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业清潭拿起一个金色夹子,将灵体伴生晶石夹起之后放入黑色铁桶内的红色液体之内浸泡,半个时辰之后,红色卵石愈来愈红,熠熠生辉,而湖水颜色则暗淡了些,就连热度也敛起来不少。业清潭通红的眼珠丝毫不惧桶里的灼光热气,盯着水面目不稍瞬。晶石外表光芒渐渐从水里露了出来,业清潭心里默算,忽然将红色卵石从水取出,轻轻放在炉上一个厚重的石台之上,然后运锤如风,对着晶石不断敲打,时轻时重,而晶石刚刚似乎吸收了整桶红色液体之内蕴含的热量,在铁锤不间断的敲击之下放出阵阵热浪。
铁锤翻飞,一把通体红色的长剑渐渐成型。尺寸剑身,剑脊微微鼓起,直耳圆把,状貌有些古朴。此时业清潭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神情凝重。
时间推移,地下岩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业清潭铁锤一次次不断砸下,似乎将剑胚里的热量全部逼了出来,岩洞里温度不断升高。在一旁的爱恨飘然身体发烫,简直要被这股奇高无比的温度融化,强行忍住岩洞里不断升腾的高温,盘坐地上一动不动,眼里所见,依然是业清潭铸剑之时的一举一动,心里默默运起玄功和周围环境相抗。眼见剑胚成型,尤其剑锋茫茫如线,目不可察。业清潭轻轻舒了口气,拿起铁杯,将蓝色液体全部均匀倒在剑胚表面,只听空气一阵“嗤嗤”的响声,伴随着轻微的白色雾气。这蓝色液体也不知是何种宝液,竟然没有被剑体高温蒸发,反而在剑体上面形成一层蓝色薄膜。
雾气散去,业清潭拿起铁锤继续开始敲打,只是此番出锤与之前大不相同,极怕震破附着在剑胚表面的蓝色薄膜,是以对于出锤力道的控制,轻重拿捏之间一丝不苟,丝毫不比和同等高生死肉搏轻松,业清潭以自身武学融入锤法,极为玄奥,直到剑型细腻之处一一完美。业清潭忽然放下铁锤,双用力往桌上一拍,石台一丝异动也无,闪烁蓝色异芒的尺长剑瞬间飞到半空不动,便和被定住相似。业清潭郑重朝飘然喊道:“此刻,以鲜血浇灌此剑,宝剑饮过主人鲜血,方才能彻底激发其威力。”爱恨飘然正自头昏脑涨,被业清潭大喝之声惊醒,只见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bǐ shǒu,原来业清潭早有准备。
剑者对宝剑性命可许,何况区区一些鲜血?爱恨飘然毫不犹豫,持刀在腕上用力一划,瞬间划开一道伤口,然后运功一逼,只见一道血箭将长剑喷的通体红色。爱恨飘然放血之后体力不支,加上周围高温异味,昏迷了过去。业清潭抢到跟前,出指在爱恨飘然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将爱恨飘然背出地下岩洞,留下半空溅满飘然鲜血的长剑。
爱恨飘然心里烦恶难当,被业清潭背起之后,只觉疲累不堪,沉沉睡去。过了不知多久,方才从昏迷悠悠醒转。只见自己身下一张石床,周围是一间石室。气温清凉,显然自己已经不在地下岩洞,腕上伤口已经被白布包扎,瞬间想起铸剑之事,急忙起身走出石室,刚刚打开石门,只见一间面积颇大的石室之内,业清潭静静盘坐在一张蒲团上,身前摆放一把幽深长剑。
业清潭脸色有几分苍白,觉察爱恨飘然走了过来,缓缓睁开两眼,右在剑身上轻轻一挑,向爱恨飘然飞去。
飘然伸抄起长剑,放在眼前细细瞧看。只觉此剑入重,着凉,剑身清光耀眼,微微闪动一丝红光。整把剑浑然一体,丰姿细耳,犹如剑君子,百看不厌。飘然发现剑上刻着两个小字“藏犀”。抬起头惊讶的看向业清潭,不明白业清潭何以如此知道自己心所想。业清潭道:“昨天你昏迷之时,**代明白,将这把剑取名叫藏犀,左右不过顺之事,我便将它刻了上去。””说完一阵连续咳嗽,爱恨飘然脸上一红之后,好生过意不去,没想到业清潭对一把绝世神兵竟然执着到如此地步,细心问道:“前辈无恙否?前辈耗费不少心力,不如就让晚辈这些日子服侍前辈,略尽感激之情。“
