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不离不弃,咱们都是兄弟。
余自华出了刘府,他的心在滴血。那颗夜明珠可是他们余家世世代代相传的宝物,自打汉朝起,已经传了六十八代。
伤心欲绝。
县太爷坐在轿子上,晃晃悠悠地返回自己的府邸。乌纱帽保住了,他丝毫高兴不起来。回到家中,胃口全无,只喝了小碗的皮蛋瘦肉粥。
“咚,咚,咚”潜伏在书房的土匪王大霖听到了脚步声,知道余自华来了。胳膊肘撞撞打瞌睡的小虎,小声说:“精神点,余自华要来了。”
小虎赶紧握紧枪,随时准备战斗。
果不其然,失魂落魄的余自华推门而进。房间里昏暗,他找了蜡烛点燃,金色的烛光里隐隐约约显着黑色。
“别动!”伺机已久的两人跳出来,枪口抵住余自华的后脑勺。“余老爷,好久不见啊。”
县太爷余自华猛然打了个冷颤。“是你们!”
小虎一脚踹在余自华的小腿肚儿,余自华下盘不稳,摔倒在地。“小声说话,别大声嚷嚷。”
惊恐万分的余自华往后缩。“你们,你们是来杀我的?”
王大霖嘴角上扬,邪气十足。“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不会死。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都有点不舍得崩了你?”
贪生怕死。“此话当真?”
“说话算话,只要配合我们你便死不了。”
烛火将王大霖和小虎两人的身影投射到窗户纸上。两人蹲下,询问县太爷。“余老爷,我的弟兄是不是关在大牢里。”
余自华连忙点头。
“好,一命换一命,公平交易。我们不杀你,你也放了吕恩太。”
“这”余自华很为难。“你的兄弟确凿关押在大牢里,可是他关在密县的大牢。我也无能为力。”
“密县?”王大霖郁闷了。“这个吕恩太怎会跑到密县。”
黑森森的枪口使劲抵住余自华的胸口。“说,有没有办法救出他。”
“难而且,后天你的兄弟便要押送刑场了。”
“什么?”
“你们闹得动静太大,惊动了上头。你兄弟的命估计悬呼”
王大霖骂道。“他奶奶的。老子就算劫法场也要救出我的弟兄。余老爷,我的弟兄死了,我头一个崩了你。”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余自华吱吱呜呜说:“没有。”
“他娘的。”
咣!王大霖用枪柄猛砸余自华的鼻梁,击晕了他。然后他和小虎两人偷偷摸摸地溜到后花园,然后fān qiáng离开余家。
王大霖心里发愁,该如何营救老色驴。“小虎,你先返回大寨,告诉弟兄们备好wǔ qì,在密县大牢附近集合,我一个人去密县大牢探探风。”
“嗯。”
“小心点,别暴露了。”
“不会的,大霖哥。”
“密县有个悦来客栈,咱们到那里碰头。”
“知道了。”
两人分头行动,小虎返回大寨叫人。王大霖则掏钱雇了辆马车,直奔密县大牢。此时的老色驴已经从木桩上下来,残忍的鞭子手也不再抽打他。
狱卒拎着饭盒送来了丰盛的“上路饭”。
老色驴浑身上下都是糜烂伤口,幸好是冬天,倘若在夏天伤口可能已经生蛆了。
密县的知县生怕邙山的土匪前来劫狱,安排了大量的人手防卫,扛着步枪的清兵将密县大牢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
来到密县后王大霖先买了套衣服换上,一身的黑色看起来太扎眼。
密县的墙上也是贴满了王大霖和邙山土匪们的悬赏,王大霖打听地址,摸到了密县大牢。
大牢外盘踞大量清兵,估摸有二三百号,不宜强攻。他围着大牢转了一圈,也并无疏漏之处。想救人太难了。
王大霖在密县大牢附近转悠,很快引起了看守的清兵注意。王大霖自知不妙,混在人群里逃离。
他找了个凉茶铺坐下,点了点儿吃食和一壶清茶。
“唉,伙计。”
凉茶铺的伙计应:“这位爷,您有啥事?”
咯嘣,王大霖把一枚大洋放在桌子上,发问:“你知道知县家在那么?”
“这位爷,您打听知县家干啥?”
“哦。我是经营草药生意的,想在咱们密县开设药铺,找知县老爷是为了打点打点,有人好办事嘛。”
“哦,就在那儿,可近了。从我们这里向东走三百步左拐,知县家门上涂有红漆,很容易就看见了。”
“谢谢小哥。”王大霖把大洋丢给他。
凉茶铺的伙计笑了笑,拒绝了。“掌柜的有交代,不让收。”
喝完茶,邙山草药商王大霖沿着凉茶铺伙计指的路找到了密县知县刘江豫的家。
刘江豫的家防备力量薄弱,似乎是人手都去看守密县大牢了。王大霖转了转,拿定主意,攻打刘江豫的府邸,以此要挟他放出老色驴。
日薄西山,转眼间已经黄昏。邙山距离密县有些远,小虎去喊的邙山土匪尚未到达。王大霖暂且在悦来客栈下榻。
三更半夜,王大霖听到了客栈外面有动静,推开窗户发现自己的弟兄们已经集合完毕。王大霖提着枪走出了客栈。
皎洁的月光下,众人聚拢,首领王大霖已经谋划好了行动。“兄弟们,吕恩太就在密县大牢内。一会儿,我和几个人去绑知县。其余的人先在密县大牢附近隐蔽,等我们救出吕恩太,掩护撤退。”
王大霖点了几员身手敏捷,办事利索的土匪。压低身子偷偷溜到了刘江豫家的院墙。敦实的牛山支底,土匪们踩着牛山跳入刘家。
夜深人静,刘家的人已经入睡。邙山土匪们借着金灿灿的月光开始行动。古代的建筑是有规矩的。整体坐北朝南,东侧卧室为尊,西侧卧室为卑。
窜入卧室。
毫无察觉的刘江豫正搂着他的填房丫鬟熟睡。掏出枪支,王大霖一巴掌抽肿了刘江豫的脸。
“哎呦~~~~”疼得他当即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歹人拿着黑漆漆的枪管顶着他。“你就是管事的?”
迷迷糊糊的刘江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你们是邙山土匪?”
“是的,那你也应该清楚我们的目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