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土匪也不容易,每天都心惊胆战,凡是土匪都非常狡诈,为了防止意外,他们经常一夜换几个地方,并且随身藏有硬货(金条)。
大班回到芦苇荡后,一边打开大褂一边说:“从这里到沛县有八里路,总司令,我们是不是到沛县去休整几天?沛县是离我们最近的县城了。”
大洋马一边吃着高粱饼子,一边说:“把长枪扔了,只带短枪,去沛县!”
几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把shǒu qiāng藏在腰里,猫手猫脚的走出了芦苇荡。拐到大路上,看见了一辆马车,大洋马给了大班一个眼神,大班走到马车跟前,从腰里掏出了一块钱,说:“大哥,把我们几个送到沛县,这一块钱就是你的了。”
车老板接过一块钱,高兴的说:“上车上车!两袋烟的功夫就到!”
五个人已经精疲力尽,迅速爬上了马车。车老板一声吆喝,马车就跑了起来。车老板很高兴,他说:“今天我发财了,几位赏了我一块钱,我就去买一袋子洋面,让我的老婆孩子也尝尝洋面馍馍。”
大班问:“大哥,沛县有好的洗澡堂子吗?”
车老板说:“有,好几家呢?最大的一家叫华清池,老字号了,光绪年间就有,请问几位老哥去泡澡堂子?”
大班说:“你就把我们送到华清池的门口,我们去那找个人。”
车老板说:“放心吧几位,我一定稳稳当当的把几位送到。”
大洋马在沛县住了几天,转道徐州,从徐州坐火车到了天津,在天津的日租界住了下来。这是后话,以后再表。
夏镇街今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刘子易,刘大宝,官府要员,商铺老板,四方百姓,还有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爷爷,奶奶,孙子,孙女……都来迎接剿匪英雄凯旋归来。
这是叶子龙第一次感到人生的价值,比得到十万大洋还要高兴。原来是鬼,有钱也是鬼,人见了鬼就躲着走。现在是人,夏镇街的,微山湖的老百姓接纳了我叶子龙。
这次剿匪行动通过各种渠道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山东省,鲁南的地方官员和驻军迅速电告时任山东省主席韩复榘,都把剿匪的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
1930年,蒋介石任命韩复榘为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总指挥,主政山东。当年沛县、夏镇、微山湖一带同属山东境内。韩复榘在这一带有一个旅的驻军,旅长马骥,旅部设在滕县西部的池头集。
韩复榘电令马骥旅长,代表他前来夏镇表示祝贺。
夏镇虽然离池头集有八十多里路,但也是马骥旅长的防区。
马骥旅长在听到大洋马被剿灭的消息后,很是吃惊!甚至有些怀疑。他先派副官前去夏镇落实消息的真伪,然后写出书面报告,详细统计战况数字,向山东最高长官部为夏镇自卫队请功。报告中特别提到马骥旅长如何重视地方武装的建设,夏镇自卫队就是在马骥旅长的建议下成立的云云……
马骥旅长带着警卫连来到夏镇,为自卫队召开庆功嘉奖大会。同时宣布了第三路军的嘉奖令,嘉奖自卫队银元二万,奖给自卫队枪支三十支,子弹三千发。
庆功会后,为答谢马骥旅长,刘大宝在家里设宴,宴请马骥旅长。
开席前,刘大宝向马骥旅长一一介绍,父亲刘金鼎,老师刘子易,副队长罗辉,叶子龙。
刘金鼎见都是聊剿匪的事,自己也没什么说的,就开口说:“马长官,我近来身体有恙,就不奉陪了,由犬子替我给马长官敬酒,见谅!”
马旅长说:“老伯请便,马某有空再来给老伯请安。”
刘大宝说:“马旅长不要客气,请入席。”
八仙桌的正面左为上(宾),右为下(主),因老师在,刘大宝让刘子易坐主位,马旅长坐宾位,他和罗辉,叶子龙坐两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旅长吩咐伙计道:“拿大杯来,我要敬大宝兄弟一杯,我戎马半生,打仗无数,你们自卫队打的这一仗,还真是古今奇观!”
刘大宝说:“马旅长要敬就敬刘子易先生吧,整个战斗,战术都是刘子易先生谋划的。特别是‘空中炸弹’,从设计到制作都是他完成的。”
马旅长对刘子易说:“子易先生有三国孔明之才,马某敬佩之至!敬佩之至!”
刘子易说:“惭愧,惭愧!子易只是出出主意,如没有子龙说服萧夫人等部,没有罗辉的奋力杀敌,哪有今日之胜利。”
马旅长说:“诸位有如此军事之才能,只待在一个小小的自卫队里真是太屈才了。”
马旅长接着说:“诸位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们一个团的编号,所有军需由第三路集团军拨给,你们暂时还是驻扎在夏镇。这样一来这支队伍就是**序列,名正言顺,再者也不要为军费开支犯愁。”
马旅长之所以这样做,一是捞取消灭大洋马的功劳,二是韩复榘有扩军的公文。
韩复榘入鲁时,只有二万部队,为了巩固地盘,韩复榘鼓励各部扩军,二年的时间就扩军到八万多人。
马旅长心想,这是一支成熟的队伍,拉过来就能用,再招些士兵,可以新编一个团。用不了多久,马旅长就是马师长了。
刘大宝说:“待我们和家人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如何?”
马旅长一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说:“好!我在旅部等候你们的答复。今日谢谢诸位的盛情款待,马某告辞。”
马旅长走后的第二天就派人送来了一百套军服,这是刘大宝没想到的。
叶子龙开玩笑说:“刘团长,我们穿上试试?”
说着,叶子龙拿出一套校官服,穿好后给刘大宝敬了个不太标准的个军礼!“报告团长!叶子龙前来报到。”
罗辉说:“你这个军礼不标准,看我的。”他也穿了一身校官服,系了一条武装带,跑步到刘大宝面前,啪!一个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报告团长,自卫队集合完毕,请指示!自卫队副队长罗辉报告。”
“穿上军装就是精神!”刘大宝由衷的说。
三个人正在欣赏军装,门口传来了马的嘶呜声!三人往大门口一看,刘子易来了,这次不是坐马车来的,是骑马来的。
刘子易、刘大宝、罗辉、叶子龙共同商议决定,接受马旅长的改编。
其原因有三:
一是、军费问题,以刘记客栈的财力,队伍无法扩大。几十个人的队伍也只能小打小闹,真有大股土匪,是无法对抗的。
二是、自卫队虽然在官府备案,但毕竟不是正规部队,对外行动,出师无名。就像这次剿灭大洋马的战斗,只能躲在幕后操作。这次要不是大洋马犯了众怒,自卫队自己是无法完成的。有了正式编制,有了军费,就能扩军到一个团,一个团就能打大仗,像大洋马这样的土匪自己就能剿灭。
三是,不离开夏镇,照样能保家安民。
一个月以后,中国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旅新编第一团正式成立,委任书正式下达,刘大宝任团长,刘子易任参谋长,罗辉任副团长,叶子龙任副团长。
刘大宝也没有料到,剿灭大洋马的影响力这么大,苏鲁皖豫的土匪纷纷来降,不到三个月,新编一团就扩充到一千余人。一团下设三个步兵营,一个警卫连,一个特务连,一个炮连。
刘大宝六年前承诺孙兰晋叔侄建立一支武装力量的诺言,已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