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雯有点失望。
原本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让这个24岁的女孩晕头转向了。
血红的数字、怪诞的环境、莫名的恐怖,和那些怪人!求生的本能逼迫着她、挤压着她,结果,当她看到那伸过来搀扶的手时,什么矜持都顾不上了……
待到稍稍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几乎是缠在那小伙子身上。她的双手还紧紧拽着,嗯,好像还拽住了——他那儿!?
那个小伙子倒是一直温柔地拉着她、看着她,她能感觉得到。只是,他的名字也太扯了:“王子病”?!那一口香海国语与一本正经的介绍,差点让她忘了险境、笑出声来。
接下来,这种由“王子病”拖拽着而渐渐安稳下来的心情,在刚才甚至转为了小小得意。
虽然因为一路太紧张,直到停下来才意识到裙下的不适,意识到丢了脸,但也正因为自己转出来找到地方解手,才有了现在的发现啊!
从发现枯枝下大石头边的那把柴刀,到蹲下的位置正好能望见的村舍——这可是本姑娘的功劳啊!
功劳的结果,却是要让自己和这么个闷声大叔后走吗?刚才那一路上来,即便“王子病”已经累得连她都有些看不过意,这个大叔也从未主动说来伸个手帮个忙的。
(想把我甩给这么个木头!把我这个功臣当累赘吗!)刚接触的那两人也就算了,她特别不能理解她的“王子病”也会那样果断地跳走。
之前,三个男人顺溜地跳下土路,急吼吼沿着路走远。呆了阵神的董小雯,也开始颤着手脚,向下摸索。身旁这个大叔,整一木头人样,就这么看着她。哎!这人木讷得紧,想他搭个手吧,女孩又觉得自己不太好开口。
还好,这坡也不算高,再向下一段,扯住那根树枝,踮着脚也差不多能着地了。
(但你怎么还在看?要让我去先等你不成?就不会跳下来帮着照看一下吗?)
这样想着,女孩不禁心头有气,想抬头瞪他两眼,却感觉那大叔先凑了近来。
“——呲——呲呲”带着指甲划过玻璃的轻响,一道淡黑的影子覆盖而来,伴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余光中刚刚扫到可怕的一幕,董小雯就已经被一道巨大的身影披头盖脸地扑住,直直地摔落到坡下。
惊恐加上撞击到地面的痛楚,女孩张嘴惨呼,却已不能!一条泥huáng sè看似手臂一般,却分明是某种巨大骨骼的节肢状肢体,已经横插进她的脸颊。她整个人也被一具**的躯体狠狠地压住,全身各处传来的痛苦与恐惧,让她的每一寸肌体都在战栗抖动、完全瘫软。
停顿了片刻,那具坚硬身形抖了抖,伸展开来的无数根粗壮的灰白体毛缓缓落下,一根根规则地叠起,宛如一整套麻布衣裤。接着他缓缓的躬身站起,拽动着那条贯穿了女孩两腮的左肢,将她整个头部往上一拉。女孩娇小的身躯就这样被硬生生提起,象一条被勾住了腮提出了水面的鱼。
低沉的喘息声,好似男人的嗓音:“呵喔哺!喔哺——呵喔哺!”似乎还带着一丝狰狞而自得的笑意!女孩恐惧地瞪大眼睛,看着上方逼视着俯下来的脸:那个片刻前自己还想去呵斥下的木讷大叔,一头短发正在缓缓立起;苍白面容上老农般的皱纹,竟恐怖地分成数十道红白相间的触须,向四周卷缩而去;这分开的miàn pí下,露出两粒硬生生从硬甲上生长出来的眼珠子,以及一副巨大的、几乎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口器——鲜红而如同海葵般地咧开。接着,十多条沾满液体的苍白肉膜,从容地自口器中伸出,贪婪而温柔地包裹向女孩的头脸。
(我要死了!这样肮脏地死去!被这样的怪物吸吮吗!救我啊!谁来救救我!——)
肉膜带着炽热的渴望,轻柔地擦过她满面的泪水与血迹,在女孩直愣愣地注视中,将她的头面裹入黑暗,带着满足的颤抖,在女孩的脑后合拢。同时,那支横插其中的恐怖巨肢也轻盈地一收而出,配合另一侧巨肢,两根闪着锋利寒光的虫足,轻轻地夹住女孩,在她的腋下托举着,任凭女孩那痉挛着的双手无助地拍打。
然后,这只外形酷似人型的怪虫,突突的小眼珠子中饱含着渴望,开始深情地吸吮……
绝望的黑暗中,女孩整张脸都被深深地吸向前方未知的黑洞,伴随着眼耳口鼻七窍中被挤压吸吮出来,似乎带着她体温却又显得冰冷刺骨的液体。此刻她唯一能看到的,是闪烁在她的额前,那噩梦般的血红数字,正在倾泻般跳动:1901/1824/1693/1457……不用目视,直接浮现在她的感观里。
接着,连这感观也崩散了……
——濒死!
然后女孩被巨虫吐在了地上——
就像吐掉了一口变味的馊酸奶。“呵喔哺!喔哺——呵喔哺!”巨虫怪叫着,肉膜样的触须猛烈挥舞,接着又连连喷吐起来。
“华宫试炼者10号异冰体本性可感,达到初关条件”
“条件判定中……”
“初关权限开放……”
“剥夺被侵染的拟形虫,可结束自我救赎任务……”
不是声音,一串如念头般的表达浮现在女孩的心灵表层。已经休克的大脑,不知怎的回光返照般有了一些清醒的意识。
女孩瘫软在地,头脸五官都已经浮肿得不似人形。她本能的翻动眼皮,隔着糊满头脸的厚厚黏液,隐约看见那虫脸上恐怖的口器已经结成了冰蓝。紧接着两股酱紫的冰凉液体被喷吐到她脸上,让女孩一下子激灵起来。全身每个细胞里被封印般堵住的恐惧感潮水般涌出,她也不知自己从哪生出了新的力气,发出了一声惊叫,然后手脚并用疯狂地爬了起来,一边放肆地尖叫。
这叫声似乎刺激到了巨虫,它停止了喷吐,两个小眼珠抖动着怒火盯了过来,接着曲腿一蹦,正正落在女孩身侧。俯身一插,女孩被一根节肢钉在了路中央。
伴着愤怒地低吼,虫怪左右侧动着脑袋,另一根节肢“呲呲”地摩擦着,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将这拼命撕叫着的女孩给炮制一番。刚刚那预料中的享受转化成的痛苦,显然让它满脑子全是愤怒。
全力冲来的万子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小伙子眼都红了,虽然隔了十来米看不清具体细节,但董小雯被何文峰俯身摁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呼叫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狂吼一声猛扑了过去。
“姓何的,你tm做咩乜!!”
“呵喔哺!喔哺——呵喔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