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杰双手背在身后,道:“十息之间你再不出手,我就将你丢下江中了。”周平山惶恐不安的道:“是,是,我听陆大人的话。”但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神色,双掌挟雷霆之势击向陆仁杰头部,陆仁杰真得不为所动,既不躲避也不还手,眼看着周平山的双掌就要击到陆仁杰的面门。林紫霞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周平山双掌如果击到自已面上,自已绝对身受重伤,她想不明白陆仁杰明明占尽先机,为什么还要给周平山一个机会。
周平山双掌就要击中陆仁杰的面门时,突然变掌为拳,身体下沉,倾尽全力重重击在陆仁杰的腹部上,也不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响声,周平山的双拳如中败革,接着双拳便紧紧粘在陆仁杰的胸腹上,陆仁杰半步也没有反退,面色平静,眼中尽是戏谑的神色。周平山由初时的惊喜到后来的惊恐,双手往后一抽,却纹丝不动,正不知如何是好。陆仁杰突然腹部一振,一股霸道的真气循周平山的手臂冲进对方的体内,周平山惨嚎一声,软软摔倒在地上,全身经脉尽断,丹田碎裂。
陆仁杰淡然道:“我也不杀你,就留在这荒山之中与禽兽为伍吧。”他拖起林紫霞的手,飘然而去。这里荒无人烟,毒物横行,周平山武功尽废,能否活命,实为未知之数。林紫霞却欢喜无限,她知道郎君体贴入微,不愿自己多造杀孽,就让周平山在山中自生自灭。
周平山在荒野上痛嚎了一会,眼中尽是无边的怨恨,他伸展手足,发现行动如常,只是无法提聚体内真气,略为调息运气便觉周身如针刺,令人痛不欲生。他心中愤恨难平,却又无可奈何,拿起身则的一条巨蛇尸体到处乱砸,巨蛇身体被砸得皮开肉绽,周平山身上全是蛇血其臭难闻,周平山毫不在意。
周日豪倒卧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突然感到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舔他的面,转头看去大吃一惊,一个毛绒绒的黑脸出现在眼前,腥血的舌头正往下滴落馋涎。
周平山急忙平移两尺,却发现一条健壮的有如牛犊子的黑狗正站在他身侧,周平山又气又怒,落难的时候狗也来欺负他,手中巨蛇猛然抽向黑狗。黑狗也不退后,一张口就咬住了蛇身,用力一扯,便把蛇身咬掉半截。那黑狗狗眼一张,周平山立觉头痛欲裂,黑狗突然口吐人言,以威严的声音说道:“汪,你再敢对本尊不敬,本尊一口吃了你!”
周平山左看右看,除了张牙裂齿那条黑狗,再无其他生物在附近,那黑狗再次说道:“不用看了,是本尊在跟你说话!”周平山揉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不由惊叫一声:“我的妈呀!”抱头鼠窜。也不见大黑狗有所动作,眨眼间已到周平山身前,前爪一探,将周平山整个压在地上。周平山手足并用向前滚爬,可是被一只狗爪子压着,无移动分毫。他哭嚎道:“狗爷爷,狗大爷,请你高抬贵爪,小人的骨头又老又硬,而且还满身蛇血,求你饶了我罢!”
大黑狗“汪汪”冲着他叫了两声,周平山脑中一震,便停止徒劳无功的挣扎。大黑狗说道:“汪,本尊可以恢复你的修为。”周平山闻言又惊又喜,急忙道:“狗爷,我真的可以恢复修为?”大黑狗傲然道:“当然,但你要奉我为主,听我号令,我不但可以恢复你被废的修为,而且可以教你绝世武功,成为人世间无敌的大宗师!”
周平山一听可以恢复功力还能成为大宗师,当场就激动得不得了,但要奉一条狗为主,听黑狗的号令,就有点犹豫了。大黑狗冷哼道:“在仙界有多少人族哭着,跪着要奉本尊为主,我都懒得理会他们,在这里实属无奈才收你这小子为仆从,你竟然不愿意?”周平山好奇道:“狗爷,你是天上的神仙?”
大黑狗点头道:“汪,当然!”周平山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狗爷是那位大神?”大黑狗把头仰望大空龙吟虎啸,吓得附近山头的野兽狼奔豚突。然后才施施然道:“本尊乃清源妙道真君座下神兽哮天犬是也!清源妙道真君就是你们口中的二郎神是也!”
