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梅萸见到兄长,她喊道“长兄!”
覃流点点头,在这里遇见自家mèi mèi,这并不稀奇,覃梅萸暗自失色,眼中一直注视着完汀,可完汀一眼都没看他。
完汀幼时经常出入覃府,覃酉是他半个家师,平日里有空都会去找覃酉学习骑射,而覃梅萸是覃酉最宠爱的女儿,自然经常携在身边,悉心照料,完汀也便经常会与她打交道。
覃梅萸小完汀四岁,那时她就是一个小女孩一样的跟着完汀,自小就对完汀有少许依赖,直到当完汀十六岁,他的才干越来越显亮,致使两个哥哥与他有了敌意,正好那时麇云王要派一位王子前去百露山,完汀也就是那个时候抓住了机遇,那一次,覃流也跟着去了。
现在被召回,不是麇云王的主意,麇云王根本不知道此事,具体详情,这都是王后一手操作,近日来,覃梅萸一直住在宫中陪同王后,国中的一些小事自然有些耳目。
这样着急召他回来,完汀的母后算盘里就是要促成两人,覃梅萸被称麇云第一美人,当之无愧,完汀母后一见便赞不绝口,便就此认了她为小王妃。
完汀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是因为许久不见母亲,被覃流提及,唤回思母之情,特地回来一趟。
却不料,他们早先串通好了,総ōu rén死础?br />
完汀的母后许久不见自己的孩子,面上已经展现出了那份柔情,看到已经更加长大的孩子,感觉都已经陌生了,她眼中微光。
“汀儿,快来,坐下,让母后好好看你!”母爱的问候,完汀略有激动,他与自己的母亲很少见面,每一次见面他母亲都会准备很多他吃不完的东西。
忽然,卷帘上冲出一女子,她一望见完汀,直接喊到“王兄,你回来了!”
完汀有一个mèi mèi和一个弟弟,弟弟最小,在完汀离开麇云国前往百露山时生的,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贪玩去了,mèi mèi名叫苛绵,弟弟是名宇承。
mèi mèi十五岁,对兄长的印象十分深刻,见到哥哥都有些埋怨母后,因为她是刚得到的消息,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她喜极了,母后见到她,反而不喜,就是平时把她惯坏了,做什么事都毛手毛脚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女孩哪管母后怎么看她,不过看到覃梅萸也在,端庄的样子彻底衬托她是个野丫头。
“母后,兄长回来,你也不知乎我!”小丫头埋怨着。
“你呀!快来一起坐下!”她母后说了她一句,随即在自己毯子上挪开了一个位置。
完苛绵大摇大摆的,两旁坐着两个大贵人,一屁股坐在主席上。
完苛绵最喜欢热闹,看架势是有什么有趣的事要发生,看着场面,因为她的到来,一时冷清了下来。
王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完汀身上,初衷早已忘一边去了,她给完汀送很多吃的,她不知道怎么对完汀,许久未见,应该有说不完的话,她倒好,尽是送吃的。
覃梅萸也吃了起来,因为没人说话,也不能干坐着,覃流摇了摇头,暗自叹气。
“母后,孩儿长大了,不需母后如此悉心!”完汀吃了几块豆糕,得了母亲的心意,便满足。
“母后,我也要!”在左手边的完苛绵像是吃醋一样,往常都是她受宠,现在兄长回来了,被母亲无视,心里特别不舒服,不过是王兄,她也不责怪,便喊了一句找些存在感。
王后看了她一眼道“绵儿,来,吃瓜果!”
母亲递了个果子,苛绵狠狠咬了一口,转眼间看到了覃流在目视她。
覃流上前行了礼,奏道“王后,小臣与殿下在百露山已有五年,期间,臣可说是与殿下形影不离,如果王后想知道殿下什么事,尽可问小臣。”
王后只顾着两个孩子,被覃流这么一说,他倒是对完汀在百露山的生活起了兴趣。
她问道“可有什么你随便说说!”
覃流朝完汀看了一眼,完汀态度无所谓之样,覃流便放心道“百露山中,我们分为两派,一妖,一人,妖经常来我们人这里叫嚣,而这时,总有殿下出面,当然小臣也出了不少力,有一次,妖中五殿下与我人中殿下比试,殿下发挥所长,胜了妖方,为我人族壮了不少士气。”
王后听了越来越生味,覃梅萸也是,她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完汀。
完汀苦笑,不言语,他知道覃流说的是哪一件事,虽然他是胜了,可实际上他根本不敌,是覃流在背后做手脚,才有机会,那件事人族给妖族留下了不好印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不愿再提,他心里从未承认自己胜了。
王后催促道“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覃流笑了笑,转眼看向自己的六妹,王后也看了过去,便想到了什么。
王后恍惚半会,看着身旁的完汀道“汀儿,你去萸儿那坐!”
