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的闺女泼出的水
话说石开新翻出了苏红生送给老婆夹在资料中的一张纸条,纸条上还写着一行字。亲爱的z,好好复习,希望就在前头。
他望着“亲爱的”三个字,心里直发抖,听传言说自己的老婆在读高中的时候就与苏文兴的儿子苏红生关系不正常,今天总算抓住了一点把柄,两个人都“亲爱的”称呼了,可以想象关系发展到不堪设想的地步了,这样发展下去,在三家村他还如何出门见人,这一次必须给老婆一点厉害看看。他拿着纸条,不知如何是好,想找老婆王圆圆论说一通,但想到上次自己以失败告终的惨剧,心里有点畏惧了。想来想去,决定和父亲商量商量,父亲看了看纸条,慢慢听儿子说着原委,也感到无计可施,“家丑不可外扬,但也不能一个屁不放,这样下去,还像话不,我看最好叫他爸爸来一趟,教育教育王圆圆也好。”马兰说。石来福想了又想,觉得有理,就让儿子瞒着儿媳圆圆星夜去了王楼。
石开新来到王楼村,叫开岳父的门,王济民还没有睡,正在灯下看着《神农本草经》,见门婿儿星夜到此,定有急事,急忙穿衣下床,问有何事,石开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爸……爸……叫……叫……你……你……有……有急……急事。”王济民明白了,是女儿临产了,心想:“我是医生,也许能指导些,再说没她妈妈了,我不去,谁去呢?”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语。
走进三家村,王济民到了家中一看,女儿王圆圆腆着大肚子坐在床上,正在看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见父亲星夜到此,不知何事,赶忙下了床,急忙问“爸,这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你来有急事?”王济民也感到疑惑不解,女儿并没有临产,亲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一会,亲家石来福走进门,寒暄一阵之后,王济民问:“亲家,星夜唤俺有事?”石来福说,“不算大事,小事一桩。”“不管大事也好,小事一罢,来了就是说事的,要不这深更半夜里叫我来干啥?”王济民心里好生气。
石来福递上一枝烟,坐在一个草墩上,苦笑着说,“今天石开新在王圆圆的自行车篮子里发现书里夹带一张字条。上边的内容不文雅,我怕两个孩子再生气,叫你看看,你过来处理处理。这不算大事,说出去怕外人笑话。”
王济民不知所云,“什么纸条,让我看看。”
石来福从衣兜里取出纸条交给王济民,王济民一看,“亲爱的z,好好复习,希望就在前头。
“怎么回事?”王济民把纸条拿给女儿圆圆看,
圆圆想想,“今天回来,路上见了苏红生,苏红生说高考改革了,让我复习去kǎo shì,还给我复习资料,我也不知道里边有这玩意。我也不明白,明天问问苏红生就明白了,他要是调戏我,你们给我助威,我当着大家的面吐他一脸,看他如何出门。”王济民想到女儿过去与苏红生的关系,再联想到这“纸条”的风波,看着女儿,脸色气得铁青,王圆圆接着说,“我心里没有事,不怕鬼敲门。明天去供销社,当面办他难堪。”
这时外面传来争吵声,越吵越凶,听一听,正是苏红生的声音,还有一个人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的,听听,是苏文兴的声音,听声音像是父子二人在争吵。王圆圆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事,石家就叫来父亲,太欺人,趁热打铁,去找红生问个究竟,“走吧,红生在家,咱去问个原委,大家都明白,别闷在心里睡不着。都去,我爸去,你们全家也去。”圆圆说罢就起身。
他们慢慢出了门,来到大街,过两个胡同,来到红生家,只见红生卡着腰,还在给父亲吵架,围劝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见王圆圆领着几个人进来,一定有好看的故事,感到格外好奇,王圆圆分开众人,走近苏红生,红生看到圆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圆圆问道,“红生,俺问你一件事,今天你给我的高考复习资料,里面咋有这样一个条子?”她拿出纸条,让红生看。
红生拿着纸条,用手电照了照,不好意思的说,“圆圆,是这样的,我买了几份资料,这一份是准备送给张艳云的,纸条也是这是我写给他的,你看,这‘z’就是张的拼音的开头字母。我拿资料给你时,一不小心,弄错了,对不起。请你多原谅。”
“听见没有,”她问石开新,又对石来福说,“我和红生没有鬼混吧,过去在学校一起唱唱歌,就算是鬼混,到了三家村,你见我鬼混了没有?”他问石开新和石来福,“一个小纸条瞒着我去找我爸爸,你一家作践人不是?我爸爸能管三尺门里,还能管你们的三尺门外,自己没能耐,背后瞎捣鼓,说我不正经,骂我是‘公交车’,随便上,随便下,走路不准我抬头,下地不准我到庄稼地里解手,夜间不准我出门听戏,不准我给男人说话,不准我唱歌,不准我说笑,说是‘猫**,女浪笑,’她越说越气,转过身就给石开新一巴掌,正打在跛子的脸上,石开新捂住脸,“我……我……错……错……了……了。行……行……吗?”
