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 趴在桌子上还是撑不住困, 许清如早上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边喝便补昨天的作业。
“早啊。”陈雪来的早, 塔拉着眼皮。
“早。”许清如敲了敲自己后面的桌子,“你回来坐吧, 程亦今天不来。”
“啊,好的啊, 你不知道窗户边多冷啊。”陈雪瞄了一眼那桌子, 奇道:“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
许清如低了头,面不改色,“他昨天不也没来吗, 我觉得以后都不会来了吧。”
今天比昨天更冷了一点, 深秋了。
她帮陈雪把东西搬回来,程亦昨天什么都没带, 课桌倒也干净。
预备铃打了起来,陈雪哼唧两句, “我觉得大佬对你有意思哦。”说罢戳了戳许清如, “你觉得呢?”
许清如想到昨天在摩托上上个浅尝辄止的吻。
“我觉得没有意思。”她正正经经地说。
一天的课很快上完, 程亦的确没有过来上课,她也直到晚自习结束了才回去。
晚上在家里习惯性地温习了下当天的功课, 妈妈端着杯热牛奶进来。
“早点睡啊, 都九点了。”陈玉婷给她拿下牛奶, 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最近怎么老喜欢和你小姑妈玩啊?”
许清如面不改色撒谎:“她最近一个人挺寂寞的, 我去陪陪她啊。”
“行了行了你有主见,不过你小姑妈那人……少来往啊,我就觉得她这作风不大好。”
许清如笑了,“妈,你这背后说人家坏话啊。”
陈玉婷刻意把脸板起来,数落她,“你这孩子这脾气,又不像我又不像你爸,让我省点心行吗?”
“知道了,我今天作业还没写完呢。”她不想和妈妈起什么争论,转过了头重新拾起自己的笔。
一般许清如要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睡着,除了处理作业以外自己还会再多看点书,陈玉婷也舍不得多打扰她,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姑妈三十多岁了一直都没结婚,男朋友也没断过,陈玉婷一直挺不喜欢的,怕她带坏自己的闺女。
今天物理作业出奇的多,她废了一番功夫才写完,舒展了下身子,伸手把枕头底下的shǒu jī拿出来。
一看却发现好几个未接diàn huà,时间大多挺短的,还有一条短信直接跳在屏幕上。
临夜酒吧,快
只有这么几个字。
再打过去,关机。
……
程亦,当时加微信的时候顺手添加了个,不过微信拉黑了,diàn huà倒是还在。
五分钟以后,许清如提着鞋子,蹑手蹑脚地出去,打开了家里的大门,再轻轻关上。
穿了一件薄外套也还是抵御不住深秋的寒冷,许清如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打diàn huà。
程亦的关机了,不过万幸,祝川的号码估计花钱买的,非常好记,她打了过去。
几秒钟以后,diàn huà被接起来,一个略显疲懒的声音响在她耳朵边,迷迷糊糊的,“谁啊?”
这种不耐烦的口气倒是像程亦。
“祝川…叔叔,我是许清如,就是上次在公园里的,那个程亦现在可能有点危险,你能去一趟临夜酒吧吗?”
几秒钟以后,没有回应。
许清如心急,“喂?你在听吗?”
她看见了短信就直接联想到了孙景,那个男人的报复欲很厉害,姑妈都让自己这两天小心点,他们可能会对付程亦。
而程亦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很容易吃亏。
那边窸窸窣窣响了点动静,祝川的声音清醒过来,“靠,喊谁叔叔啊。”
虽然辈分也对,可是被许清如这一大姑娘叫叔叔,他心里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许清如拦了一辆计程车,跺了跺脚,“哎呀你……程亦可能有危险你知道吗?”
祝川穿好了衣服,心里狠狠骂了程亦一句,接着安抚许清如,“行行行啊大侄女,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程亦那小子出不了什么事的。”
那小子打起架来不要命,一般人不敢惹他。
许清如挂了diàn huà,侧头看车窗外面。
她鲜少这么晚出过门,可是如今心里却全部被焦虑充斥着,欣赏不了城市里迷离的夜景。
那条短信就几个字,可能是发了一半被人强行中止,打了好几个diàn huà可是自己却没听见。
假如他在危急关头冲自己求救却没得到回应,那得多绝望啊。
许清如不断地催促司机快一点,司机不耐烦,“闯红灯是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任啊大姐,我也想快啊,可快不成好吗?”
她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里,闷闷地道歉:“对不起啊师父,可是我真的赶时间。”
她快急哭了,又打了几遍程亦的diàn huà,却还是关机。
司机白眼一翻,没理她,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么一个漂亮小姑娘大半夜的要去酒吧,真是……
啧,不像话呐。
过了十分钟才到,许清如直接打开车门冲了过去,司机冲着她吼:“没给钱啊你。”
“对不起对不起。”许清如折回来,摸遍身上的口袋却找不到钱,只好让他支付宝转。
司机慢吞吞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把二维码拿出来给她扫。
可能是冷的又或者其他原因,许清如的小腿在止不住地细细颤抖。
酒吧里人影憧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许清如推开门一路走进去,被别人撞了好几下,不过这样子不像是发生了什么打架斗殴之类的恶**情,也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即使音乐震耳欲聋,她还是敏锐地听见了一声熟悉地尖笑,顺着那声音看过去,有一群人聚在沙发上玩的正嗨,酒瓶子散了一地,茶几上摆了好几副牌,程亦坐在最里面似乎是在打盹,头低垂着。
他看起来完好无损,以及他周围疯的那帮人。
突然,程亦睁开了眼睛,一眼望见了不远处的许清如。
“我操,程哥牛逼了啊,还真来了啊。”曹瑾伦一把将手里的牌飞出去,兴奋难言。
她穿着自己的睡衣,头发披散着,外面只套了件长外套将自己包起来,小腿被冷风吹得都有点青紫了,默默无言地看着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