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正却和当地的县令勾结,残害百姓。刚才挨打的中年男子就是不肯卖地,村正为了逼他交出地契,想了很多办法恫吓诱骗,均不奏效。村正心黑手狠,又花重金雇了几个无赖,趁着风干物燥夜半之时要放火焚烧他家的房子,打算逼他就范。正巧男子当天在邻村的朋友家饮酒行乐,朋友怕他醉酒之后归途上突发意外,特意打法三个人送他回来。他们刚一进村子便发现了无赖们欲行恶事,忙上前驱赶,这才保住了他家的房子。自那以后,男子每日夜里都要起来一次查看房子。村正见此招不灵,便勾结官府演出了刚才的那一幕。
民妇接着哭道:“我家男人原是一个本分人,这几日都在帮助邻居周二家修房子,从没有离开过,哪里会去tōu rén家东西?不信可以问问周二,可他们却不容分说硬要把他带到官府里去。你想啊!就他们那样的黑心,到了官府,我家男人还能活命吗?老天爷呀,这是什么世道啊,还有我们的活路吗?”说完,她又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凄惨之状令人毛骨悚然,就连久经沙场的的慕容景也是禁不住心中为之一颤。
他转身对着村民喊道:“哪位是周二?”听见喊声,一位村民被从人群里推了出来,站在那里哆嗦着说道:“我是。”慕容景指着被打的男子:“这几日他真的在给你家修房子?”
民妇在一旁喊道:“周二,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呀!”
周二胆怯的望了望众人,结结巴巴说道:“是---是----”,见他说话费劲,旁边的一位村民替他喊道:“他说是在给他家修房子。”话音未落,身旁的一位妇女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疼得他“哎吆”一声,嚷道:“你掐我干什么?”见此情形,周围的人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慕容景看见眼前的情形,心中明白了大概。百姓是受到了村正的恫吓,不敢说实话,看来民妇说的十有**是真话。
正要开口,村正见事情即将败漏,把头一低,竟趁着他分神之际从剑下溜了出去。死里逃生的村正一下子窜出老远,一边跺脚一边指着慕容景大声叫嚷着:“给我杀了这个王八羔子!”
几个官差听到喊声,马上抽出钢刀向慕容景围了过来。
慕容景只是想把他们zhì fú以便详加审讯,并不打算要他们的性命,交手之时也只用了三分力气。也是官差们武功低微,几个回合便被打倒在地,躺在那里哀嚎不已。村正倒是狡猾的很,趁慕容景全心对付官差之际,举起钢刀向他的背后袭来。慕容景见他手段低劣,早已怒不可遏,猛然转身,左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扯,接着右臂弯曲,肘部用力一击,重重的撞在他的右肋上,疼的村正“哎吆!”一声惨叫,右手一松,钢刀便掉在了下来,身子踉跄着倒退了六七步,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慕容景正要上前将其擒拿,几名被打倒的官差见村正危急,也顾不得疼痛,忙翻身跃起,依然不知好歹的向他猛扑过来。慕容景只好暂时放过村正,转身对付官差。
卑鄙无耻的村正见一击不中,趁着翻身爬起之际,顺手抓起一把略有潮湿的石灰面来攥成死团,打算再次暗施毒手。凭慕容景的武功对付几个官差措措有余,虽然在打斗当中,村正的一举一动依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不等村正再次出手,手下用力,三两下的功夫又把身旁的官差击倒在地,接着身形一晃,手持长剑向他冲了过去。村正见慕容景径直的奔向自己,也来不及多想,慌忙之中把手一扬,一个白影闪过,手中的白灰便流星般飞了出去。
慕容景料到他必有此招,心中早有提防,身子向右一闪,一团白灰从身旁掠过,结结实实的击在一个官差的脸上,官差顿感双眼睛剧痛,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村正见再次失手,急忙转身欲逃。事到此时,慕容景岂肯白白让他溜掉,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举起长剑,瞧准村正的后心猛地刺了下去。村正奔走之时不及躲闪,“噗嗤”一声被刺中后心,顿时血如泉涌,张口一个“啊”字,身子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再也动弹不得。
村民们见有人被杀,顿时慌乱起来,吓得四散逃跑,几名胆大的也离得远远的,站在那里驻足观望。几名官差已吓得筛糠似的浑身发抖。
这时,朱宗远带着一行人赶了过来。他们见慕容景进村买枣良久未归,担心有什么意外。没想到刚进村里便赶上慕容景挥剑shā rén,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忙快步跑了过来。
几个官差见朱宗远身着官服,忙跑到跟前,用手一指慕容景说:“启禀将军,这个人杀死了村正,还伤了好几名兄弟,请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张涛见他们状告慕容景,“啪”的一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哪有你说话的份,滚到一边去!”