“晚了,我不跟你受了,你处处怀疑我,不跟你过不行吗?你把你两个姐姐叫过来不行吗?看你这个熊样?走,爸爸,女儿没给你丢人,看你作难,给你儿子换亲,你知道我是咋受得!”王圆圆说着哭着,拉起父亲就走。看热闹的人急忙围了上来,没想到看了苏家的戏,又看了石家的戏,在三家村,老婆打丈夫,可是第一次。
石来福知道事情弄糟了,拦住了王济民,“亲家,亲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怨我怨我,你别生俺的气,就是走,也得等到明天再走?”
王济民一把推开石来福,“我一会也不等,一会也不让女儿在你家受这窝囊气,我女儿是清白的,没给你丢人,你处处诬陷她,你还欺负我,嫁出的闺女泼出的水,你家的事,与我相干,你欺负人,黑更半夜的,你叫我干啥,我养闺女这么低下。”
在说说苏家父子吵架的事。
苏红生把一份复习资料交给了王圆圆,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张家坞,结果吃了闭门羹。见红生来,张勇旗关上了门。
“叔叔,我给张艳云送复习资料的。”
“我们有,你给我滚。”张永旗说。
“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惹你生这么的的气。”门外的苏红生说。“回去问你爸爸去?”
“叔叔,我求求你,见见艳云行吗?”苏红生哀求地说。
张勇旗没好气地说,“不行,天塌下来也不准打扰我闺女的学习。”
“说一句话就走”苏红生说。
“一句话也不行,”勇旗说地很干脆,“往后不准踩我家的门,再来,打断你的狗腿。”
“好吧,叔叔,高考制度改革了,你知道吗?”
张勇旗说,“知道了。”
“一定叫艳云好好复习,这是我给艳云买的高考复习资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小事,高考复习才是大事呢,艳云功底好,让她好好复习,请你转给她,好吗?”苏红生笑着说,“叔叔别生气,如果我做错了事,我一定改正,俺是小字辈,请你多原谅。”
“我们有的是资料,你的资料你拿去。”勇旗说。
“好吧,再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勇旗不开门,他只好悻悻地回去。
在屋里看书的艳云听到了父亲和苏红生的对话,她复习不下去了,她想,人一旦地位发生了变化,这个人也就发生了变化,即使地位没发生变化,金钱财富拥有的多了,这人与人的关系也会发生变化。距离就会拉远,友情就会虚有,甚至亲情也会虚设。像苏红生,说得好好的,一旦当上了营业员,什么供销社的营业员,就很少登门了,又过几天就说什么影响前途,不合适等等,真是变化的快,自己变化了,还找理由,算是一个无耻的吓人啊!
苏红生往家走去,快到家了,看到王巧妹出门,赶紧下车相迎,“大婶子,你好?”王巧妹抬起头,看了看苏红生,爱理不理地说,“好好。”红生连追几步,赶上问,“大婶,我去张家坞,吃了闭门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事,你不知道吗苏红生摇摇头,“大婶,俺真的不知晓。”“你妈说张艳云的父亲是右派,和你成亲了,怕影响你的前途,所以我就叫你铁蛋叔叔给你退了媒,过程就这样。”红生听了,十分生气,自己的婚姻大事,爸妈不给自己商量一下,说退就退了,太不像话了。他气愤地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