周平山双眼放光,这大黑狗竟然是二郎神得力战将哮天犬?急急媚笑道:“小人愿意奉狗爷为主!”哮天犬点点头道:“放开你的心怀,本尊对你施法。”周平山当下盘坐地上,什么也不想,任由哮天犬施为。哮天犬探出左爪,点在周平山胸前,一道青色光芒从它指尖射出,进入周平山的心口,然后在他身上取出一滴滚烫的热血,用舌头舔干。周平山只觉得胸口痛了一下,突然感觉像失去了某样心爱之物,但用心去想却又不知道失去什么。
周平山瞧瞧哮天犬,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神功大成,再把哮天犬吃掉,是不是意味道立刻可以成神,这念头像野草一样在心中疯狂生长,不可抑制。哮天犬对着周平山冷哼一声,周平山只觉得心头巨痛。哮天犬趾气高扬地对周平山说:“汪,你这臭小子别打着什么陷害本尊的鬼主意,本尊可是随时都能取你小命的!”周平山颤颤巍巍地想着:难不成狗爷他还会读心术?于是他只好将吃掉哮天犬的念头压抑住,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周平山想了想,又觍着脸对哮天犬问道:“狗爷,我该怎么恢复自己的武功啊?”哮天犬沉思片刻,于是道:“汪,恢复你的功力很简单,你目前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你实在是又太弱又太形单影只了,所以你必须得建立自己的势力。汪,等你有一定的根基,你要去杀一个人……”周平山忙问道:“是什么人如此招惹狗爷讨厌?”哮天犬道:“这个人身上有蒙敝天机的秘密,我无法对其下手。但同为凡人,你可以灭掉他的肉身,这人就叫陆仁杰!”“陆仁杰?!”周平山心中暗念一遍,目光中毫不掩饰流露出无穷恨意。他点点头道:“我一定会遵照狗爷的吩咐,让这人从世间消失!”哮天犬忽然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杀这陆仁杰?“周平山恭敬的道:”狗爷叫我杀谁我就杀谁!”眼中却是滔天的恨意,哮天犬瞧在眼里,也不多言,满意的点点头,当先往山下走去。周平山追上几步,又问道:“狗爷,我怎么样才能成为绝世高手呢?”哮天犬无言的翻翻白眼,暗道是不是找错人了……
最近南京城中最烦恼的人要数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马文迪,这是他统领五军都督府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兵部侍郎林子侠一个月前到南京都督府为皇帝挑选亲卫队,本来挑选亲卫就挑吧,南京兵部偏偏叫他统领新兵去剿匪。剿匪就剿吧,五百人打五十人,原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偏偏出了纰漏,林侍郎带着一个总旗去刺探军情结果一个月都没有回来。
作为副手的千户叶河辉带领大队人马将悍匪盘踞的落霞山庄夷为平地依然未找到林侍郎,后来听一些新兵说,看到林侍郎和总旗陆仁杰乘坐大风筝飞离了落霞山庄,两个大男子怎么可能乘坐大风筝呢?马文迪大怒之下把叶河辉软禁起来,如果实在没办法就把叶河辉送去京师领罪。
原本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也用不着马大人劳神,剿匪总会有风险的,有风险就会死人,你说是不?偏偏这林侍郎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奉旨南下挑选亲卫,已是钦差的身份。当今皇上已下了两道旨意要林侍郎回京,如果再找不到林侍郎,雷霆震怒之下,不但自己乌沙不保,很多人要受株连,包括南京兵部尚书。而领兵打仗的叶河辉千户,县尉周日豪更是保护主帅不力要掉脑袋。
刚才更是有探子来报称林子侠领兵剿匪出征的那个晚上,栖霞山外,长江中出现巨型漩涡,黑色神光直冲天宇,附近的船只莫不遭殃。而林子侠乘坐风筝很有可能被卷进漩涡之中,生死未知。马文迪马大人一听这消息,只觉眼前一黑,跌坐在大师椅上。他似乎竟料到等待自己的将是革职查办,家属被充军。他拿起笔写了一封奏折,向朝庭禀报林子侠出事的缘由,希望朝堂上的大佬能对自己网开一面,同时把心腹叫来暗中吩咐自己一旦出事,马上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带离南京到外面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他将所有后事都梳理了一遍,叫来驿丞准备将奏折送往京师。
驿丞未到,倒是打探消息的另一波探子回来了,领侦察事的百户卢育正急冲的走进左都督府偏厅也就是马文迪办公的地方,人在门外已高声叫道:“报……都督大人,有喜讯……”这卢百户为人谨慎沉稳,深得马文迪的喜爱,此刻的报喜的充满讽刺意味。卢育正单膝跪下,正要说话,马文迪想起即将到来厄运,有气无力的挥挥手道:“站起来说话吧。”
卢育正谢过马文迪才站起来道:“都督大人,找到林侍郎了!”“什么?”马文迪从椅子上一蹦而起道。卢育正身为马文迪的门生,如何不知自家上司的困境,最近他亦是着人不休不眠的打听林侍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