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国,鹰之眼,大议室。
一张极大的地图平铺在桌面上,红黄蓝三色的小旗散落在世界各地。
“想不到岩国也倒了,荆棘国吞掉了一块大肉啊。”桌前的男人感叹着,将岩国领土上的蓝旗换成了黄旗。
“恐怕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会转向我们吧。”白须老者将刚替换上的黄旗再度取下,摆上一面血红的小旗。“「种子」那边的情况似乎并不容乐观。舟那个家伙,似乎知道些什么。”
“祸不单行啊。”枭之国,疏鵟大帝,曾经各国首领见之都畏惧三分的铁腕人物,如今却随着枭国的江河日下,已有隐退江湖的趋势。
“局势严峻,不管是荆棘国还是舟之国,哪边都不是好惹的主,恐怕如此下去,我国将有大难啊。不如”白须长者的话戛然而止,锐气仍不减当年的眼睛看向此刻焦虑无比,正在背手踱步的大帝。
大帝先是疑惑长者的反应,而后心头一颤,又惊又喜,四目相对。
“他!”
蟒国,中庭之腹,王厅。
此刻已是上午时分,而蟒国国君却没有任何昨夜派军的回禀消息。难道这如同恶魔一般的黑衣人真的有如此可怕的能力么?想到这里,国君更是坐立难安。他召来负责此事的亲信,想要问个清楚。
“昨夜朕命你派军去捉拿那个黑衣人,为何到现在都没有音信?”
“昨夜?大王并未下达过任何命令昨夜大王设宴招待各国的特使,宴会结束后大王便回宫休息了,微臣一直陪同左右,实在没有听大王提及命令一是,更不知有何黑衣人。”亲信跪倒在地,一脸困惑,却怕惹怒大王,惊吓得打颤。
“你说什么?!我没下过命令?!宴请特使又是什么?!绝无可能!传令昨夜在场的所有人速速前来!”蟒国国君听到亲信之所述,和昨夜的情况完全南辕北辙。我昨夜一直在王厅议事,何来宴请特使一说?“对了!「将牌」一事你可知道?赤鳞的「将牌」不是碎了么!”不对,这事怎么如此蹊跷。
“赤鳞大将的「将牌」并无异样。不知大王为何如此忧心忡忡?”亲信跪在原地,发觉今日的大王有些异乎寻常。
传令召来的宫女和大小官员皆跪在阶前。问及昨夜,均答之设宴。
蟒国国君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他跌坐在王位上,扶额长考。先有情报卒前来禀报赤鳞「将牌」已碎一事,后有入侵境内为非作歹的黑衣人,再是传令捉拿。蟒国国君无比确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赤鳞!
“赤鳞现在在哪?”既然他「将牌」未碎,说明此刻他仍安全。
“禀大王,赤鳞大将此刻正在回宫的路上。”
“让他回宫之后速来见我!”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刀国,南之境,锋刃殿。
“前些日子在北之境奈符家的上空突然出现的巨大身影,确认是舟之国无误。这样无端地让别国自由出入我国,恐怕有损威严呐。”一个身影俯首站在阶下,言语中隐隐有些不甘。
“能自由出入国家的国家,也只有舟之国一家啦。大臣何必如此危言耸听呢?”银白王座上,一个少年站在其上,丝毫没有作为一国之主的威严。刀国第二十九任国王,和道伊,年仅十五岁。
然而面对着这样一个年幼的国王,宫中所有的大臣却没有一丝的篡权的念头。因为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孩子,拥有着这个王国最强大的绝对的力量。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呀?”和道伊愁眉苦脸地问着。
“您随时都能出宫,并无人约束您。”虽然每次国王都会无视他的话,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回道。
“哎呀,我知道啦,再忍几天可以了吧。”和道伊仿佛没有听见大臣的话,自顾自地说着。“你说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来辅佐我,把周围那些国家的大王都灭掉,当大大王呢?”
大臣不知国王之所云,默默地退了出去。
“你说你整天无所事事的,无不无聊啊。”和道伊看着殿中华丽精美的吊灯,一个浑身纨素的男人正端坐在其上,似乎并不担心吊灯会因此坠落。
“不,我很忙。”白衣男子闭着眼睛,眉间微微触动。
“要是你能来多好啊,省得我每次都给你「隐身」。”和道伊有些忿忿,嘟着嘴像是在赌气。
“”白衣男子有些无奈。这样对着空气说话,是生怕外人不知道这里有人么。
“好吧好吧,不勉强你啦。等那个人一来,我把他干掉就能和你出去玩了吧。你说过这叫守守什么来着?”和道伊由站边蹲,托腮思考。
“守株待兔。”
“对对对!守猪待兔!”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像是知道了什么大宝藏。
“嗯,我还有事,便先告辞。”白衣男子的身体渐渐变淡。
“你还会来找我玩的对吧?”
“嗯。”
宫殿中又只剩下和道伊一人。
蟒国,极东边陲,某处。
“爹爹”黑曜此刻已有些神志不清,即便有着超强生命力的他,在这样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也已经奄奄一息。
忽然,草地上传来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黑曜的身前。
“嘶——”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很快他又平复下来,蹲下身去,用手轻点黑曜的眉间。此刻微风吹拂,传来远处山谷间爽朗的气息,清新怡人。
可黑曜却感受到一股洪流般的能量从眉间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身体上的伤口正在快速地愈合,内脏也都回归原位,宛如新生。黑曜忽然舒张所有紧绷的神经,这个人并没有恶意。然后巨大的疲惫袭来,几乎是在一瞬间,黑曜便沉沉地睡去。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