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整夜。
一整夜,可以做很多的事了,可以从南闯北,又再从北回到南,足可以探索一个秘密。
一夜的风光……
雁红叶听完通天仙一席话后,并没有胜读十年书。而是继续他的行路……
跟踪了一天夜晚,他的体力有所下降,现在,他休息了一会。
早上,继续上路。
是否路中无人?
无人陪伴他的孤独,谁人知?他一个人走在沙漠里,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时候;
他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履薄冰、攀悬崖、撬峭壁的时候;
有时,人是孤独的。
现在,岂非也是他一人。
可是,路正在前方。
你看,前方春光多明媚,百花都齐放了,还在争艳呢;那草也绿了,天也蓝了,水也醉了;
而路也变得宽敞了,坡不再变得那么崎岖,你走上去,还可以看见江河日下呢。
你何必那么忧愁,想着自己的孤独呢?
雁红叶鼓了鼓气,走了上去。
真的可以看到江河日下;
况且,上面,有个小站。
十几个大汉在饮酒,谈论着昨天晚上森林火灾的事。
雁红叶坐在一旁,喝着酒在倾听。
一位捂着心口之痛的白衣佩剑少年走上来,神情看似痛苦不堪。
他在听完十几位大汉的你一言我一语后,便大声吆喝道:“那算什么山火,那是**毁尸灭迹!”然后说出了他从昨天晚上至今天早上亲眼目睹的事情。
但他略去了通天仙与雁红叶的对话以及那疯子烧山的事情,然后只说**在shā rén。
慕名氏用轻蔑的眼神掠过雁红叶。
屋檐上懒睡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马依藤。因为她年纪还小,脸上弄有点泥巴,加上头戴着顶朴素的帽子,身穿朴素的衣服,整齐有理,在别人眼里活像一个俊俏的小伙子。
那十多人道:“那还了得,咱们去找那**算账去。”
说着要算账,却走到了烧毁的林子来。
慕名氏也跟着过来。
雁红叶看着有什么蹊跷,究竟也暗跟了过来;
小毛女马依藤拉在最后,但却没有跟丢,也没有给其他人知道,除了雁红叶。
其实雁红叶在喝酒时就已留意到她。
来到萧山处,十多大汉却窜入了通天仙的房子。
树林都被烧毁了,唯独通天仙的房子完好无缺。
十几名大汉居然跟通天仙大喝起来。
慕名氏站在一旁,不语;竟自请了雁红叶进来。
雁红叶惊呆了,只好进去。
雁红叶进去时发觉,那十几名大汉周围束拥着一个女人,那就是冼夫人。
冼夫人暧昧地对雁红叶笑了一下,让人摊开云山居、将军亭图。
原来,冼夫人也是弄不明云山居、将军亭图与藏宝藏的秘密关系。
这雁红叶早已知道。
雁红叶笑了笑,不语。
冼夫人来到雁红叶身前,贴着其身万种风情地走了一圈,说:“我们可以共享这宝库,不知你愿不愿意?”
雁红叶面对这样的情景,他能怎么样呢?他不得不屈服。
雁红叶说:“如果我知道这秘密的,我何必将其拱手于人?”
冼夫人知道自己上了当,正要怒道:“你……”转而轻声说:“你是个聪明人,你再想一想,……还可以抱得个美人归噢。”接着轻轻地挨身过去,投入雁红叶的怀抱。
当着那么多rén miàn,冼夫人并没有不好意思,她只不过当他们是玩偶罢了。
但雁红叶并没有觉得很好意思,他躲闪开了。他不明白,像这样的女人,通天仙为什么还要跟她一起喝酒。
冼夫人领着通天仙进房间,其余的大汉,还有慕名氏留在大厅,与雁红叶傻了眼。
这就是为什么通天仙还跟冼夫人喝酒的原因。
雁红叶径直地走了出去,竟无一人lán jié,却跟了出去。
小毛女马依藤从梁上跃下,与雁红叶走在了一起;
她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跟着他们二人,便对雁红叶说,
“他们要跟来,你很欢迎么?”
“我不欢迎。”
“不欢迎,你就赶他们走啊。”
雁红叶对小女孩的漫不经心的话反觉得有趣,反觉得这小女孩童稚中带着可爱。
“那不好,赶他们走还不如他们自己走。”
大汉们与慕名氏居然就走了。
小毛女马依藤说:“大哥哥,你要往哪里走?”
