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梁辉休养完毕,准备前往村长家中商议大事
此前妻子苛兰已帮他包扎好伤口,并用刚打回的野猪做了满满的一锅肉汤,吃饱喝足后,梁辉的精神好了许多,仿佛异种黑斑虎带来的惶恐与紧张也消失了很多。
“虎儿,随爹去村长家中。”梁辉对着梁滔说道。
“是”
说罢两人相跟着向村长家中走去。
梁滔上有两个姐姐,梁辉晚年得子,梁滔虽不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也深刻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器重,他自记事以来,父亲总是严苛地教导自己,村中每有要事,也总将自己带着。
这时二人正在路上,刚好遇见同样要去村长家中的赵鹏,这赵鹏便是梁滔口中的赵叔,此人在猎队中以灵活矫捷为名,一身本领异常强大,飞檐走壁,纵横跨越,其成名绝技号称“凌空渡”,最多能在空中踏出九步,一息间跨越十余丈之远。
“梁兄、虎儿,你们也来了!”
“赵兄,此次多亏你带伤寻找猎队,在途中发现黑斑虎足迹,提前给猎队警示,否则大家万难安全回返,梁辉在此谢过了!只是这次队长大人命丧虎口,猎队今后的命运怕是难以预料啊!”梁辉沉重答道。
说完,三rén miàn色沉重,均未再次开口,各自想着心事,默默地向村长家中走去
不过半柱香时间,三人便已到达村长家中。
这是一个较大的山村院落,门前两棵参天古柏直插天际,院门正上方有乌木雕刻的横梁,梁上雕有山民狩猎的图案,其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豹皮。
这闪电豹是村长壮年时猎杀,那时村长任猎队队长一职,有次猎队进山打猎,遇见这异兽闪电豹,存亡之际,村长为救大家舍命迎向闪电豹,众人合力配合村长,终将其斩于阔剑之下,只是村长也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后来他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但终究失去了一条右腿,从此只能苟延残喘,再也无法进山狩猎了!
好在村长心志极其强大,仍然乐观,担任村长一职之后,村中猎物分配、猎队三年一次的考核等都较之前有极大提高,对于东庄村民来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三人停留片刻,便迈步踏入村长家中
这时村长家中已经聚集三十余人,他们或是这村中德高望重的老者,或是猎队壮士,此刻大家都围坐在院落中木棚下的一张巨大圆形木桌四周,彼此间异常沉默,一种紧张沉重的气氛弥漫四周,仿佛这天空又更阴暗了几分。
三人迅速入座,保持着沉默。
片刻后,一位八旬左右的老者环看一周,开口道:“既然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们就好好论论这东庄的未来吧!”
这老者居于主座,南向而坐,满脸沧桑,显然岁月使他的面容不再平整,但这苍老的面容遮掩不住他那深邃的双眼和隐隐的威严,他便是这八十户东庄村的一村之长——陈武。
众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或是眼露茫然之色,或是半眯双眼静想心事。
“此次黑斑虎背生双翅,现身东庄附近,想必这里不久后就要陷入动荡了,到时我们能否继续苟且尚且未知,大家又何必有所顾忌,尽管畅所欲言罢了,也算为我东庄的存亡献计献策。”
说完又看着梁辉,说道:“小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格一向沉稳,你来说说,东庄村今后何去何从!”
梁辉看着村长,又看看众人,开口道:“陈叔,这异种黑斑虎现身,直至今日我们仍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或许它只是经过,是大家多虑了。我想近日再次进山,向极北方向打探一番,若真的再有黑斑虎踪迹,说不得这全村就要背井离乡,另觅前途了。”
“我们是不想再进山了,猎队一向在南边打猎,黑斑虎向来生长在极北之地,现如今南边都有了黑斑虎,北边必定会有!队长已惨死虎口之下,我们可不想再去送死,还是赶快逃吧。”有人喊道。
听到这番话,三十余人顿时叽叽喳喳,陷入讨论,村长、梁辉二人看着大家,并未立即开口。
这说话之人也是猎队成员之一,名叫王以岭,性格多是狡猾多疑,生性怯懦,却有一个好本领,嗅觉异常灵敏,能辨别多种野兽的气味,从而提前做好准备,可以说他用嗅觉代替了猎队的双眼,助猎队多次化险为夷,平日间总是有些居功自傲,自视甚高。
只是这次黑斑虎,众人皆是第一次见到,即使以他异常灵敏的嗅觉,也无法提前预知,自然无法如以前那般避开猛兽。
“举村迁徙,谈何容易,这一路千难万险,村中老弱病残万一有什么闪失,谁来负责?况且我们又能去向何方?你若贪生怕死,不去便是!”赵叔愤怒反驳道。
他了解梁辉,梁辉既然这么说了,即使这村中再无他人敢去,他梁辉自己也会走上一遭,为了这东庄村,也为他一家老小的生死安危。
梁滔此刻也站起来说道:“爹,王叔不去,我随你去,我不怕!”说完露出一种期待和坚毅的表情,看着梁辉。
梁辉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开口,静静等着村长的回答。
约莫又过去一刻钟时间,老者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三十余人,梁辉依然沉静,赵鹏愤愤不平,梁滔则双眼闪烁,隐隐露出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期待。
其余众人或是焦虑,或是保持沉默,但终是露出些许迟疑和恐惧,想是这黑斑虎凶名太盛,常人终究是难以战胜吧。
“小辉,你心系东庄,但也不能以身犯险。三日后便是村中三年一次的猎队考核了,凡是村中十二岁以上的勇士都可参加,你做为猎队新任队长,必须护着这些孩子安危。”村长说道,梁辉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很喜欢这个晚辈,也知道他的想法,说出这话便是不想他独自犯险。
说罢又看向众人,面色凝重,道:“黑斑虎现身南边,北方一旦出现,以我们这山谷周边地势,定然无法提前察觉,猎队壮士当组成五人小组,在村北三里范围内日夜巡查,如有异常,极速来报,三日后按惯例进行猎队考核。”
接着,村长又对王以岭说道:“以岭,你去通知各家,做好迁徙准备,这几日一旦发现黑斑虎踪迹,全村必须即刻向南迁徙,同时这北边巡视工作,你当肩负重任,全权负责。”
“以岭保证完成任务!”王以岭面露喜色答道,说完得意地向梁辉看了一眼,但梁辉只是依然保持着沉默。
“今日暂且议到这里,各位当迅速做好准备,此次是我东庄生死存亡之际,各位受苦了。”说罢起身,由其女英莲扶着向屋中走去。
众人于是也各自散了,带着心事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