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的老汉生前曾经叫过小男孩的名字:旺财。名字很喜庆。遭遇很悲摧。钩刀穿骨,锁链缠身,囚于牢笼。
杨右哮天二人故意找事,让马脸把他们也抓了进来。跟旺财关在一起。因为服用了青杀君炼制的水中水丹药,二人身上的修行气息毫不外泄,马脸把他们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楞子,只将二人塞进了普通的铁笼。铁笼并没有施仙法或结界。这种铁笼在杨右的眼里与纸糊的没区别。随时可以脱身。但他们为救旺财这个神秘的小男孩——或者说小狗妖。
杨右见牢房里看守都走了,囚禁旺财的牢笼与他相挨。也是铁笼。因为旺财全身被制,没有反抗能力。所以没施法结界。杨右伸出脚,捅了一下双目紧闭不知死活的旺财,
“嘿?死了没?没死吱一声。”杨右压低嗓音,怕被守在门口的大汉听到。
旺财睁开眼睛,旁边笼子里关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他还有印象,排队进城的时候,二人排在后面。旺财露出奇怪的神色,
“你们也是妖怪吗?”。
旺财的第一句话,让杨右哭笑不得。这旺财还真是没心机,一张嘴就把自己的妖怪身份暴露了。
“我们……算是吧。你别管我们是不是妖怪,我问你。你身为一个妖怪,都炼到化形期,成为人身的地步了。怎么不去深山老林,僻静之所,潜心修行。反而游荡人世间。还认了一名凡人当爷爷。”。杨右含糊的应了一句,马上转守为攻,问起最关心的问题。
旺财听杨右提起老汉,泪水又流了下来。他想起从前的种种往事。
旺财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当他能够感知这个世界的时候,天上下着大雪,刀子一样的风在大地上咆哮,身边躺着一只已经冻僵的大狗。他本能的知道这是他的母亲。但大狗早已死去多时了。大狗临死之时,把他搂在怀里压在身下,竭尽全力给他遮挡风雪。
后来他被一个老人抱回家,将他救活了,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旺财。老人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从此他成了老人家中唯一的伴儿,跟着老人上山砍柴,下田耕种。吃粗茶淡饭,但能吃饱穿暖他已经很满足了。
有一天夜里,他依偎在老人怀里,似睡非睡之际,有限的思维里忽然灵光一闪。在他的思想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这样的变化让他感到神奇,他十分害怕,可又阻止不了这种变化的发生。老人睡的很熟。他伸出舌头舔着老人的脸,在惶恐不安中睡着了,
旺财是在老人的惊叫声醒来的。原来昨晚那道奇怪的灵光让他的身体变了。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老人对旺财的这种变化非常惊讶,旺财连忙爬起来,他发现自己会说话了,
“爷爷。是我啊,我是旺财。”。
他低着头不敢看老汉,将昨晚上的变化说了一遍。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老汉接受了旺财这只小狗变成妖怪的事实。经过几天小心翼翼的观察,老汉发现旺财这个妖怪一点没传说中的凶狠,反而时时流露出胆怯,懦弱的表情,旺财对老汉的感情也一如既往。根本没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改变。要说有改变的话,就是旺财灵智开启之后,不但能随意变chéng rén,还具备了一些神通。旺财的神通对老汉砍柴,耕田等劳作帮助很大。
老汉完全放下戒备,将旺财当成亲孙子。他对外称自己收养了一个孩子,堵住村人耳目,是以村人没人知道小男孩是原来那只小狗。二人平静地过着日子。旺财生性胆小,性格平和,即使有了一些凡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神通,他宽厚的天性让他在村人中人缘甚好。
“你怎么想进城了?进城干嘛?盘查的这么严。”哮天问旺财进城的原因。
