看起来这几人关系不错。
林末眼尖地瞥见桌边的一本旧书,她提步过去,拿起来问闻歌:“这是你的书吗?”
“是啊,怎么了?”闻歌困惑地望着林末,林末的眼眸一直落在书本封面上。《逆时之门》
卓蕤
这就是卓蕤说的关于时间裂缝的书?他不是说书被退稿了吗?就在林末呆愣的时候,闻歌唤了她两声,林末呆呆望着闻歌,闻歌困惑:“你听过这本书?还是你也喜欢卓蕤?”
“我找了这本书很久,不过听说这本书被退稿了。”
林末轻描淡写,闻歌了然地点点头,道:“这书的确被退稿了,可能是唯一的一本了吧,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送给我?”
林末诧异地望着她,闻歌笑了笑,道:“这本书本来就是别人送我的,你喜欢你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没那么多时间看完它。”
闻歌说这些话时,透着淡淡的哀伤,阳光大片洒下,洒在她娇弱的侧脸上,仿佛她虽然都会消失一样。
“那谢谢你了。”
林末接受了这本书,想了想,补充道:“我看完了,就还给你。”
陆遇白再一次研究失败后,回到了办公室。他从抽屉里拿出这三年的sn研究项目报告。很久之前,他从来不觉得a市会有这种病毒,他以为这罕见的病毒只存在于广袤人稀,灾难不断的j市边界。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做过猜测,只是尚未确定,他不想作这么可怕的怀疑。
他按了按眉心,起身倒了一杯热咖啡,再回到座椅上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他连头也没有抬,低低说:“进。”
“师哥。”
进来的是汤聪,他拿着资料,大步走进来。陆遇白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有事?”
“噢,我是来送检查报告的。”
汤聪把资料递过去,陆遇白接过时面色凝重,问:“你不是在法医部吗?”
汤聪点头,想起这几日里看到的尸体不禁要吐了出来,他苦哈哈一张脸,可怜说:“师哥,你就让我做你助手好不好?”
陆遇白待他说完,认真地拒绝:“不好。”
他说完,也不顾颓丧的汤聪,翻开了报告,是他让血液科给闻歌做的血检报告。闻歌并没有患血友病,她体内有sn。这是第五个sn病患了,在此之前的四个得了此病的,一个病死,一个死在海边,两个还在医院等待救治。
陆遇白觉得,他有必要再去看看闻歌了。当他盖上检查报告,起身出去时,淡看了一眼汤聪,道:“你怎么还在这?”
“师哥,我就想呆在研究院。”
陆遇白也不回应他,提步就离开了办公室。
林末盘腿坐在监狱门外,捧着书低头认真读。没多久,她就连打了几个呵欠,里头的卓蕤笑了笑,林末眼里含着泪水,偏头对他说:“卓蕤,你的这本书还挺奇思妙想的,但是让我有些犯困。”
“我比较好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本书。”
卓蕤一脸的困惑,似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林末想也没想就解释:“从一个女孩那里借来的。”
“多大的女孩?”卓蕤问她时是难得的紧张。
林末别有兴致地望着他,道:“十九岁的大学生,怎么,是你喜欢的人?”
卓蕤沉吟了下,又认真问:“她叫什么名字?”
“闻歌。”
林末说完,卓蕤苦笑出声,摇摇头,道:“不是她。”
林末听出了一丝猫腻,侧着身体,好奇问:“她是谁?”
卓蕤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把目光落在书上,不明深意地说道:“她不会回来了。”
林末一头雾水,却听出了卓蕤向来闲适从容的眸光里的一丝苦涩落寞来。
她还没有问出什么来,韩矜过来提醒她探监时间到了,她不情不愿地起身,卓蕤又叫住了她:“林末。”
林末狐疑地侧着脑袋望着他,卓蕤已经站直了身子,眸间是他难得的正经严肃,还有一股抹不开的愁云,他认真说:“林末,你只是这里的过客,不要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情感纠葛。”
“什么、什么意思?”
林末不解,咋舌问他,卓蕤平仄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同身受的无奈:“你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而被遗留下来的人将忍受无尽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