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很多啊!来龙去脉都不问,就一掌击毙了蒙面人。常钧都没当面对峙,就急忙把我轰了出来。他这是在掩饰什么啊!”
王弗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常老三听见了,道:
“看来二公子常钧就是幕后指使了,是因为老族长收你为义子的事情吗?”
“极有可能。分家产嘛,哪有不打得头破血流的,只看大公子和二公子私下里的较劲就可见一斑。更旷论我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义子预备役了!我现在都在怀疑,二公子或大公子会不会把对方杀了,再逼着老族长立下遗嘱,最后自己登上族长的宝座。说来可真是蝇头小利,蜗角虚名,不过是个土疙瘩村落里的土财主家就发生了如此激烈的角逐,贪婪可真是人类的原罪啊!”
常老三似懂非懂,只是抚了抚背上的铁箭,斩钉截铁地道:
“你放心,如果有人敢害你,必先活了我这关。”
“当真是好兄弟!”
王弗感动地热泪盈眶。
“不是,我怕师傅打我!”
“……老三,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你这个玩笑开的很生涩?”
“没,我是真心的!”
“啊啊啊啊,吃俺老孙一棒。”
说着,从道旁捡起一根木材棍,狠狠地冲着常老三劈去。
当然,不管挥得再狠,只要没打到人,那就是无用功。
王弗摆出一副沮丧至极的模样。凭借他这副楚楚动人的皮囊,若被女子看到,不管是未出阁的小家碧玉,还是已入深闺的怨妇,都要我见犹怜,恨不得上来狠狠爱抚一番。但,他面对的是常老三这个糙老爷们。
因此,有些戳碎玻璃心的给了一句:
“莫作小儿女姿态!”
是那个不知名姓的老头儿师傅常教训王弗的一句话,每当王弗累得像个死狗,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
王弗没兴趣纠正他的语境乱用,换了个话题,道: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再来一遭怎么办?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了,常宅二三十个护院全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三个干不过咱们,但三十个训练有素密切配合的护院,可就真够咱们喝一壶得了。你有没有想过……”
“……先下手为强?”
“我可没说,不过,既然身为常家人,你都给出了如此大公无私的建议,身为外乡人的我只得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
“贱人!”
“常老三!”王弗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深深惋惜道,“你以前不是酱子的人啊,为何如今变得如此毒舌了?”
“近朱者赤!”
“……果然是强大无匹的理由!”王弗满脑门子黑线,又假模假样得咳嗽了一番,缓缓道,“好了,现在不要再插科打诨了,咱们回归正题。如何先下手为强?”
“抓了二公子常钧。”
“好!果然大公无私!”王弗激动地鼓掌,道,“就这么办!”
一刻钟后,王弗和常老三站在了常钧的房间里,此刻常钧正和一个青春靓丽的丫鬟做着爱做的事情。王弗和常老三从窗户里跃进来,又安之若素地坐在了锦凳上喝了杯茶,最后才在常老三极不正常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下,被颠龙倒凤的两人查知,差点再生不举。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进到我的房间里来的?来人啊,来人啊,来……”
一掌刀砍晕常钧,再瞥了一眼光屁股拥着被子变成鹌鹑的丫鬟,将手指放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丫鬟赶紧点头,生怕王弗和常老三下辣手。
将茶壶悬于常钧的头顶上方,水流流进他的鼻子,然后,常钧便被呛醒了。
望着战战兢兢的二公子,王弗好整以暇地道:
“就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一,老族长为何要收我为义子?”
第一个问题就把常钧给难住了,急得额头上直冒汗珠。
“可能……大概……是看你投缘……还是……妈的……我哪儿知道?”
常钧也很生气,也不知老头子发了什么羊癫疯,非要收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为义子。现在呢,引狼入室,真是昏聩至极。
王弗自然对常钧地这番回答很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人家不知道你还能怎么办?
“二,今天的蒙面人你一定见过了吧?认识吗?不要说不认识,不然我不介意从你身上取些什么东西作纪念。”
常钧面色阴晴不定地变换了好几次,最后才在王弗淡然的如同看尸体的目光中猛然吓醒,答道:
“黑虎三兄弟,村子南面山里的一伙山贼,和另外几股人马一起,专门抢劫过路的商人和旅客!”
“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杀我吗?你派人杀过我吗?想好了再回答。”
这其实是两个问题,王弗看中的是第二个。但对于常钧来说,两个都很重要。如果他两个回答都是否,王弗会立马将手中把玩的角先生插进他的心脏,让他从此沉眠。
常钧使他失望了。他的回答是很想杀了王弗,却没有派人杀他。
王弗放过了他。并最后给了他一个告诫,不要再惹我!
重新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常老三面色不豫。
王弗淡淡地笑着问道:
“你是怜香惜玉了?”
常老三摇头,道:
“他会杀了那个丫鬟的。”
“不会!”王弗勾了勾嘴角,肯定道,“因为他是个孬种!”
这是一处毫无一丝特色的山头,和老头儿师傅的选择有异曲同工之妙。正所谓仇不过夜,当晚,王弗便和常老三两人偷偷地摸进了这处山寨。
山寨很简陋,处处透露着这是一伙穷鬼的窝身之处的气息,王弗两掌刀砍晕站在门口眼皮打架的两个小喽啰,趁着夜色,往万黑丛中一点亮处走去。
常老三有异议,表示应该先收拾了所有警戒的小喽啰之后,再直捣黄龙,目的是为了避免陷入包围圈,擒人不得,反被人擒。
王弗表示不予考虑,因为他此时急剧膨胀,自从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许多的可喜变化之后,非常地艺高人胆大。
这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夜色,月光如银辉,洒满了整片大地。
王弗与常老三游走在檐下屋后的阴影里,不费吹灰之力地靠近了中间最最高大的建筑——一个占地不足二十平米的大瓦房。
此刻,瓦房里正爆发激烈的争吵,隐约如是说。
“该死的混账东西,瞒着我们吃独食,黑虎那帮人别想再回来了,不然,老子非亲手寡了他们不可!”
