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龙溪光合院的guān fānghuó dòng,本地大当家龙令山都会亲临光合院坐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光合院是灰区边镇最重要的帝国机构,是帝修会的直属教育机构和传法场所。龙溪镇还有大量平民都和龙令山一样在龙溪光合院捐养着义子义女,所以这种大型民众集会的安防问题,龙大统领岂能大意。
今年的春季季讲日因为来宾的身份变得更加特殊,龙令山更是不敢怠慢,前一日稍晚时分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大部人马,又从龙字营钦点了三百亲兵,来到了龙溪光合院外驻防。
然而还没待到半夜,前殿没出什么乱子,却没想到后院起火。事后虽发现是虚惊一场,但有内鬼作乱,就注定了这次的guān fānghuó dòng很难太平。果真,天还没亮,从噩梦中惊醒的龙令山莫名的感到心里不踏实,便急着差贴身亲卫去找自己那宝贝儿子。
结果,好么,龙七一个半大小子大活人,居然凭空失踪了。炕头是凉的,说明很有可能后半夜就已经离开了寝室。闻听到消息的龙尹秋院长也是悚然一惊,昨晚的风波还未彻底平息呢,天没亮就又来一出大变活人,还是自己的侄孙。
尹秋院长赶紧唤了院务部和教务部一起发动人手去找,不找还好,一找又吓一跳,同年级的练修班牛二旦也一并失踪了。一晚上消失了两个大小子,还是在前殿守卫森严,后院又是连夜有修士看防司仪台的情况下。两大活人就是长翅膀飞了,这动静也很难不被人发现啊。
此时,待在光合院前殿侧门外的近千民众也翘首以盼很久了,他们哪知道后院早已是鸡飞狗跳一片了。往常到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安检,等晨钟敲过三响,光合院学生出操后,他们这些前夜赶早的民众便可以第一时间赶往龙盖坡,觅一个最佳的视角以便稍后的观礼。而今天,这些民众面对的却是整齐肃杀的龙字营亲兵们,两列纵队两排人墙将所有人结结实实拦在了光合院外面。
晨光熹微之时,晨钟早已响过多时,从龙溪镇和下龙溪方向赶来的民众也在前殿外渐渐排起了长龙。早早就排在侧门外的宿营民众,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拦在身前的龙家军嚷了起来。
“乔瘸子,三天前你在我店里吃香的喝辣的我还给你免了酒钱,你也许诺给我一路放行,现在又把我拦在外面,是想赖账吗?”
“陈伍长,你和我女儿都要成亲了,难道还有把丈母娘拒之门外的道理?”
“嘿嘿,小林子,那个相机法器你可是心仪很久了,今天只要你给我觅个前排,我半卖半送!”
前殿吵闹声一片,可驻防的军卒们却脸色铁青,不为所动。不与民众争执,也不剑拔弩张挑起冲突,就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管你木棒蜜枣,统统不予理会。龙家军中的伍长们更是小声呵斥着众军卒,盯紧了脚下的防线,不许退让半步。
末世帝国民风彪悍,虽然平民流民身轻言微,但这末世千年后的幸存者,有哪个是简单人物。再加上龙溪镇因为有一位普通人身份的父母官,和民众的关系一向极为融洽,在跛龙岗更是有极高的威望,所以龙溪人的仗义执言在西牧岭那可是出了名的。只有獴犊子不敢爬的山,没有龙溪人不敢说的话。
可今天的气氛优点怪异,前排民众从一开始的嬉皮笑脸套近乎,到劈头盖脑指名道姓一通烂骂,闹了半晌竟也没有得到丝毫回音。照理,往常这种情况下,龙大统领早该现身了。
众人没有看到大统领龙令山的身影,想必是早早就进了光合院里。所以吵了半刻发现没啥效果后,便都把目光投向了此时场中,大家认为最有资格发话的那个人,马官乔辉。
乔辉不过一小小马官,他并不是龙令山的亲兵营龙字营的统领,在龙溪总镇府也排不上什么位次,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隐在幕后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分明就是跛龙岗的二当家。
为什么,只因西牧岭的娃娃们如今还在传唱着一句童谣,“乔瘸子,龙跛子,上岗下山胡把子”。这句歌谣里有五个人,正是当年赫赫有名的西牧岭五虎。看这排名顺序就一目了然,这乔瘸子乔辉赫然是昔日五虎之首,当之无愧的虎老大。
此时佝偻着身子站在龙家军侧边位置的乔辉,是那样的不起眼,却依然不会妨碍他成为场上暂时的目光焦点。
终于,一位道藏教虔诚的信徒,须发皆白的老婶子嗡着嗓子开口了,语气倒是显得极为尊敬,说道:“乔长官,您看我们这些人已经在外面待了一宿了,到底怎么安排,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不是?”