雁红叶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如此小女孩,却要缠上了他,于是说,
“我不去哪?我要回家了。”
但是家,家在哪里?
“我也跟你回家。”
回家,回谁的家!回家,又谈何容易?
无语。
路到半途中,竟然发现了一条死尸,这死尸不是谁,正是慕名氏。
看来这个慕名氏还是太年轻了,冲动盖过了他的才华,才落到如此境况;太年轻了,总会易走歪路,才落到如此境地。
慕名氏明显不够对方打斗,甚至,他根本都没有出手,就被对方击败了。
看来当时情形双方必定沉默了很久;
沉默对于当时的氛围却加重了杀气;
所以,他一招致命。
他究竟得罪了谁?
小毛女马依藤说:“他活该,年纪轻轻,就心术不正,还损毁他家师名声,实在罪有应得?”
“不知他家师当年仙游是如何的情况?”雁红叶在疑虑,“他又是如何死去的。”
“你听说过雁荡山论剑的事吗?”
“我自小就听说过,当时不但在武林中流传极响,就算在我们小小的一个寨里,也是家门户晓的。”小毛女马依藤说。
“说起雁荡山论剑,刘平舟前辈的‘雁荡山剑老’称号名扬远播,剑法当然比雁老夫上乘,却不知道为什么刘老前辈会输给那雁老妇人。
小毛女接着说:“那一战,刘平舟老前辈的‘断袖剑’练得那么精辟,为什么至关重要的时候却使不出呢?……”
“据说刘平舟老前辈那一战之后,很快就卧病不起,再无力支撑雁荡山一派了,后来雁荡山派也随之成了一盘散沙了,终究什么原因,还是不清楚。大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么?”
小毛女看似很聪明,能言会道,却很会尊敬别人;若不是这样的话,雁红叶早就将她丢于拉下了。
雁红叶微微触动了嘴唇,而又像是要说出又像是要叹气,他既目睹了那一战,也不想说太多胡乱猜测的话。他始终尊敬“雁荡山剑老”刘平舟。
雁红叶沉思着,跨过尸体,走了出去,而并没有对尸体进行任何移动。
再走几里路,雁红叶感觉身后的小毛女依然气息平和;雁红叶也佩服这小毛女的内功气息。
看到前面的树林里,有人砍柴,有人锯木,有人搬运木材什么的;
还有的是,一个高高在人上之人在指挥着他们的运作。
锯柴的锯柴,砍木的砍木;
雁红叶与小毛女走过这片树林的空地时,小毛女感觉这林中阴森森的,不禁靠近了雁红叶;
雁红叶也不禁心里暗笑,这小毛女的嗅觉怎么好像狗一样。
砍伐木头的工人砍伐树木,林木却不偏不倚地坠向了雁红叶与小毛女;
二十多幢的林木,70至80公分厚,十多米长,如像天要倒塌般的坠落下来,给人昏昏欲坠的沉重思想压迫感;
小毛女脑海突然一片空白,雁红叶在木头闪落地的一刹那,他挎着小毛女的腰飞出了十余米,落在空中。
刹那间,天空如像夜晚一样,乌云密布,像要落下倾盆大雨;
突然想起了雷公,不知那是天雷还是人雷,闪出的火花直劈雁红叶与小毛女;
雁红叶与小毛女闪过了一关,又迎来了这险要关头;
若是天雷,他们都完蛋了;
但这是人雷的火花红光,他们躲过了这关;
他们落于地面,就可以看到似乎比树还高的大汉,还有飞花乱缝的火蜜蜂,挂在高树的轿,坐在人上的人;
地上的烟花乱窜,却始终往雁红叶方向窜来;一个拿着劈斧的大壮汉赤着胳膊正用恶狠的眼神大步走过来;
地里窜的小老鼠也拔地而起;
雁红叶一个开山辟地之势砍下,乱窜的烟花就变成了漫天飞舞,那位拿着劈斧的大汉却不敢前,他似乎傻了眼,地里的小老鼠只能长埋地里了。拿着劈斧的大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毛女经过刚才的险关,现在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坐在人上的人说:“欢迎来至伐没林。”
坐在他下面的人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几乎比树还高的十多个大汉翘着手,似乎你不留下买路钱,你就要有一顿的揍了。
坐在火蜜蜂上的人依然在飞花乱缝。
高树上的轿依然紧闭着。
“哦?留下买路钱是可以,可是我截断了你们的树木,那怎样赔偿呢?”
