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结果是这样的
“孩……子……子……都都……不……不是……我……我的……的……种。”昨夜石开新对圆圆明目张胆地这样说,招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这话成了三家村人晚睡前的谈资。第二天一大早,石来福就去了王楼把石冬梅和春梅叫来劝说王圆圆,晚上他是一夜未眠,如果做亲子鉴定,孙子石路生和儿子没有血缘关系,儿媳圆圆就无颜在三家村立足,圆圆很可能远走高飞,他多年经营的这个家就会毁于一旦;如果石路生和儿子有血缘关系,王圆圆也不会轻饶儿子石开新,人常说难得糊涂,糊涂一时是一时,清楚不了糊涂了,最好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他把希望都放到了两个女儿的身上。
王圆圆一见石冬梅和春梅,嚎啕大哭,冬梅和春梅好言相劝,王圆圆始终不依,“如果不去做亲子鉴定,我在三家村如何出门。我到娘家如何交代,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谁说也不行,今天必须去。”
“去……去……”石开新低着头说。
婆婆说,“花钱瞎折腾,算了吧圆圆,开新是醉话,就算让大风刮跑了。”
“什么都能刮跑,在我心里到死也刮不去。”王圆圆一边说一边拭泪。不管众人怎么劝,王圆圆就是解不开心里的结。
石春梅说,“圆圆说得有理,那就带着路生鉴定去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多少有个照应。”
“让石可莹也去,彻底弄个明白。”王圆圆说。
他们搭车来到省城,已是晚上十点许,在亲子鉴定中心附近住下,第二天八点,来到亲子鉴定中心,办好鉴定手续,签了字,付了款,抽了可莹、路生和石开新的血样,又必须等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出结果。第二天下午,他们来到鉴定中心,拿出结果一看,上面写道:
鉴定结论:经过我中心鉴定:石可莹与石开新有血缘关系。
又拿出另一张鉴定结果,上面写道:经过我中心鉴定,石路生和石开新有血缘关系。
王圆圆看罢结果,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把结果交给石开新,石开新看了看,知道两个孩子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不好意思地朝圆圆笑笑,王圆圆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石开新,把孩子放到他怀里,朝石开新左脸上狠狠地就是一巴掌,没等石开新反映过来,朝他右脸上又是一巴掌,然后掂起包裹,愤然而去。石春梅赶紧追上去,这时一辆出租车开来,王圆圆坐上出租车,关shàng mén,不顾石春梅如何喊叫,她让司机开车,出租车鸣着笛,如箭一般飞速前去。
司机是一位中年男人,看看车上的圆圆,“请问,到哪儿下车?”
王圆圆想了想,省城之大,该去何处?她想到哥哥王泰平在《平原农民报》上班,随口答道:“《平原农民报》编辑部。”王圆圆迷了方向,不知出租车开向何处,一会在大道上奔驰,一会在小胡同里穿行,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终于来到《平原农民报》编辑部,王圆圆下车一看,报社的大门已经上了锁,向院里一看,空荡荡的,一个个黄叶从树上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又忘记了哥哥的diàn huà号码,去哪儿去找哥哥?她不知道。就在路旁的一棵小树边坐下休息,秋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些寒意,她想,今天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找哥哥,可是自己手里只有八十六元钱,干脆就在报社大门口的下面过夜。
中秋之夜的省城,月亮分外明亮,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又是中秋之夜,路两旁霓虹灯璀璨美丽,灯火通明的夜晚,让人难以入睡。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推着三轮车从她面前经过,车子上装着废品,吃力地向前,月光下看她的面貌,不甚清晰,有点高鼻梁,好像鸭蛋脸,中等个,如此面熟,她想不起来,但还是大着胆子与那女人搭讪。王圆圆笑着问,“大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那女人停下了,看一看王圆圆,月光下看不清,就走过来,“你家住在哪儿?”
“我是虞州人,来省城办事的。”王圆圆说。
“我也是虞州人。”那女人又向圆圆靠近一步,“虞州哪乡?”
“沙河镇,你去过吗?”王圆圆说。
“俺娘家就是沙河镇的。”那女人又向圆圆走近一步。
“三家村的。”王圆圆说。
那女人走到王圆圆面前看了看,吃惊地说,“王圆圆,你咋跑到了这里?”
王圆圆也认出了那个女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张晓翠。”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想也没想到在举目无亲的秋夜的省城里,遇到了自己高中时的同室好友张晓翠。
张晓翠问,“王圆圆,那风把你刮来了?”
王圆圆说,“找哥哥的,关门了,钱带得不多,准备露宿街头呢!”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地方差,跟我去也行。我进城当了破烂王,收破烂的。”
“再差也比我这路边好,正愁没地方去呢!”王圆圆说。
“走吧!”张晓翠说。
王圆圆掂起包裹,放在张晓翠的三轮车上,帮她推车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