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悠悠》 普遍意义上的怪人

    我先把找地方存装备的事跟乔玄说了一下，乔玄想了想，说她表弟家有间小平房，或许可以借来用用。</p>

    还别说，这间房子真不错，虽然小了点，但是位置很好，在市中心，步行到长安街最多也就用半小时，周边交通便利。而且由于要拆迁，小院里基本都没有人住，非常安静。还有就是不光有水有电，还有简单的家具，有diàn huà，有空调，甚至有网线。</p>

    我觉得这种条件的小屋都可以挂到中介了，“你表弟真会把这儿借给咱放装备？这里看着挺好的，又这个位置，收租金都行了。”</p>

    “您想清楚了，这一片儿都等着拆呐，可没人住，就你一个人，你敢吗？而且，你看，这也就有不到十平米吧，够租谁的呀，租多少钱呀。”</p>

    “我觉得咱可以把这儿收拾收拾当办公室。”我很认真。</p>

    乔玄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你随便吧，反正我不加班，我天黑前就走。当时我姥姥没少在这儿给我讲鬼故事，我有阴影。”</p>

    “真的挺好的，你看，这儿有个柜子，把装备堆这儿，这还有张桌子，挪过来，放这边儿，你看你看，这还有椅子。在放一diàn huà，虽然有点儿简单，但我觉得能用。”我边说边比划，然后又拿起了网线和diàn huà线，“这能用吗？”</p>

    乔玄点点头，没说话。</p>

    “那太好了，咱就把这儿收拾收拾吧，到时候做个方案什么的，开个会讨论着也方便。”</p>

    “随便你吧。不过这儿可潮了，容易长毛儿。对了，这儿还有耗子。”</p>

    我知道她就是不想在这里办公，所以我一字一字说，“我不怕！”</p>

    “得！那您随便吧。”</p>

    我可胜利一回了。“那明天我就叫石岩把装备拉过来，然后再简单收拾一下，再把我们家那淘汰的破diàn huà拿来，就能用了。”</p>

    “这里怎么还有石岩的事儿？”乔玄变得很警惕。</p>

    我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所以装假不在意地说，“哦，装备放他一哥们儿那边儿了嘛，他有车，又认识路，所以就找他呗。”说完后我故意转身背对着她。乔玄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我背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对了，还有就是那单子的事儿，你听说过王亦红这个人吧。”</p>

    “当然，一个很趾高气昂的人。”</p>

    我觉得不必让乔玄知道这单子中间的曲折。“最近有个朋友介绍了一单子，是他客户，但就说要用这个人。”这种情况是有的，有的客户就是会点名要某位讲师。</p>

    乔玄的脸皱巴在一起，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客户眼光真够独到的。”</p>

    “你看你下周末哪天有时间，咱们去见一下客户。”</p>

    “啊？”乔玄有点不高兴，“见客户还用我去呀。”</p>

    “这是室内课，我平时都是做拓展的，你不是经常做室内课的助理嘛，如果问到比较专业的问题，你至少可以挡一下吧。再说，这是咱公司的单子。”</p>

    “好吧，那你定哪天吧，我时间都还好说。”</p>

    “对了，”我想起了石岩的话，“这客户可能有点儿暴发户儿，所以说话得小心点。”</p>

    “是只是个暴发户儿，还是有暴发户儿的气质？”</p>

    我有点犯懵，“什么跟什么呀？”</p>

    “如果一个人突然发了一大笔财，那理论上可以叫‘暴发户儿’，但并不代表他就有通常意义上的‘暴发户儿气质’，‘暴发户儿气质’才是那种很招人讨厌的行为，有的人明明是自己慢慢努力白手起家才有钱的，也跟通常说的‘暴发户儿’一样，但那其实只是有‘暴发户儿气质’而已，所以说，‘暴发户儿’并有一定有‘暴发户儿气质’，有‘暴发户儿气质’的人并不一定是‘暴发户儿’。”</p>

    我更懵了，真不想跟她绕腾了。“都有都有，你说话小心点儿就行了。”</p>

    乔玄似乎觉得这个简单dá àn不足回答她那复杂的问题，所以不说话，还继续看着我。</p>

    “应该是有‘暴发户儿气质’，我也是猜的，我也没见过这客户，都是听那朋友说的。”</p>

    乔玄像是知道了重大秘密一样，用力地点点头。“这种人真烦，是吧？”</p>

    我随便应付了一句，然后乔玄就在那里开始描述及总结这类人的斑斑劣迹，越说越高兴。</p>

    我开始担心带她去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石岩，不自己去见那个客户，所以咬咬牙，还是带着她吧，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单子成不了而已，我实在不想石岩为此事担心。既然他觉得带上乔玄是最好的选择，那就带上她。我也在考虑和乔玄之间的问题，我们真是应那句话，“距离产生美”，以前挺美的，觉得她只是个有点怪想法的普通人，现在看来，她是个普遍意义上的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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