“那不用你赔偿,我们有专门的买家。”坐在人上的人说。
“哦?”雁红叶说,“你们不是强盗吗?强盗会需要卖木头来赚钱?”
此地无银三百两。
原来托住人上人的那个人一下子摔开他头上的人。如果说是摔,不如说是抛,他是似乘风托着他下来,况且,那矮人也有武功根底,那个被他摔的人,干脆跌下在地,在地上打滚,装作很痛的样子大叫了一声“啊”,然后“哗哗”啼哭,似要把地捶烂,却是个娃儿,但居然是人上之人。
雁红叶明显了解到托住人上人的人气质不凡;托住人上人的人,却有种万人膜拜的傲气;
显然,他是个有地位的人,却明显喜欢被虚待。
“你喜欢受虚待?”
这些话明显激起了他的怒火,但他却不敢声张;
挂在高轿的人依然不作声。
不知是只母老虎还是只狮子王。
只见坐在地上的娃儿说:
“那年摆脱九刺客的围剿算是你的运气,雁红叶,今天,我就要你命归黄泉。”
这番话出自一位毛童小孩的嘴里,就不知道怎样说是好。
只见那毛桃小毛女掀起了长鞭,说要鞭打这小孩童的成长;
毕竟,她年纪比他大,是他的姐姐,姐姐就是有义务教育这样无家教的小孩童。长鞭一起一落,清脆有力,快如闪电,可不知高空来的一条雷鞭,带着火光,直向小毛女身上扫来;
小毛女不得不抽身躲避,长鞭迎上了高空的雷鞭,僵持下来;
想不到这小毛女还底盘气力挺足的,居然能迎上高空的“无尽的鞭挞”。
雁红叶笑着说:“钱太婆,你爱着你的儿子,也不用那么狠心去对待这小女孩吧。”
母亲爱儿,本身是不错,但往往存在爱的方式不对,导致着儿子的骄横傲慢。
坐在地上的小孩童更是在地上打滚着,哭着骂着要好好惩治雁红叶。
高树轿上的钱太婆知自己暴露了,怒起,说:“你还不动手!”
那个托住小孩的人却置之不理,只是半空中的火蜜蜂天花乱缝,弄得到处都是火光一般;
雁红叶对这些年轻人的玩耍做法见怪不怪,他只觉得沉迷于这天花乱坠的火光里,他觉得好讨厌;
他挥刀向上方一砍;
火花没了,火蜜蜂变成断半的死蜜蜂,就连鞭子也断了;
小毛女抽身回来;
原来托住小孩的人出了声:“原来雁大侠的‘霹雳一刀’如此神劲,今日一见,可为闻名不如相见。”
雁红叶不语。
“此路虽我开,亦为他人便。此树是我栽,却不为他人荫。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们家是经营木材生意?”
“是的。”
“那为什么不好好做,却要在此做强盗?”
“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来,不是因为你。”
“哦?”,“你说的真直白,不愧为天下第一公子缪不凡,却为什么到这里来?”
“公子多情,却受到了这头老母猪的摆控,公子不才,才让你为难。”
“哦?”
说着这话时,轿上的钱太婆不知是什么表情,小孩也是偏向他妈的,亦蔑视他;
君子独慎,却遭来人生的苦海;只因处境不佳,时际不遇,抱才怀憾。
“你家生意最近如何?”
“不佳,不太佳。”
“为何?”
“不知什么时候,天狼帮看上了我们家的生意。在前些年来,各地的收购木材家族也不敢要我们的木材了。”
“你大可以去把他们赶走吧?”
“要走的,始终要走;但天狼帮不只是天狼帮,它的背后还隐藏着很强的势力,我无法捉摸,也无法去摧毁。”
一个人的力量的确很有限。
雁红叶似乎看到了这关小男人的无奈,垂死挣扎于生活与挣脱生活的边缘,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生活,承载着他的是这份人生责任。
假如还想问下去的话,雁红叶会问。
“这个小毛孩现在归属于谁?”“你有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
但一切无言胜于有言。
钱银权都掌控在钱太婆的手里,只留下沽名钓誉给了他。
“最近,天狼帮得到一个消息说,你会来这里,交我们好好布置一切,好好‘伺候’你,然后我们家的生意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哦?那你现在交差得了吗?”
“不可以。”
“那你来交差吧?”
“不了,君子能认清形势,是为清,我送你走吧。”
一场本来腥风血雨的战斗却能因为言语而划开了。
“我们还可以再见。”雁红叶说。
雁红叶回头问了一句:“慕名氏是你杀的吗?”