业清潭道:”不用,这宠阳石内部灵气惊人,铸造不得不以内力压制,防止外泄,是以身体受到一点灼伤。不过此剑最后果然里外浑然一体,灵气不失。哈哈。”大笑了两声之后,又道:“此剑之后年,我不会再铸任何一件兵器。“精神虽然萎靡,神情极是满足。爱恨飘然看业清潭如此痴迷,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业清潭笑道:此剑乃是我平生上佳之作,自然要以年作限,显出他独一无二。”见爱恨飘然默不作声。业清潭道:”莫要忘了昨天说过的话。从此这把剑便是你生命里第二重要之物。“爱恨飘然点了点头。业清潭又道:“人在剑在,剑在人在,不分彼此。”飘然又点了点头。如此业清潭甚为满意道:“好了,我心愿已了,你出去吧。出门左拐便是炼石园北门尽头。昨日耗损不少精力,我需要静养一些时日,唉,好生羡慕你们年轻人,血气旺盛。”
爱恨飘然极力坚持要留下照顾他直至体力恢复,业清潭两次被爱恨飘然拒绝之后,面色难看,不耐道:”我一生铸剑无数,又岂会在乎这区区一次铸剑之伤,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决不允许对你我之外的第人提起,否则便是对不起我今日如此耗费心力为你铸造此剑。“飘然急忙答应下来。
飘然按照业清潭的指点走出炼石园,再往前不远便走出这座无名荒山。只觉外面空气清新,道路微湿,似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转身一看,依旧一副荒山焦木的模样,叹了口气,想不通业清潭为何一定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
造梦师带自己来的时候正是黑夜,看不清道路,好在爱恨飘然当时辨认星位,一路时时记着方向,而且路上也没有转过多少大弯,十分好记。就这样对准方向以后也不管道路如何,遇山跋山,遇水涉水,过一会儿便看见前方一个小镇,在镇上随便找了一个路人,打听回南屿城的路途。义洲南屿城又有谁不知晓了,路人给飘然指名路线之后,暗道好一个无知之人。爱恨飘然不知道路人心里所想,发觉此地距离南屿城已经颇远,便背着宝剑,展开轻功在大路上往回南屿城的路上走去。
走走停停,正午之前总算回到武步峰,第一件事便是上玉树峰去找醉一半,上到半山腰处,只见醉一半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下站立,仰着头一动也不动不知为何。仔细一看,不由得一笑,原来这棵果树上有两粒果实鲜翠欲滴,显然不日将熟透。爱恨飘然叫了一声:“一半师兄。”醉一半转身见是好兄弟相唤,十分高兴。飘然跟他讲了这几天的经历,因为答应过业清潭不提观他铸剑以及这把剑背后的故事,便只说碰见一位前辈慨然相助。听到这位铸剑师如此郑重对待,醉一半激动的当场便要飘然把宝剑拿出来见识一番。
爱恨飘然伸取下背后包裹,藏犀剑便在里面。隔着布片,两人同时感受到一股寒意,看来冷兵饮过热血,已经与未经过人血洗礼的凡兵极为不同,不过凡兵即使在血里泡上一辈子也不会有任何提升。
醉一半身为开国五侠之关门弟子,自然是识货之人,打开包裹之后,左拿起藏犀剑,右轻轻握住剑把,剑把上面雕刻着细微的纹理,握着极为顺。拔出宝剑迎风一斩,一道青虹闪过,毫无声息,醉一半抖了两个剑花之后,还剑归鞘。口叫道:”好一把斩风破月的神剑,好一个追求极致的铸剑师傅。“
