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停了下来,垂着头,一副可怜的模样。
顾明颜看着她这幅模样,语气无奈的道,“本殿刚回宫,就逼死宫女,你要本殿如何解释。”
艾叶眼神闪烁了下,又重新跪了下来,“奴婢只是不想惹公主不高兴,一时没有多想。”
“呵,不想惹本殿不高兴,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才想起了不想惹本殿不高兴。”顾明颜说着摇着头叹了口气。
艾叶一时没了声音,她本就错了,无话可说。
“你倒是对顾君大人倒是衷心。”顾明颜看着跪在地上的艾叶说了句。
提起顾君大人,艾叶就忍不住的想哭,将头伏的更低了。
“奴婢当初被同入宫的一个丫头瞧不上,暗中使坏,犯了错误,本是要被打死的,却幸运的被路过的顾君大人给救了下来,还将我收入了止音宫,并一路提拔,奴婢深感顾君大人的救命之恩。”
顾明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你伺候了顾君大人多久了?”
“已有十三载。”
顾明颜又是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后,问道,“这些年,你觉得他过的可好?”
艾叶抬头瞧了眼顾明颜,可对方的目光却在望着窗上贴着的梅花剪纸,艾叶又重新将头叩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顾君大人刚入宫时,还是很得凰上宠爱的,奴婢虽那时未在近身伺候着,但也是知道的。”
艾叶说着吸了吸鼻子,“后来时间久了,虽不如从前了,但也是不错的,直到凰后进宫后,顾君大人便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你可知凰后为何如此针对顾君大人?”
“顾君大人出身商贾之家,被凰后嫌弃。”
“就这么简单?”顾明颜又问了句,就因为出身商贾之家,凰后就生生的将他们分离了七载,直到临死前才见上了一面。
艾叶也是委屈,咬着牙说道,“具奴婢所知,顾君大人从未得罪过凰后,莫说是凰后,就连其他的后宫中人,顾君大人都是以礼相待,若遇无礼之人,之事也是能忍便忍。”
“好了,本殿知晓了,去弄些吃的来。”顾明颜打断了艾叶的话,她不想再听顾君大人有多么的懦弱,老好人,她烦。
艾叶愣了住,傻呆呆的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瞧着顾明颜。
“怎么?不想伺候本殿这个主子?”顾明颜问道。
艾叶紧忙的摇着头,直勾勾的眼睛终于是亮起了神采,叩头说道,“奴婢这就去,公主爱吃什么?”
顾明颜想了想,她长这么大吃的都是剩饭剩菜,冷粥粗粮,哪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拿些甜的东西来吧。”顾明颜声音淡淡的说道,活的苦,就要吃些甜的,不然就太苦了。
“好的,公主稍等片刻,马上就来。”艾叶欢喜的答应了一声后,起身快步的退了出去。
顾明颜下了床榻,打量了下这寝殿,两层间,不算大,用一八折的红木屏风做挡,垂着水绿色的纱帘,系在隔断用的半圆形状的镂空矮梁上。
里间除了这床榻外,还有一梳妆台,上面胭脂水粉扑了一桌面。
墙角处并排放了两个木箱,顾明颜走了过去,打开其中一个木箱,入眼的是件水粉色的裙装,顾明颜弯腰将衣裳给拿了起来,轻飘飘的,很是丝滑。
拿走这件下面是件月白色的裙装,亮堂堂的缎面,精致的祥云暗纹。
顾明颜的手在衣裳上轻轻的抚着,又想起了顾君大人说的话,“我给你做了许多的衣裳,只是我不知你喜不喜欢,你喜欢吗?”
抚着衣裳的手不自觉的攥紧,顾明颜忍着热泪道,“喜欢,我喜欢啊。”
外面又想起了脚步声,顾明颜匆匆的将衣裳放了回去,合上了箱子,坐回床上时,艾叶已是气喘吁吁的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公主,饿坏了吧,快来吃些东西。”艾叶说着,走到窗对面的靠墙木桌旁,从食盒里拿出了一个个小碟子。
顾明颜重新下了床,看着碟子中那些粉的,白的精巧的吃食,屋子里都盈满了甜腻的香味。
艾叶已是盛起了粥,“公主,这是银耳枸杞粥,您身子虚,又睡了这么久,先吃些清淡的,再慢慢的往回补。”
顾明颜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柔软的坐垫,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
接过艾叶递过来白玉粥碗,轻轻的动了下勺子搅了下,白的透明的银耳好似花一般晶莹,枸杞就好似花心一般的娇艳。
舀了一小勺,喝了一口,甜甜的,滑滑的,顾明颜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放下勺子,抿了抿嘴,艾叶看着顾明颜被弄得亮晶晶的小嘴,开口问道,“公主,喜欢这个吗?”
“嗯,不错。”顾明颜说了一声,放下了粥碗。
艾叶这才高兴的笑了笑,顾明颜又伸手去拿靠她最近的那盘碟子上的粉色花瓣样糕点,临近时却突然的停了下来,看着自己光滑的手,不相信的又弯了弯。
“公主,您睡觉的时候,奴婢一直给你涂药来着,但太医说公主这冻伤太多年了,怕是要有个一月才能缓过来。”艾叶心疼的说道,她很想问,公主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冻伤,但她没敢问,怕提起公主的伤心事。
“嗯,这是什么糕?”顾明颜拿起那糕点问道,没在纠结这件事。
“这是梅花糕,香甜的很,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顾明颜咬了一小口,面很松软,一点都不渣,和她吃的那些黑馒头大不一样。
比起刚才的粥,香甜之味确实是要浓郁了许多。
“嗯,不错。”
吃了一个梅花糕后,又喝了两口粥,顾明颜便不再吃了。
“公主,吃的这么少,可是没胃口?还是不对胃口?奴婢再去换。”
“等回来再吃,要去办正事了,更衣。”顾明颜说着站了起来。
“正事?”艾叶有些不解。
“本殿已醒了,是要去向凰后请安了。”艾叶这才一副明白了的表情,但却掩不住神色中的担心。
“公主,凰后怕是会刁难您,您可要小心,忍下这一时之气。”
顾明颜挑嘴笑了笑,“放心,倒是你别再自作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