“不是,为什么这样说。”
“没什么。”雁红叶掉头走了。
一路沿来,有这小毛女的轻言笑语,路也走得挺畅快的。
但沿途以来,让雁红叶所构思的事情却一环扣一环未解开;
天夜,住入店铺。
这里的店铺生意还不错,旅客都满厢了,雁红叶只得让着小毛女住进最后一间厢房,自己住进了柴房。
夜里难以入睡,走上街去,街灯多昏黄,望着界定的醉片,构思着一连串的事,想想明天,却似乎要醉了。
一酒解千愁。
长夜本来多浪漫,长夜却如此寂寞。
街角一个写着“小镇”的旗号迎风飘扬,却有些落魄;只因这个小镇残旧,破烂不堪,甚至当年连李后主经过此处都不禁为之动容,作了一词,名为《乌夜啼》。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敲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有一间“酒旗枫”的酒栈,雁红叶走了过去,拍醒卧睡的酒伙计,却怎么也拍不起来。
贪吃的懒猫来未必就会抹嘴。
人生得罪有几许,常做安乐平凡人。
酣漓畅意洒几回,闲来tōu huān也作乐。
雁红叶竟然也自饮起来。
随着门口望去,长街一片寂静。
刚才的路人呢?
空冷的街尾,寒风扫起地上的尘土,袭来。
雁红叶不禁起了疙瘩。
来了个掌柜,掌柜怨声道:
“这个小酒徒,竟不招呼客人却痴睡起来,看我如何收拾你。”
说着,就要提起小二后背的领子,轰了一声:“滚到一边去!”
店小二被摔得痛了,酒醒,竟怒起来,“你这苛刻老头,我早已忍了你很久,我不干了。”
竟扬长而去,却不知想再找一份工是多么不容易。
年轻人就是不懂天高地厚,不知外面的世界多残酷。
雁红叶想起自己以前的不知前方如何,直了头就勇敢闯的一幕幕经历,竟扬声道:“二十壶贵长风。”
掌柜傻了眼。
“风萧萧兮易水寒。”
雁红叶不禁哼起了歌调。
酒到杯时,岂非贪杯;
情到浓时,竟都不厌倦。
“风儿马,西儿马,燕子山下赶羊马。
西风吹,北风吹,吹入贫穷人家堆。”
他的歌都有点悲调。
远处走来一位青衣人;
他不禁以为是她了。
青衣人白嫩粉滑。活像一个俊才小白脸;一身青衣显得洁净无比,他的脸像是风霜都吹不进去似的。
“这里不欢迎你。”
“哦?”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你换了套颜色不同的衣服过来,我才与你饮几杯。”
青衣人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就换了套衣服,走了过来。
这次青衣人穿着简朴,没有一点粉嫩之气,束起的头发披散开来,更显得神气。
雁红叶说:“举杯。”
“饮胜。”
“我叫薛长风,未请教?”
“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不识得你,你不识得我,岂非公平。现在我识得你,你却不识得我,岂非你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他从长街尽头走来,现在,却不知走去哪里;
“你不留我?”
“不留。”
喝了一杯酒,放下,却又未想放下。
走了出去,走了,却又再回头。
又斟了一杯,到嘴,未饮下。
“你为什么不留我?”
“要走,始终要走;要来,始终要来;既然你要走了,我为什么留你。”
“现在我要来,你是否不赶我走了?”
“只是现在喝酒,未免有伤了雅兴。”
“喝酒,何需谈时间,来,今天我陪你喝个痛快!”
“哦?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饮胜。”
一口而尽,仿似若无人;
梁上的刺客仿似有些浮躁不安了,看着别人安逸,就舍不得自己难受;
“你应该走了。这壶酒送给你。”
“哦?盛君之意,我本应走的。但我喝了你的酒,岂非欠了你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不要你还。”
说话间,一琼玉浆般的黏性液体从梁上滴了下来。
“如果我要换,你会怎样。”
说话间,已出手十次,击倒八人。
“还有哪位需要留下喝酒的?”
