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将军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人说:“我叫雁红叶。”
十年后
雁红叶独自走在雁江边。
他既不选择在冰寒之处生活,更不喜欢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沙漠中;
他之所以选择江南,是因为江南春天是那么柔和,细腻,那么动人,温情,她像qíng rén的手,轻抚在你肩膊上……
他独爱江南……
正当他被这美丽的夕阳打动时,周围来了不少人。
有打渔归巢的,有收购打回来的鱼的,有摆渡回航的,有在码头买鱼的,自然,也有卖鱼的;
旁边的小酒栈又开始了今天晚上的营业。
江南大地总是湿漉漉的,江南的春雨正在淅沥沥地下着;
这是难得的春景。湿雨,夕阳,远山,雁江,酒栈,打渔的,收鱼的,回航的,杏仁,喧唏的人群,喧闹的鱼市,这些景物在一起,勾划出了一幅春景雨意图。
上天是创物之神。
于是他醉了。
旁边的酒栈在招呼着他;
于是他走了进去。
他很少推搪别人,就算别人怀着坏主意,他也很少推却。
现在他走进了小酒栈,借着盎然的醉意,他喝起酒来。
他的旁边包扎着一块扁长的东西,人人都注意到了,但他没有留意到。
他沉醉于酒意时,仿似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绸缎的女人进来了,她的身材匀称,但那种脸蛋、那种风情,却让你醉在她怀里。
他还以为是她了……是否一个人憔悴后,总是借着酒消愁?却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现在,雁红叶甚至喊出了她的名字,但他感觉到他醉了,
他伏在了台上。
酒鬼的生活是否就是喝醉了,然后将埋单的事情忘掉,然后摇摇晃晃的回家?
但雁红叶没有回家;或许,他已经不知道家在哪里了;或许,因为他真的醉得一败涂地了;而这二者没有因果,正是无家可归才使他醉得一败涂地。
他的身边来了个掌柜,说:“看你这酒囊饭桶的,看有什么垫付这酒钱!”
接着往他的身上搜去。看见一张破布,写着红字,却是一首词,又混账地说了句:“什么破书生,不是没能高中而混沌至此!”
又搜至旁边的那袋东西。掌柜摸着,发现是一块扁长的东西,以为自己发了,打开来一看,却是一把连屠猪都嫌丑嫌钝的破刀,然后拿了他口袋的几两银两,便走开了。
走进来的那个女人,原来坐在旁边的桌上,现在她已坐在雁红叶的桌子上。
她轻拍了几下雁红叶的肩膀,轻声道:“小兄弟。”
无应答,那个女人便张开手掌,示意众人退下;便将手缩进雁红叶的口袋里,去取那块红布。
取出之后,看了一下,并无问题。
于是又伸手进旁边放着的扁长的东西,拿起那把刀,挥了几下,感觉其重无比,刀锋混沌。
于是将刀架在雁红叶的脖子上,将要起刀劈下之势。
雁红叶突然伸了个懒腰,那女人惊慌失措,立即背身过去,左手抚着他的衣领,右手明显已将刀落地,妩媚地说:“我在试一下你的刀锋不锋利嘛……”说到之际,便将其脑袋依偎在他的肩膀。
雁红叶没有推开他,反而说:“我的刀锋不锋利?”
那女人噫声道:“你的刀锋比你的人还浑沌。”
说着,便要解自己的衣服,一边除一边说:“怎么喝了酒这么热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rén miàn对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面对着这样的yòu huò,明显他没有抵抗力;况且,这个女人已成熟丰韵,有着与众不同的风情。
但此刻,雁红叶已明显地推开了那个女人,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这样做。
那个女人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老了,已没有当年那样吸引人。
每个女人都怕老去,怕比不上那些年轻的姑娘吸引人。
于是她拿起他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个人如果杀不了别人,他(她)就会去杀掉自己。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恋爱中的人是白痴?亲人是白痴?
由于她们两者关系都不是,于是雁红叶对此情况置之不理。
难道他就这么忍心让一个三十出头的丰韵女人失去生命?况且她美貌如花。
他没有,因为他仁慈,因为他能忍。
于是他弹下指中的酒杯,刀“呲”一声落地。
女人“吖”一声,仿似她是全世界最无力的女人,也仿似她是全世界最娇弱、最温柔的女人。
刀已掉下,衣服已脱光,露出月光般的**,温柔地说:“你是不是看不得我死去。你是关心我的。”然后慢慢地爬过去。
似乎每个女人都以为用裸露的身体定能征服男人。
女人总以为别人是因为关心她而舍不得她死去;也总以为别人救了她,所以是关心她的,是爱她的。其实这二者别无联系。
女人也总喜欢因为别人救了她而以身相许,也总以为别人会接受她,似乎每个女人都有着英雄情结。
可是,他是雁红叶,他没有理她,甚至他低下头去喝他的酒。
女人爬到他的身上,揣摸着他的心,但这个男人依然没有心动。
他在干什么,难道他不是男人,他没有那种需要?
明显,他是男人,但对于这种女人,他没有那种需要。
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有,他也不会需要。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一个人如若没有了准则,他就活不了在这个世界上。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那女人像蝙蝠直立般飞了出去。飞出之时,人已系上绸缎衣服;飞出之后,人已系好绸缎衣服。因为她不想让店外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因为他们不配,这是她的人生准则。
飞出之时,那女人说了一句:“你的红巾帕子已被我拿走,我们后会有期。”
女人总以为聪明,却不知雁红叶早知她拿了飞将军的红布遗言;
其实那飞将军的红布遗言,他早已琢磨了十年之久,还是没有琢磨出什么暗言来;他也曾经到过飞将军的墓穴看过,也没有摸到什么头绪……
他何不把它举手于人。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既然你引不了蛇出洞,为什么不让他来找你呢。
没想到过了十年,他依然给人辨认出来;他一直为此感到骄傲。
那么一百年呢?谁又会记得他?
他又给人们留下什么记忆?
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人们记住他的理由!
人已去,楼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