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你居然不知道?”对面三人同时惊呼。
我摇了摇头。
一个犯人一边挠着头上的虱子,一边跟我说:“可以免费填饱肚子的地方。”
“是官府的牢房?”我问。
“是啊,犯了什么罪了?跟我们说说。”
他们的话让我想到了贩卖觉醒榜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
我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啊!”这到没骗他们,在没确定之前总不能乱说吧。
“真没劲,初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犯事或者不知道,到了混熟了的时候,不是shā rén犯就是qiáng jiān犯。有什么不好说的嘛!”
一个犯人不满的瞅了我一眼,指着身旁的两人,对着我发出朗朗的声音,“这是qiáng jiān犯,这是shā rén犯。”又指着自己,“而我,是既qiáng jiān又shā rén的奸杀犯!”说完他对我哼了一声,“你看,多么豪爽,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
这很光荣?我心中苦笑。
“那,那就当作贩卖罪吧。”我抓了抓脑袋,既然人家那么诚恳,也该礼尚往来。
“贩卖罪?这个在激元城这里,不是很重的罪名嘛,最多关个十来天就放了,有钱的直接就可以赎回去了。”一个犯人鄙视了我一眼言语中带着不屑。
他的话令我意外,本来还以为要蹲个三年五年什么的。
我们说话间,牢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三个看守走了进来,各自带着一根脚链子,为首的那人用森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了对面的牢门,将里面三人用铁链子给铐上,伴随着,“走,该干活去了”的声音,将对面三人给带出了牢房,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让我感到茫然!
我本来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的,可是顾及到方才那看守人目中的寒光,又退缩了回去。
他们走后,我将沉睡中的白龙马、猪八戒弄醒,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累得一进牢房就睡着了,那天我们在打斗中,被人举报,惊动了官兵,然后将打斗的所有人押到了府衙,那帮人因为是受害者都被放了,反而我们三人以贩卖罪与聚众斗殴罪被关押了十五天。
被关押的第五天,狱官见我们三人的伤势有所好转,便分配给我们劳作的任务,这让被关押的第一天,对面牢房三人无故被带走,我心中的那个疑惑,今天终于获得了dá àn——我们被分配到激元城的一处郊外去清理大便。
戴上脚镣,几位衙差们将我们三人伙同十几名其他牢房的不认识的犯人一同带到了一处周围风景还不错的土丘上。
有优美的山花,有葱绿的林木,还有迎风向我们招手的青青小草。
只是这些都只是在土丘的周围!
土丘当中当然就不是这样了,坑坑洼洼的十几个粪坑,苍蝇漫天飞,臭味烘烘的,这些粪坑大小不一,有的可以淹没一个成年人那么深,有的也就一条小沟地。
衙差跟我们说这里就是激元城里所有便便的聚集地了,我们要做的是将这些便便转移到旁边的山坳,把这块地腾出来,作为一处农业用地。说是这样说,有八卦的犯人就怀疑了,这么丁点儿地盘,农业个屁,肯定是做为商家的建筑用地去了,也不管孰是孰非,总之衙差最后给我们说这是一个很光荣任务,不但是为全城百姓造福,还是对国家的一次重要的奉献,叫我们好好干,表现不错的话晚上可以有肉吃。
听到可以有肉吃,猪八戒我等三人大喜过望,这几天每天都是吃着带着糠皮的粗米粥,嘴巴都快淡出鸟屎来了,那些长年身陷囹圄的犯人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我们干起活来特别的卖力。一个个光着膀子,挑大便的挑大便,铲便便的铲便便,分工均匀,还不时的交替协作。
到了中午,炎炎的烈日让我们如身在烤炉之中,经过一早上的劳作,小粪坑已经全数被我们清理干净,只剩下最后五个特大号的粪坑了。
这几个粪坑都是长宽超过三丈有余,深度超过两米的深坑,有些棘手,于是衙差们再次对我们一干犯人进行了战略性的分工。
我、白龙马还有其他几个犯人被分为一组专门负责五大坑的其中一个小粪坑,猪八戒跟几个强壮的大汉被分到另一组,负责五大粪坑之首的最大粪坑,用衙差的话来说,他们那一组是精英组,是用来攻克最强大的敌人的,等到收工结束后,会给他们颁发最高级别的勋章——比其他人多两倍的肉。
轮到我们这组休息的时候,我们坐在远离粪坑的草地上,羡慕地看着正在干活的精英组。
“啧啧,你瞧,那肌肉!”