乔辉听着老婶子的话,顺着人群的目光瞥了一眼,他自然是认得这个老妇人的,也觉得确实有必要给大家一个解释。眼眉微蹙,稍一缓神,向外迈了一步,那佝偻的身形因为瘸腿的关系,很夸张的左右大幅摇摆了一下,很多见惯此景的民众依然为之动容。在末世这些军人身上的伤因何而来,大家自然都很清楚,每位战斗英雄都值得所有人的尊重。就是前面那个大叫乔瘸子的酒楼老板,此刻也面露凝色,闭了嘴,场间更是一片安静。
乔辉一步迈定后,缓缓抬头挺胸,先前佝偻的身躯仿佛伟岸了许多。他环视众人一眼,然后洪亮发声:“今天降尊龙溪光合院的,是滇华府紫荆研修院的左青使石光勇大修士,所以既定的开放区域临时取消,待大修士登坛**后,前殿将依旧开放,派送信物。请大家稍安毋躁,也希望诸位父老乡亲们海涵。”
乔辉说完这句话抱拳一礼,便又以夸张的步伐退一步回到队伍中,大背一驼,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场间任何反应。
听得这个说法,本来有所期待的民众,先是集体愣了片刻,紧接着又是一片哗然声响起,喧闹声再也无法平息。
季讲日来了一个省府的大修士,而且还是那个权柄极大的左青使,让在场民众都十分震惊。一般省府的修士只有年考大典的时候才会露面,也多以到场巡视为由,待不了片刻便要奔赴其他边镇。象今日这等情况,从龙溪光合院重建至今的十几年,便从未有过。而今天来的这个,身份地位就更加夸张了。
“紫荆院?前面乔瘸子说的真是紫荆院?”
略带狐疑,不可置信的询问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听过某些传闻的人嘴巴则张得更大,确认没有听错后的民众更加震惊乃至错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帝国有三院,代表着帝国最高修委会的权力触角,分别是光合院,研修院和纯净院。这三院从明面上看,都是由修委会统一管理的教育机构。光合院是初等教育机构,研修院自然是高等学府,纯净院因其特殊的职能,在世人眼中则更具神秘气息。
紫荆研修院简称紫荆院,是拱卫滇麓省府滇华府的众院之首,在滇麓行省自然知名度极高。但真正让其地位尊崇又蒙上一层别样色彩的,反倒是其中某些隐晦的传闻,这也是让参加季讲日民众愈发骚动的重要原因。
帝国最高修委会简称帝修会,其地位隐隐与帝宫平起平坐,可见其滔天权势。帝修会在各地都有分会,这些地方修委会出于某些原因,一般都不会显山露水。
早年为了避免权力之争,帝修会有明文规定,地方修委会并不参与当地三院的日常事务,只是负责下达与监督帝修会的相关指令。而修委会的驻地办也放在各省府的帅府之地,名义上是为了协调修武之间的一应事务。
可十四年前的一桩秘闻,事涉滇麓修委会,事后若干官员被清洗。此后就隐隐有传闻称,新成立的滇麓修委会迁入了紫荆院之中。修委会与地方研修院合并一处,其中的很多秘辛连军方高层都不清楚。
今天高深莫测的紫荆院派了一位大修士来到了龙溪光合院的季讲日,而左青使这个职位又隐隐指向了某个更高层次的权力机构,这显然是让人一时难以消化的大事。
民众之中,已有好事者在暗自猜忖,难倒跛龙岗有大事要发生了?
滇华府紫荆院左青使石光勇大修士降尊龙溪光合院,这是实情做不得假。不仅如此,乔辉这时候把紫荆院抛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要转移民众视线的,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颇为驾轻就熟。见前排群众聊得越来越热乎,似乎完全忘了之前还对卫队咄咄逼人的事,乔辉不由嘴角微翘起。毕竟面对近万民众,这安防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乔辉心里自然清楚,真正让里面那位明面上的顶头上司,私下里的二弟龙令山真正下了封院令的,反而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跛龙岗的大活宝,龙大统领的宝贝儿子,龙溪光合院的野猴王龙七同学,昨夜稍晚时分,伙同练修生牛二旦,自内外护卫森严的龙溪光合院失踪,原因不明,去向不明,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