“呵呵呵,裘老大,我很同意你的处置方法,不如,他们螳螂捕蝉,咱们黄雀在后吧?”
“妙啊妙啊妙啊,凌波仙子说得真是妙啊。想来往日那几个东西就一直眼睛搁在脑门上,不过是个刚刚入品的最低级武者,牛个什么劲?”
“你也别再后面非议人家,要知道,平时你在人家面前,不知道有多乖呢!就差跪下来舔人家脚趾了!”
“冷书生,你说什么?”
“难道还没听清楚吗?我说你就差跪下来***!趾!”
“嘭”,应该是桌子椅子破碎的声响,然后,“嗖嗖”,有暗器飞驰的声音。再然后,便是惨叫声和怒吼声,王弗听到最先开口说过的那一个喝了一声“坐下”,顿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
王弗和常老三对视一眼,有些骇然。里面那人不好对付。
正打算就此退却,却听里面传出:
“弟兄们打打闹闹,让客人见笑了!深夜来此,不如进屋一叙。”
王弗脸色急剧变换,最终还是压下了就此逃走的打算,整了整衣襟,施施然开门走进了屋内,毕竟输人不输阵。何况,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屋内,杯盘狼藉,凳子椅子散乱一地,一个壮汉正颓然坐在椅子上剧烈地喘息着,胸前有一抹血色。
在他对面,站着一位白袍书生打扮的男子,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眯着眼笑着。却根本没有看向壮汉,反而一直盯着王弗和常老三。让人有一种被滑腻腻的毒蛇盯上的感觉。
此外,还有一个丰腴的女子,胸前波澜壮阔,正巧笑嫣然得宠着俊俏的王弗抛着媚眼,想来就是所谓的凌波仙子了。只是这副姿态,与仙子之说差距太大,倒十分似一个风尘女子。
另外,就是一个头戴束带,左臂纹着一只饕餮的奇丑无比的中年人,头发却已稀疏,瞳孔里满是肆虐的杀意。大概就是那位所谓的裘大哥了。
王弗首先开口:
“想不到刚刚彬彬有礼的言语竟是出自如此模样的人之口,当真是……”
“什么?”
“令人敬佩!”
“何解?”
裘老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毫无杀机,却隐隐让人后背发寒。
王弗笑着回答道:
“能克制自己的本性的人,都只得敬佩。”
王弗比了个江湖上打招呼的手势,表示敬重。
裘老大还了他一礼。
“不知二位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来向诸位报喜的。”
“喜从何来?”
“你们刚刚恨不得砍了的东西,我已经帮你们干掉了。怎么样,惊不惊喜?”
场面有一息的停滞,然后,一直冲自己媚笑的凌波仙子猛一抬手,一个牛皮鞭便劈头盖脸地抽来。王弗向常老三勾了勾嘴角,常老三便从背上抽出铁箭,击在鞭梢。
一击不成,便再接再厉。鞭子当空劈下,依旧是冲着王弗,根本没有理会威风凛凛的常老三。王弗心中暗叹,这女的真是神经病,刚刚还想和自己度过愉快的一晚,现在却是杀之而后快。
脚一勾,一张椅子便迎向了凌波仙子的鞭子,瞬间便被劈成两半,椅子腿砸在了大门上,椅背掉在了窗户旁。
然后,便又是一鞭子抽来。
这次王弗不再躲闪,不退返进,呈弧形绕过鞭梢,便掏出藏于胸口的bǐ shǒu,抹向凌波仙子白皙的脖子。出手狠辣,绝不留情。
然后,便被一个铁弹珠击在了bǐ shǒu上,虎口一震,擦着凌波仙子的脖子留下了一抹并不显眼的血丝。
王弗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温和笑着的书生,全身戒备。
“嗖”,又是一枚铁弹自书生背在身后的右手飞出,打向王弗的面颊。
王弗直接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立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铁弹打在房内的柱子上,深深地嵌进了一人合抱的木心。
王弗准备先下手为强,径直扑向冷书生。冷书生终于不再笑了,面色一肃,左右手各五颗铁弹便要飞出。
然后,裘老大开口了。
“可以了,都停下来吧!”
很显然,裘老大应该练过类似音波功之类的功法,不然不可能使王弗和冷书生同时身躯一滞,差点连手中wǔ qì都抓不住。
“下属不知分寸,莽撞出手,还请公子海涵。”
裘老大慢悠悠地说道。
王弗笑眯眯地回答:
“好说好说。”
“你说,你们杀了黑虎三兄弟是吗?”
“不错,替你们解决了个糟心的玩意儿,不用感谢,咱们都是兄弟。”
“呵呵,公子当真很是风趣!”
“风趣不敢当,主要是没心没肺。”
“接了买卖去shā rén,结果踢了铁板反被杀,罪有应得。”
“我们来是想问,谁雇佣了他们?”
王弗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裘老大。
裘老大不以为仵,端起茶,不再开口。
然后,王弗和常老三便怏怏地走出了山寨。
王弗对走在身边的常老三狠狠地说道:
“格老子的,等小爷我神功大成,再来教训他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