“我家不在俱卢城附近,离俱卢城很遥远。一个月前,老汉接到俱卢城兄弟的来信,说他们老哥俩几十年没见面了,近来上了年纪,身体日渐羸弱,说不准哪天撒手西归,思念之心甚重,希望哥哥能来一趟,将俱卢城内的那点产业变卖,然后一起回归故里。因此才来到俱卢城。”。
“你用的什么术法?为什么能将自身的妖气掩藏的那么好?”。
“妖气?我身上有妖气吗?是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有妖气?”旺财所答让二人啼笑皆非,真是妖怪中的嫩雏儿。敢情什么也不懂啊。“我从来没刻意掩藏啊。在村中,我曾经多次与游方的术士接触,其中也有号称大能之人。他们从来没发现我是一只狗妖啊?我以为妖怪只要化为人形,妖气自然消失了呢?从我灵智开启后,我没和别的妖怪有接触。什么都不懂。不懂就不懂吧,现在全完了。爷爷见如此害怕,一直劝我别跟着进城了。是我舍不得爷爷,结果把他害死了。”。
旺财说到伤心处,又哭了。
因为跟旺财离的很近,哮天见旺财悲伤不已,心里也跟着一阵难过。哮天受旺财影响的情况,自从看到旺财出现两次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又浮现在哮天心头。
“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别哭了。听我们的。”杨右道。
“救我?你们自身难保。如何救?”旺财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看到杨右二人被紧缚牢拴。当即脸如死灰。摇了摇头。
“你只要按我们说做,准保能出去。别磨蹭了。要想出去,必须把城门里的士兵全都集中在一起,不能走露了风声。城门上空盘旋着的黑雾,对这些士兵而言,一是保护,二是监督。防止万一平天圣意外出现。能暂时抵挡一阵,坚持到耶齐子到来。所以我们动手不能在城门下,得想办法将他们全都引到这间屋里,一网打尽,”。
杨右跟哮天低声商议了一个计划。
“来人呐,死人了。快把他弄走。我不要和死人呆在一起。”哮天忽然大叫起来,脚踢的铁笼哐哐做响。
“叫什么?找死。”门口的大汉伸头看了一眼,见哮天疯了一样,又嚷又打。提着一根粗大的木棒晃进层。
“老实点儿。”大汉扬手照哮天的脑袋劈下来。哮天见大汉离的自己够近,捆绑的绳索寸断,右手从背后伸出,扼住大汉的喉咙,左拳砸在他的脸上,大汉的脸熟透了西瓜一般,面目全非,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啊……?”旺财惊奇地张大嘴巴,哮天双手轻轻一掰,从铁笼中钻了出来,换上大汉的衣服。自己的衣服给大汉穿上,将大汉塞进铁笼。
哮天走到门外,远远对着城门下的兵士招手。好像在叫人。其中一个人看到哮天招手。不明所以,走了过来。
“刘大眼,是不是又想上茅房啊?懒驴上磨屎尿多,就不能再忍忍,快去吧,我替你看着。”。那个人边骂边走到哮天身边。
哮天脸藏在衣领里,胡乱的点着头。待那人走到跟前,哮天如法炮制,将那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进屋,关shàng mén,将那人的脸,打的稀烂。脱下衣服跟杨右换了。照样塞进铁笼。他揭下旺财脸上的符咒,拔去他头上的银针,扭断穿骨的锁链。把旺财弄出铁笼。告诉他这样这样做。
旺财立刻在屋内乱打乱砸,吼声连连。屋内发出巨大的声音。
哮天跑到门口,冲着城门里的人喊道。
“弟兄们,不好了。妖怪的禁制被那两个人想法弄开了,妖怪已经发疯了。快来帮忙啊。”。
马脸还在城门下跟普通百姓做威作福,一听手下报告,跑出来了。他知道妖怪不同其他,最是凶犯没人性。不敢怠慢,招呼兵士、
“快,先把拒马摆好,暂停盘查,都抄家伙去屋里帮忙。”。
那二十几个人抄起各式兵器,气凶凶地向小屋跑来。小屋内动静更大了,铁笼子好像被旺财掀翻了,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马脸一脚踹开门。只见旺财正在屋内象一只发狂的野兽。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打烂了。旺财嘴里一个劲的嚷着,
“还我爷爷的命来,我要给爷爷报仇,”。
二十几人涌进屋子,将旺财围住。一道金网从屋顶撒了下来,无声无息向众人的头顶落下。
哮天的身世之谜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