完汀很诧异,突然母后命令,但看着母亲神色,表情里的那丝坚决,他难以反抗。
覃梅萸暗自里高兴了,完汀十分听话,对他母亲扣首小辞,便来到覃梅萸的座位。
完汀再也无法无视覃梅萸的存在,脸上浮出红晕,显得害羞,毕竟五年不见了,他叫了一声“梅萸!”
覃梅萸听后,心中满足,眼中泪水充斥,回道“完汀兄!”
覃流望见这一幕,真是才子佳人,他乐道“汀兄,你与我家六妹十分般配啊!”
这话一说,完汀就不乐意了,他只当覃梅萸是mèi mèi,现在的覃梅萸太过妩媚,想极力撇清关系。
王后跟了一句道“不然你二人成天地之好,如此作罢。”
王后的话更直接,她把所有心绪都集中在了这件事上,完汀望了自己母后一眼,想说不可。
却不料,母后身旁的mèi mèi按耐不住了,她疑问道“母后,萸姐姐不是早已许配给了灵幽王吗?怎么又与哥哥结下姻缘!”
这话一说,覃流便哭丧起了脸,他之前一直暗示完苛绵,让她少说点话,这下把事全说破了。
王后对苛绵斥责了一番,拿下她口中的果子,对她显露出生气的表情。
完苛绵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只是如实道明,不过现在看来,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不懂事,什么疑问都经不起考验的往下说。
完汀对此事全然不知,事情十分紧急,但他不明白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覃流也不瞒着,他对完汀道“汀兄,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我想你也会那样做的!”
“让我与梅萸成婚,这岂不是要得罪灵幽王?”完汀担忧道。
妖族清楚麇云国内势,与妖同盟,这件事完家是全赞同,覃家则是摇摆不定,妖国听闻麇云第一美人出自覃家,便以此为理由,上来提亲。
不是灵幽的王子,是灵幽王,这个面子大得令麇云王无法拒绝,覃家势力再大,也不敢与妖国抗衡。
覃流突然跪拜在了完汀身前“汀兄,抛开你我情份,看在你小时与梅萸的感情,你愿意让她一人孤身去那妖国。”
完汀神色复杂,他看向覃梅萸,她面上委屈万分,让她去灵幽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抱住完汀,叫道“完汀兄救我!”
看着覃梅萸流泪,完汀忍不住回抱她,他眼神笃定说“我不会让你去妖国的!”
覃梅萸要被送入灵幽,想要留住,便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但妖国势在必得,恐怕一般理由难以推脱。
要说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在这之前让覃梅萸和完汀成婚,两人从小情投意合,要说她是完家的人,那也是迟早的是。
完汀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何做这一出,原先他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早已奋不顾身。
现在恐怕他最担心的事,又不得不去做了,一旦与覃梅萸结合,就当是与头上的两个哥哥争势,即便完汀不情愿,这种强加式,就是什么也不做,也会顺着道走下去。
宴会结束,他的母妃并未强留他,看着他离去,早已经习惯了这样。
回府了路途中,覃流一直跟随着,覃梅萸备好了车往家里赶,与二人分道。
车内,覃流似乎又有什么事,他藏在心里许久,但还是说出“汀兄,我爹请你府上一坐!”
完汀平时没有留意覃流,暗地里不知道他藏有多少事,他一直处于被动,总是被覃流半推半就。
完汀无法拒绝,覃酉曾是他的家师,这次回来,探望他也是应该的。
“下次有什么事,直接与我说清楚。”完汀埋怨他几句道。
“殿下,这次我绝无隐藏,我爹还真没说见你所谓何事,可能是和家妹有关!”覃流说道。
完汀缓了缓神,他虽答应了与覃梅萸结好,可他心里不情愿,覃梅萸在她心里就是mèi mèi,没有一丝男女情念。
覃梅萸这么生美,完汀却能抵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个年纪了,早该要一个妃子,或者一个喜欢的人,可他偏偏都没有,他对于心上人一直处于朦胧,缘分这种东西,似乎扎根在他身上。
他有一种预感,不对的人就是不对,无法强求,他为何会如此,他也不知道,深夜里,他一人孤独,梦见自己在雪山上行走。
正当完汀思索烦事,忽然自己的车被lán jié了下来,覃流都有些意外,拦车的居然是麇云王。
麇云王原本想好好在后花园调养,不知哪来的消息,让他得知完汀回来了。
“汀儿,你回来也不通报,是不是忘了你有个父王?”话语里,听出了麇云王生着气。
覃流大感不妙,这件事很隐蔽,只有王后与覃酉知道,怎么会惊扰到麇云王。
如果是完晋隆,完棂华二人暗自调查,那就麻烦了,这是针对完汀的。
“拜见父王!”完汀下了车,行礼道。
麇云王手上提着剑,雄姿英发,站在道口处,似乎等得有一段时间了。
随后,麇云王身后传来了兵士,那是大殿下,二殿下赶到。
“父王,三弟这样秘密回归,若不是因为那事,何至于如此!”完晋隆指着两人道。
麇云王看了覃流一眼,他说道“你们覃家也应该知道,不是我不帮你们,灵幽王怒气正盛,我也是出于无奈。”
覃流不敢接话,不过他们的行径已经很明显,当日被下达命令,覃酉是豁出命也不同意,最后妖国以合约要挟,不得已同意,覃酉是何等人,他能答应,自然是有自己对策。
麇云王一直寻思着,自己的三子为何鬼鬼祟祟,大儿二儿说的或许没错,完汀这次回来,绝对是为了破坏两国联姻。
覃流故作不知“王君,你说的是何事?什么不能帮我覃家的!”