夸完藏犀剑之后,醉一半面上忽然露出几分黯淡,道:“其实,我一直以来也要寻一个擅长铸造兵器的师傅,从前我家里乃是南屿城名门望族,因为怀有御舟奇石而招来灭门,幸好师傅令月闲及时出现,保下当时尚且年幼的我。”醉一半从来没有将此事对第二人说过,他和爱恨飘然虽然同做了两年五峰弟子,真正接触的的时间并不算长,然而飘然身上有一股特别之气质,令人不由自主的便会对之以诚。醉一半接着说道:“后来我从家族秘密之地取回御舟石,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亲取下他们十六人项上人头,慰父母族人在天之灵。”爱恨飘然一呆,没想到醉一半身上竟然有如此深仇惨事。问道:“你可记得对方姓名模样么?”醉一半眼里一片晶莹,咬牙切齿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未记过任何多余事物,只为不能忘记这一十六人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他们的模样了?他们武功了得,更抢走我jiā bǎo刀弃惶,只要没有把握,我便不会暴露身份。”看看好兄弟如此痛苦的模样,又想起业清潭的年之誓,不禁十分为难,然而最后还是将业清潭年之内不会再铸兵器的誓言与醉一半说了。
醉一半脸上显出可惜之色,爱恨飘然有心将藏犀剑借给醉一半,然而明知好兄弟此去只为shā rén,更有可能被杀。话便说不出口。醉一半将此事一放,脸上又换上笑容:“反正我的本事距离报仇还早的很呐,先是武功我便不是他们对。”飘然不由得想起已经抛掷在脑后的身世之谜团,蛊毒之难解,与醉一半实为同病相怜。便将话题转到吃的方面,只不过一会,两人便忍不住抛下烦恼,笑嘻嘻的下山觅食去了。
最近令月闲似乎被要事缠住,很少在揽月峰现身,两人更不需要顾忌,尽情海喝狂吃。直到黄昏才兴尽而归。爱恨飘然回到武步峰,忽然想起一件必须做的事,一时间却又微微有几分犹豫,然而脚步已经带着他朝着相隔不远的香停谷走去。
香停谷面环山,一面抱水。里面一汪卵石围成的小水池,白鹤红莲,竞相戏水。蛊缘灵心专心致志正在练剑。其一身紫色罗衫,持一把宝剑,辗转腾挪之时,灵动出招,好像一只紫色灵蝶。爱恨飘然站在谷口观看,蛊缘灵心练完之后,将宝剑插回剑鞘,稳稳置于剑架。忽然看见爱恨飘然在一旁观看,蛊缘灵心面露惊喜,向谷口走了过来。爱恨飘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说道:”谢谢你赠给的矿石,已经被一位前辈铸成了宝剑,那个,我十分感谢。“蛊缘灵心笑道:”那块石头,我小时候贪玩丢过无数次,每次总能不知不觉又回到我身边,直到有一次玩的时候师傅无意发现,说这块石头十分特别,从此我才细心收好。你既然需要,自然就给你了。“两人不知不觉坐在长椅上说起话来,话题无所不包。
和蛊缘灵心呆在一块,时间过的飞快,夜色渐浓,爱恨飘然起身告辞:“灵心师姐,前几天凰师傅托人给我带来了剑谱,不日便至,我还得回武步峰温习,以免到时候措不及。”蛊缘灵心听后故作生气道:“你一口一个师姐,我有那么老吗?从今以后不准再以师姐两个字称呼我。”飘然道:“那我该叫你什么?”蛊缘灵心想了想,道:“那就叫我的名字吧。”爱恨飘然急道:“那更不可以”。蛊缘灵心斜起眼睛,神色调皮,反问道:“为什么不可叫我的名字?”飘然却又答不上了。蛊缘灵心道:“既然你不愿叫我名字,就叫我灵心吧,那个师姐难也难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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