说话间,酒杯接住了玉液琼浆,酒杯的酒冒起了白沫,融化了酒杯,跌下,无响声,桌台也被腐蚀了一个大孔。
二人依旧喝着酒。
身边的刺客党走得一干二净。
掌柜被吓得躲在柜台地下,不敢出来。
雁红叶再叫掌柜拿酒来,又喝下
二十个回合。
“你是这里的人?”雁红叶说。
“距此一百七十里,有一个叫杏花村的地方,我在那里长大。”
“哦?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到这里来,只是想看看各路英雄好汉,顺便参加武林大会。”
他说的“顺便”,只是看得武林大会不那么重。
有些人,岂非在人生,面对名利都不那么敏感;或许,那些人能记载历史,也会被历史记载。
司马迁岂非如此。
“我最想看到的是高山流水的杨柳两位老前辈,他们的曲高和寡至今还回旋在我的周围。”
他仿似突然看见一片蓝天白云碧草地,不禁哼起歌调来。
“蓝水天,天水蓝;白云堆,堆里云,常欺山中无凡尘。
关外边,边关外,兵马场,场里兵,了却中原断凡尘。”
……
沉寂,又一浪沉寂。
“他们为什么要来杀你?”
“我知道得太多?”
“他们明知杀不死你,又何必要来?”
只因他们迷恋上了一个人?
迷恋上一个人,岂非就像吃了mí yào一样,甘愿为那个人付出一切,甚至送死?
“哦?迷恋上一个人,真的那么可怕。”
“你听说过李寻欢时代的阿飞?他岂非也是这么一个人。”
“叱咤风云第一关,阿飞寻入林仙儿。终渺红尘还系梦,双双坠入鸳鸯飞。”
仿佛那首词还在周围回旋。……
天亮以后的生活会怎样,天空就让它天亮吧,人还得走下去……
可是现在这人,已经一滩烂醉,卧倒在台上,还谈什么人生继续前行,就算有一百个人在他身边徘徊,他还是卧倒不起。
但另外一个没有,他喝酒,但酒让他更清醒,更知道自己的使命,要撑起民族,富强国家。就算有一百个人在他身边徘徊,他也不怕。
救起道上的朋友,也是他人生的情义之事。
旁边的身影来的巨快。
薛长风翻起身来,大战个三十回合,血流成河;番邦的将士还在紧紧包围薛长风,还有的围住了雁红叶,却不敢动。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番邦将士,徘徊不敢前进。
兵将之术,本应是“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弃”,将士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是军令,军不可无令而发。
本应将士懂得了乘虚而入的战术,但却不明白朋友的情义,他的意志是那么强烈,他怎么会放弃。
突然大刀往人群里一挥,接着四下干净下来;然后就看见雁红叶伸了个懒腰。
金兵南侵,他想到了最好的解释,这是他走出仙人窟后遇到的事情,得出最好的解释。
原来酒后清醒的感觉是那么好,它能把你理解不了的注入新鲜血液,让你茅塞顿开。
在走出仙人窟以后,他在走过的很多地方,都看到了胡虏兵的洗劫家舍,他也行侠仗义过,为百姓争取保留美好的家园。
但始终未能以一支正义之师去抗衡金军兵。
在东平府的时候,他曾救过悬崖边躲避世难的一家;
在许州的时候,他从一支军队里救过一个小女孩,免于她随她爹爹被拖去充军。
他的脑袋灵动了许多,他也铭记得飞将军临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他告别了薛长风,回到了客栈。
在他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个“归来庆”客栈骤然被翻起了底,变了个模样;
客栈尘埃四起,琉璃瓦砖落了老梁黄木,露出一片废墟。
然后,小毛女出现在雁红叶面前。
小毛女说:“三更时分,番邦将士就火烧了这间客栈,幸得我半夜起来发现,才得保性命。”
番邦将士还在烧抢打砸这片的街道,天微亮就烧出了红光。
雁红叶这次想提起几个士兵的身躯,割下他们的脑袋,但他明显没有这样做;
重现江湖后,很多人在觑视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不要暴露的尽量不要暴露。
他在想,番邦将士是否也在寻找着他,这次的火烧连营是否也是想要他的命。
他的命就这么珍贵么?……
看来小毛女也疲倦了,雁红叶邀其至镇中一名茶楼“杏花楼”喝茶。
小毛女欣然地答应了。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四下可为热闹,有说唱的,楼中央还有人拉着胡琴伴奏。
一些江湖人客到至,摆出狼星剑上台后,便吆喝店小二来上酒。
不一会,身穿白衣的十几名流士亦上了楼,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禁风,却又大气凛然。
雁红叶看得出,今天真是个赴约的好日子,况且他已经看出狼星剑的天狼帮,以及断袖剑的雁荡山派;
这样的场面,他还是想看看的,况且他又没有什么紧急事要去干。
看来,雁荡山派现在在江湖的确若乎其微,居然会与天狼帮这样的角色在这里交涉。
两家子都在喝着闷酒,那的确就是闷酒,因为翁之意不在酒;他们都在打醒着十二分精神去喝酒,他们的腰板挺的很直,时不时眼睛会留意着四面八方。
就在他们喝闷酒的时候,一个抱着疲累脚步的年轻青衣人走了上来,他的脚步很重,响声几乎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是否风雨前的杀腥那么平静?