官差哪里知道告状告错了地方,被打的眼冒金星,委屈的捂着脸颊,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
见村民都躲出老远,一名护卫走上前来,大声说道:“这位是顺州镇守使朱将军,大家不要害怕,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来人是顺州镇守使,刚才的民妇反倒忘了害怕,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走到朱宗远的跟前,跪下来哭着说道:“回禀将军,村正要打死我家男人,抢夺我家田产。”说到这里,她用手一指慕容景,“多亏这位英雄仗义相救,我家男人才留有一口气在。这位英雄为了我家的事shā rén,所有的罪过民妇一人承担,望将军不要为难这位英雄。村正勾结官差大白天的要shā rén性命、夺人田产。这天下还有我们百姓的活路了吗?还有没有王法呀?请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按照后唐的律例,shā rén者应判死罪,她一个柔弱女子竟然不俱凶险愿意为慕容景担当这shā rén的罪名,说话又句句在理,在场的人无不佩服她的大义和胆识。
慕容景见朱宗远看着自己,伸手把村正的衣服割下一角,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后放了回去,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的诉说了一遍。村民见他shā rén之后还如此淡定从容深感敬佩。
朱宗远听他说完,望着百姓和几位官差问道:“他说的可都是实情?”
村正勾结胡人横行乡里,村民们忌惮他们的势力多数敢怒不敢言,今见慕容景为他们除了一害,而那个民妇又如此大义,又想镇守使位高权重也许能为他们做主,也不再退缩,纷纷点头称是。
事到此时,官差也不敢再昧着良心说话,忙跪地求饶:“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本不知情,请将军明察!”
事情再明白不过,无须再问。朱宗远深知一个国家应该看重的是人才和矿藏、土地,最深恶痛绝便是这种作孽小人,心情恼怒,盯着为首的一个官差厉声问道:“村正享用百姓的物产不能为民谋利,造福一方,却勾结胡人强拆民宅与强盗有何区分?良心何存?这等行径还能称之为‘官’吗?你们却不分善恶助他为孽,纯属帮凶无疑,一样的罪不容恕!”
官差哪敢狡辩?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不想慕容景又插了一句:“他们哪里比得上强盗?强盗只会打劫那些发不义之财的恶人,哪里会欺压良善,专门残害弱小、穷苦之民?”
一句话说到村民的心里,早有人心里嘀咕道:“就是,这种人死有余辜。”“连强盗都不如,留着何用?”“早该杀了,省得作恶如此。”只是不知朱宗远如何处置,才不敢大声乱嚷。
官差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有的已经磕破了额头,黏糊糊的沾了些许的黄土,口里喊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慕容景除村正之时遭他们强阻,余怒未消,心道:“口说该死,是怕没了性命,恐非真心悔过。”只是朱宗远的治下不好插手,伫立一旁默不作声。
官差们虽然可恶,若无上司的指使哪能如此?就此杀了他们确实有些冤枉,且人员众多,朱宗远起了恻隐之心,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县令,就说人是我杀的。告诉他要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要是再敢胡来,我迟早要找他。”
官差见他二人骂得厉害,以为这次难逃罪责,忽听饶了他们一命,顿时感激万分,磕头如捣蒜一般,满口答应着。
中年男子伤势严重,急需救治,朱宗远见他家境贫困又无辜受害,有心怜悯,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了民妇:“拿去医好他的伤情,以后安稳的过日子,再有人欺负你们就到顺州镇守府找我。”
刚才还生死攸关求救无门,现在却遇见一个大贵人,早把民妇感动得痛哭流涕,立马磕头致谢,又转身叫过两个孩子,指着朱宗远等人说道:“快给各位恩人磕头,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各位恩人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