“可不是吗!”
“我若要有那身子板就好了!”
猪八戒与一名大汉挑着担子正在粪坑的边缘行走,全身肌肉胀鼓鼓的,手臂上的青色蚯蚓被一粒粒豆大的汗珠珠所缠绕,动作间一颗颗不情愿的翻滚而落。
他们在如此重担之下,居然还能迈着盛气凌人的霸王步,让脚上的链子砊喨砊喨的响个不停,仿佛在向休息中的我们示威——你们太弱了。
就在这个时候
“啪!”
“啪!”
“啪!”
他们旁边的粪坑突然沸腾了起来,奥不,不是沸腾,只是空中无端的降落一颗颗如豆粒般大小的石子,让便便四处飞溅,看上去就像沸腾了一般,接着又有石子击打在装满了大便四只桶上,钊出一记记窟窿,让便便四处溢出,溅满了猪八戒与那名大汉两人各自一身。
“谁他妈干的?”
猪八戒与那人齐齐骂出。
“哈哈哈……”
猪八戒百米上空处,一朵白云突然出现,上面乘着个少年,看上去七八岁的调皮模样,一身红装,手中握着一个钵盘。
“是牛圣婴少爷,大家小心了。”一个衙差大喝一声,其他衙差们立马快速躲离粪坑远远的。
云彩上的少年念个决,来到还在傻楞那里的猪八戒几人十米距离处,手在钵盘中抓了一把石子,向精英组一干人等投射出去,牛圣婴好本事,石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全部落在犯人的身上,令猪八戒等人一个个发出“啊,呀……”的惨叫声。
猪八戒担着两桶,身体本来就沉重,此时身上中了几弹子,正踉踉跄跄的往粪坑边缘倾倒,牛圣婴得意的大笑一声,几粒石子再次弹出追加在他两腿之上。猪八戒那两只腿抖啊抖,牛圣婴又给他的腰来上那么一发子弹,最终猪八戒两腿一滑,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入了粪坑里。
肥硕的身躯,沉重的压力,令本来平静的粪坑一时之间翻涌不止。
由于粪坑很深,猪八戒整个人被淹没,犹如在水里扎猛子一样。
他旁边的另一挑担犯人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牛圣婴手往钵盘一抓,也给了那大汉几粒石子,那大汉扑通一声也没入了粪坑里。
其他人见到此,一窝蜂的赶紧远离粪坑。
牛圣婴哪里肯放过他们,一粒粒石子投出,一个个中弹倒地,哀叫连连,只是比落坑的两人xìng yùn的是,他们并没有落入粪坑而已。
被一个小屁孩如此玩弄,让我们休息组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只是这该死的小屁孩,刚戏弄完精英组,又将矛头对准我们休息的人,那豆粒般的石头雨向我们这边袭来,大家逃命式的闪躲,奈何都带着脚镣,行动受制,一个个皆尽中招。那些飞过来的石子,力道恰到好处,既不让人重伤,也不让人头破血流,但总能让人叫苦不迭,我身上中了几弹子,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牛圣婴也憋胆大了,就连衙差也不放过,等到我们全部犯人都着了他的“毒手”,石头调转方向射向衙差们,让他们也一个个抱头鼠窜。
“饶命啊,牛少爷。”
衙差们一边跑一边求饶,他们似乎跟这牛圣婴认识。
“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牛圣婴得意的大笑着,“放过你们可以,只要你们……”
“只要我们什么?”那叫做刘守义的的领头问。
“刘叔叔!”牛圣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的云朵上,哭丧着个脸对着领头刘守义哀求道:“求求您,今天的事千万别告诉我母亲。”
“臭小子,果然到这里捣乱来了,看我不打死你。”牛圣婴的话音刚落,远方传来了一声尖利的骂声,一个驾着云朵的美妇人向我们驶来。
她肩上扛着一把外观像芭蕉叶的绿叶扇子。
“妈呀!”
牛圣婴大叫一声,慌慌张张的念个决,咻的一声,驾着云朵往东边逃去。
“还敢跑!”
远处美妇人大喝一声,绿叶扇子往后一扇,云朵加快了速度,往牛圣婴逃跑方向直追,在经过我们头顶的时候,突然一个刹车,对着我们下方喊道:“刘守义,你们没事吧?”
刘守义似乎很害怕这个美妇人,捂着头部的手慌忙取了下来,连连摆摆手道:“呵呵……呵呵,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