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猛地睁开紧闭的眼皮,只见刚还生龙活虎的丧尸现在已安静地倒在地上,不屈的脸庞还带着一丝狰狞。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恶鬼的脑门上,多了一发闪亮的黄铜子弹。
一回头,只见一个面孔刚毅的青年男人扛着枪,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朝我走来。
这猛的回头,令我膛目结舌——
庄重而冷峻,沉着而内敛,眼睛虽不大,但两条上扬的浓眉时时散发着鹰一般凶狠的杀气;歪带贝雷帽,正中镶嵌着鲜艳的八一军徽,一身青绿的常服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发白;陈旧的老枪,锃亮的cì dāo闪闪发光,似乎在诉说着它曾经的故事;高大的背影,在最后一缕余晖下显得更是英武。
这……这一身是解放军行头啊……
刚刚还在意淫着苏军空降,这会解放军来了……
“不要放弃……”男人走了过来,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对我缓缓说道。
男人缓缓拔出那尖锐的黄铜子弹,弹尖还夹带着一丝乳白色的脑浆。
我打量了一眼地上破损的残尸:那应该就是杀鱼佬的妻子了。
……
我简单地洗了个澡,剩下的时间用杀鱼佬家的食材做了顿饭,和那陌生男人简简单单吃了。
随后从谈话中了解到,这男人叫林尧,今年29岁。本是个退伍军人,现是一五金店老板。平时抽根烟,喝口酒,做点生意。虽说也没啥稳定收入,可他依旧是活得不亦乐乎。而他此行前来,不过是为了找个据点罢了。
至于那杆枪,是他跟一个军火贩子赌博赢回来的。
毕竟在我们罗港,真正混道的人有把枪那是司空见惯的事。
试穿了下那身军装——我靠,一股威武之气迎面而来呀!奈何这尺寸太大不合身,只得早早脱下还回人家。
“拿着,小子,这玩意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男人漫不经心地从上衣口袋摸出把shǒu qiāng,道。
……
杀鱼佬的房间越来越臭了,杀鱼佬夫妇的尸体一直没有处理,只是扔进了卧室的床板上。
妈的,待我把那些食材搬完,我得把那破尸体装进冰柜里。
为以防万一,我打算把杀鱼佬家的食材往家里搬。毕竟那鬼地方,指不定哪个打算不劳而获的幸存者,直接把那些食物给顺走了。
鱼不多,一趟就给搬完了。可剩下的东西不少:工具箱、创可贴、医药箱、冰块、速食食品……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杀鱼工具,指不定可以当兵器使。
妈的,来回三四趟,总算把那些鬼东西搬完了。
看来今晚可以睡上安稳的一觉了。
……
“啊!”
清晨,我大喊一声,猛然从床上弹起,惊恐万状地望着四周,额上还带着一抹冷汗。
那该死的噩梦可真不让人省心——睡梦中,我梦见我被一头头衣衫褴褛的丧尸围住,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撕成碎片——肌肉,心脏,血液,甚至肠道,全部被一点点地从腹腔中掏出,被那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的丧尸撕咬着。可我却啥都不能做,只能在那干瞪眼。而那领头的丧尸,就是那昨天被一枪嘣死的杀鱼佬。
“他妈的,是我多疑了!”我淹了口唾沫,从床边拿起水壶,大口大口地往腹中灌着水。
用过早饭我可算有时间整理昨天的收获。
昨天累的像条狗,根本没空整理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扔进来就完事。根本没时间好好看。
先是林凯给我的那把shǒu qiāng。看样子,应该是民警用过**,仿的是苏联的拖卡列夫tt33。枪上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应该也是征战多时了。照我估计,这八成也有十年以上的历史。
我试了一下,复进簧很紧,枪栓很难拉开,可以想象这玩意是多久没保养了。可威力依然很大。
试着开了一枪,枪弹直接卡在墙壁里面了,打出了个五厘米深的凹坑。估计了一下,在五十米以内打死一只丧尸没问题,就是出了五十米,子弹依旧有很强的威力。
至于我的准头,还是不错的。毕竟我这10的视力,在十米开外放倒一只丧尸不是件难事。
待会给保养一下,再不保养就要出毛病了。
杀鱼佬家的食材不多,也就十来条鱼,五六包奶油巧克力,两斤大米,一打青岛啤酒,一堆压碎了的饼干,还有一条蓝爆。
妈的这个疯子,一把年纪了还抽这么贵的烟。
这些玩意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我安心。毕竟两个人吃五天没问题了。
快十点了,林尧依然还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看来他是不打算帮我的忙了,真好奇他以前在部队是怎么活下去的。
站在六楼的窗户前,点上一根烟,缓缓吸进去,再慢慢吐出。
感受着口腔中辛辣的烟味,望着小区远方的乌云——那昏暗的阴云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笼罩着这死一般的城市。犀利的阳光穿破乌云,带给人们一丁点的希望。好像真会有天神降世一般。
昨天,我曾意淫着天兵降世,洗刷着者从地狱来的一切,然后世界又恢复到原有的秩序——还是像每天那样辛苦的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后重返宁静的校园,找一份心怡的工作,过完平凡而又不简单的一辈子。
可没想到,我所期待的“天兵”,也是像我们一样的凡夫俗子——一个普通的退伍军人。
熄灭烟头,捏紧手中的cì dāo:
“凡事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