麇云王笑了笑,他问完汀道“汀儿,我要你自己说,你今日回来,所谓何事?”
完汀挺胸直走,来到麇云王身前道“父王,为什么要让梅萸去妖国?”
完汀的冲动,直接让覃流沉默,麇云王大笑“原来你知道这件事,看来今日你回来就是为了此事?”
“请父王收回成命!”完汀跪下。
覃流已经没有话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完汀要把事情挑明,明显是给自己寻死路。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灵幽王死了五皇子,不灭我麇云都已经十分留情了。”
“父王!”
麇云王转头命令道“来人,把三殿下拿下!”
士兵丝毫不留情,把完汀直接绑上,押走了,剩下覃流立在原处,心中愤气无处发泄。
完晋隆对着覃流邪笑,把完汀带走,麇云王也是,与覃家仿佛毫无情面可言。
覃府内部,覃酉正在覃家大院一处清闲的地方静坐,他身前一个桌子,桌上摆着棋子,桌上有痕迹,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副棋桌。
他一人在那,左手边黑子,右手边白字,两手交替放子,自己与自己下棋。
“六xiǎo jiě,不可,老爷他在清修!”守院的下人见覃梅萸想入院,她火急火燎,像是有什么大事,可之前覃酉吩咐过,他近日谁都不见。
覃梅萸很坚持,她是覃酉最宠爱的子女,没有之一,向来是覃梅萸想要什么,便会有什么。
“不,我一定要见到爹爹,你让我进去,不然出大事了,你担待不起。”覃梅萸心慌,她已经知晓了完汀被抓一事,特地过来找父亲想对策。
“老爷说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许别人擅进!”下人说道。
覃梅萸不敢相信,她的父亲怎么会不理她,眼看着她就要被送到灵幽,完汀这棵救命稻草也没了。
在也等不下去,覃梅萸冲了进去,又被阻挡拉了回来。
“六xiǎo jiě,不要为难在下。”下人央求道。
覃梅萸显得失望,她认为是下人特地为难她,便用簪子指着自己脖子做威胁。
下人们不敢擅动,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们都活不了命,可如果放了覃梅萸进去,他们估计也是个半死。
“六xiǎo jiě,冷静!”下人们着急了。
“放我进去!”覃梅萸说道。
下人们互望,拿不定主意,为了稳定六xiǎo jiě,假装一个人进去通报。
久久未出,这时来了一个人,他听着这边十分吵闹,便来这里看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那人一声严肃道。
覃梅萸回头一看,不远处是他的三兄,她犹如见到了希望,往那扑了过去。
覃家有七子,四子三儿,老三是名覃怀,平时打理家中事务,协助家父。
“六xiǎo jiě想进老爷院子,老爷有令,任何人都不可进入。”下人们好声说道。
“六妹,这是怎么回事?”覃怀问道。
“三兄,你不知,完汀兄被他父王软禁,恐怕我的事要顺理举行了!我不想去妖国,求三兄让我见见爹爹一面。”覃梅萸哭喊着。
“原来如此。”覃怀得知了真相,对下人说道“此等大事,为何妄加阻拦!还不让开!”覃怀怒气很大,只要稍微让他显得不舒服的地方,他就会发怒,家中是出了名的,家中侍从见他都是绕开走。
下人们跪了下来,苦声道“三公子,在下恕难从命!”
覃怀随处都提着一把剑,经常用来吓唬下人,但要是惹他不高兴,还真的会拔剑伤人。
剑一拔,看着架势是要动真格了,下人们都流了汗,不敢抬头看。
“你们还不让!”覃怀警告道。
“三兄!”覃梅萸怕他伤了下人,扯了覃怀的衣服,暗示他不要太过。
“嗯嗯……”突然院门出来了人,他清了清嗓子。
“怀儿,你的胆子可真大,连我的护卫都敢动,以后该怎么把家业放心的交给你!”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覃梅萸拼了命也要见的人。
覃怀撤回了剑,说道“孩儿冲动,望父莫怪!”
“唉!知道你是这性子,你也不改改,你要知道,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覃酉悉心教导,对覃怀也是说得太多,覃怀的性子都随了他娘。
转眼看向覃梅萸,他眼光中闪过泪光,他已经意识到,覃梅萸和亲妖国已然是大势。
“萸儿,苦了你了。”覃酉说道。
覃梅萸留下泪水,她现在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她痛哭喊着“爹!”整个人扑倒覃酉的怀里,覃梅萸能感觉到他父亲已经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