上到转角位,雁红叶就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这个人还是穿回他一身洁白干净的青衣,不过在外面,加了一件青衣外套,更显得白净了。薛长风在一张桌台上坐了下来。
一位年到中龄的男子举起了酒杯,站了起来,向着地下洒了一杯落地,说:“慕师弟,这是敬你的;师兄知你在泉下有委屈,却不能为你作伸张;师兄痛苦啊。”
说的动情动理,却不知人不知心。中年男子又向着天狼派倒了一杯酒,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天狼帮的rén miàn面相觑,恐防有诈一般,神情更是绷紧起来了。
中年男子又倒了一杯酒,对着天狼帮的人说:“今天,是你们狗命偿还的时候了。”
说话间,二门帮派的人皆起,进行个你厮我杀。
雁荡山派的阳指剑法以及“断袖剑”真显神通,不几下功夫,打得天狼帮落花流水;
在最后致命的一刹那,雁荡山派的聂剑辉直刺天狼的夏博覃喉咙时,剑锋未至三厘之内,两只指缝夹进了剑锋,拧断,人偏离,后退。
大家都看清了这人就是刚才上楼的青衣青年;
众人皆惊讶,又有雁红叶继续喝着酒,还有小毛女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为何出手阻拦我为慕师弟报仇?”聂剑辉说。
“不为别的,因为我知道事实的真相。”
“哦?”聂剑辉有点精神恍惚,但仍脸不改色。“什么事实真相?”
“杀死你慕师弟的事实真相。”
聂剑辉剑未抽回,指着薛长风,更是咄咄逼人。
“你说,若有一点弄虚作假,看我如何饶你!”
“你们听我好好娓娓道来。”
“北关兵,闯进来,聚压苦,掳民财,烧宅房,抢土地;好士汉,当起来,共抗北关兵。可恨是,忠与奸,俩不分,当胡虏,shā rén亡,为富贵,我忠士,当除根,齐留净士生。”
亡人魂,亦非忠,同门恨;红祸水,泣相煎,问夫何太急。”
众人更惊,原来是其师兄杀了其师弟。
聂剑辉神情更凶狠,“弄虚作假之辞,你有何证据?”
“这就是证据。”薛长风在兜里拿出一块令牌来,上面赫然写着“雁荡山派”。
“你不许这是慕师弟的雁荡山派令牌?”
“那你拿出你的令牌出来吧。”
无言以对。
“况且,你的令牌,却与众不一,中央还镶着一颗蓝宝石。”
薛长风举起那镶有蓝宝石的令牌。
薛长风接着说:“慕容氏虽然脱了雁荡山派的门户,加入了六根草,但这个人,却永远只为自己fú wù。”
“他加入六根草后,始终行踪诡秘;后来在刺杀**的雁谷主后,被雁谷主刺了一刀未死,岂知却遭到了同门师兄的残害。”雁红叶突然发现薛长风懂很多东西。
“究竟什么原因,你下的毒手?”
不答。
“我也猜想到几条,是否为当年雁荡山剑老的传剑法一事争风喝醋,现在又为了一个老qíng rén你争我夺?”
聂剑辉被说的无言以对,见这刚上来的年轻人气度不凡,又观至角落的年轻人,对这刚上来的年轻人狠狠地说:“我不知你用何种手段拿到了我的令牌,今天又在此胡言乱语,天狼帮的,想不到你们的帮手还挺多的,今天暂且饶恕你们。”
说着,便取过薛长风手中的令牌,领着一众人马离开了。其实要走,有一万个理由。但离开的理由主要是无言以对。
薛长风没有拒绝,没有人阻拦他们走,原因有很多:
第一,当场的气氛不是很够;
第二,薛长风没想过要处理他们,我想雁红叶也是;
第三,天狼帮的人心虚在即,人势力也不够雁荡山派不得不让他们走。
第四,或许真正的死因还没有还原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