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宿在何处
王圆圆在无路可投之时遇见了高中同学张晓翠,拎起包裹,放在张晓翠的三轮车上,帮她推车向张晓翠的住处赶去。
走过一个好长的胡同,道路高低不平,王圆圆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没有灯光,夜间少人走,如果一个人在这这时行走,让人感到惊恐。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了张晓翠的住处。这原来是一处农家小院,墙外堆放着各种不值钱的杂物,有一人多高,门楼低矮,高个子的人要低头才能进去,三间低矮的房屋,与周围高高的楼房相比显得十分寒碜,院子里堆放着饮料瓶油桶塑料壶,废弃的铁门窗,钢筋棍,破旧的自行车,不用的铁锅铁勺铁桶铁架子等。院子西边靠窗处是个一丈来高的车棚,里边是纸箱书报之类的废品,院子两边像两座山,中间如同两山间的峡谷,一条小路婉转曲折,不小心就会跌倒,两人来到门口,门半掩着,张小翠喊了一声老王,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个子不高,看样子有四十来岁,有点驼背,那人一声不吭,来到车前帮忙,把车子上的东西卸下,又把三轮车推进大门。王圆圆跟着晓翠沿着小路走进屋,借助一盏昏暗的电灯,王圆圆看到屋里杂乱不堪,一张木板上放着电磁炉、电锅、米面、酱油醋等生活用品。
老王从外面走来,耷拉着脑袋,目光看着脚下,走进东面屋子里去了,王圆圆听到打火机取火的声音,老王抽起烟来。然后听到另一位男人的声音,“老王,给一只。”然后只能听到两个男人抽烟的声响。
张晓翠打开饭锅,取出饭食,锅里有三个馒头,两碗稀饭,一边盛饭,一边说,“老王,你和老周吃了没有?”屋里传出老王的声音,“吃过了。”张晓翠对王圆圆说,“不成敬意,吃点吧。”王圆圆真的饥肠辘辘了,拿起一个馒头,笑着说,“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可吃不到这么好的馒头。”“温饱问题解决了,”张晓翠一边说一边拿来一瓶辣椒酱,“吃吧,别见外。”
吃过饭,王圆圆问,“这房子是租赁的还是买的。”
“买的,”张晓翠说,“我和老周进城收破烂,抗战了八年,才买下这个破烂的小院,前年开车卖货出了车祸,老周遭遇了脑震荡,瘫痪在床两年了,我一个女人家干不了这么繁重的活,找了老王当帮手,没办法。”张晓翠说着有些伤心。
“有孩子了吧?”圆圆问。
“有个儿子,上学住宿没回来。”张晓翠说,他向里屋的老王说,“老王,明天早上要装货,把纸箱废纸运到山东去卖。”
“知道了。”老王说。
张晓翠又对王圆圆说,“明天我不能奉陪了,很抱歉。”
王圆圆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报社找三哥去,你想出门就出门吧。”
她们都疲惫了,王圆圆和张晓翠睡在一起,又回忆过去在学校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不一会,张晓翠就打起了鼾声。
王圆圆睡不着,她想到今天发生的让他心酸的事,经过亲子鉴定,两个孩子与石开新都有血缘关系,她狠狠给了石开新两巴掌,想到石开新对他的猜疑,让她伤心不已,她决定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轨迹,但又觉得前途未卜,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屋里阴暗处的一只老鼠开始huó dòng,发出窸窸簌簌的声响,不一会又有老鼠加入了huó dòng,还发出“唧唧”的叫声,不知它们是在打架还是在交配?屋子里的潮气令人窒息,这一夜,她自己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入睡。大约到了凌晨四点左右,张晓翠就起了床,又叫醒熟睡的老王,不一会外面传来qì chē的轰鸣声,两个人开始装车。一趟又一躺,过了好久,外面没有了声响,王圆圆起了床,隔窗向外一望,她惊呆了,只见月光下老王死死搂住张晓翠的腰不放手,把她抱进车棚内,王圆圆急忙退了回来。
天渐渐的亮了,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叫声,“这路上都是你们堆的废物,还让大家过吗?这路卖给你了你们赚钱大家遭殃,有点公德没有?”王圆圆走出门一看,只见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脸怒气,手指着张小翠质问。张晓翠满含笑容,连连向她道歉。“大哥,请你多多包涵,我卖了废纸回来就处理这路上的杂物,说到做到。”
“说多少次了?”
“这回一定做到。”
那男人走后,又来个卖废品的男人,张晓翠笑道,“大兄弟,今天走货,没法开门,对不起了。”那男人笑笑,“只给老王开门不是?”
张晓翠脸一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男rén pí笑肉不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