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飘然一时间伏在地上,浑身痛的连站起的力气也没了,原来每次从木桩上失败掉下的时候,那股力道总会将他的身体重重的向地面挤压,方才飘然接连五次摔落地面,力道加起来,如泰山压顶,难以呼吸。若不是这些日子身体受到灵气滋养之后变得更为强健,方才第一次掉落之时骨头便会被折断。
当下在原地慢慢盘坐起来,然后默默运转五峰心法,半个时辰过后,身上酸痛之感渐去,只是走起路还是不免牵动神经,一瘸一拐,这种速度从峰顶经过六万六千石级走到山脚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于是当天晚上就在峰顶找一片平整的地方盘膝坐下运功自疗。
有峰顶充沛的灵气为辅,经过一晚上,第二天一觉醒来之后,爱恨飘然只觉得精神饱满,试了试施展武步已经无碍之后,便不再耽搁,从楼梯上飞也似奔到山脚。五峰之内虽有怪石树木,山溪飞瀑,却少了一片足够大的空地可以让他酣畅狂奔。想来想去还是去外面找一片旷野比较合适,因为只是出去熟悉武步之间的连环走法而已,便没有去玉树峰打扰醉一半,而是独自一人下山。
爱恨飘然从五峰下来以后脚下不知不觉又回到南屿城外,几条官道纵横交错,刚好把南屿城包围形成环道,站在过去经常走来走回的路口,不禁想起以往在这个岔路上附近的矮山上,砍完柴之后挑到附近城乡叫卖,那些事仿佛便在昨天。
逝者如斯,眼下将武步融汇贯通最是重要,飘然将前事抛过脑后,脚踩武步,在官道上认认真真从第一种步法开始,绕着南屿城向前疾跑。
武步梯万千级,包含有二百十套步法,分别刻在二百十面山壁之上,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将这二百十套步法连贯走完之后,飘然发现这些步法之间,每十套步法可以作为一路,走完之后便会形成一路式连环的步法,以此作为环扣走到后面一套步法之时就可以圆转如意,飘然围着南屿城再绕了一圈,又领悟出两路步法,不禁喜不自胜。爱恨飘然走的兴起,足下不停,方向一变离开官道,随便挑了一条小路脚下生风向北方疾走。
正自沉浸在武步乐趣,突然发现自己右边有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青年正在和自己并肩而行,爱恨飘然沉下心做事的时候向来不喜旁人在侧,脚步加快,欲要将此人甩开,然而此人行动似自己影子一般,与自己同时加快脚步,半步不错。身形有如苍鹰摩空,掠空而行。爱恨飘然好胜心生起,足下渐渐用力,速度陡然提升,风驰电掣般,见路便走,那人也是如此。
两人存心比试,从巳初比到未时之末,眼前树木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待到飘然发现周围景物陌生的时候,已经不知是到了何处。只记得刚开始自己是沿着南屿城一条南北方向的官道往北,后来又经过两条小路,再后来两人干脆在树林和沼泽地里你追我赶,哪里还记得路。当下放缓脚步以后停下,打算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集镇打听一下回去之路,心想万一醉一半和灵心寻自己有事,自己却回去晚了岂不糟糕。对方正在疾奔,发觉爱恨飘然停下脚步不走,也立即止步,如一根木桩钉立在自己身前方丈之处。爱恨飘然对灰衣人脚下功力好生佩服,对方不但从头到尾不落后自己半步,而且说停就停,毫不耽搁,对方轻功了得,就算自己认输好了也,省的对方一直跟着自己。转身对其拱道:“在下于此认输了,阁下脚下功夫了得在下佩服,就此别过。”
对方却道:“兄台先别忙走啊,我看你气劲悠长,步法惊艳,如果再比下去一定是在下输了。”飘然道:“也好,你说如何便是如何。”对方又道:“我对兄台功夫也甚为佩服,既然你我惺惺相惜,不如互相交换个字号,到前面酒楼痛饮几杯如何?”灰衣人说别的什么飘然都会说不好,唯独说到吃,爱恨飘然说什么也不容易拒绝,面上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见爱恨飘然答应,灰衣人极为高兴,停了一会,又说道:“我这人生来以脚下功夫傲世同辈,今天一见兄台步法特别,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天由我做东,喝他几杯如何?”
如此直爽性格也挺合飘然脾胃。此时打量了一下青年,只见其穿着十分低调,一身灰色利落的布衣布鞋,浑身上下干净整洁,嘴角斜翘,面孔清秀有几分俊俏。青年自我介绍道:“在下曲道眉,江湖兄弟送我个绰号,叫做赏花官。兄台如何称呼?”飘然便将自己名字说了。
曲道眉对此地非常熟悉,说道前面不远有一个měi nǚ云集的大镇,爱恨飘然一愣,心想前面有měi nǚ在集会么?曲道眉见飘然没有领悟出自己话里含义,便解释道道:“这个长歌镇的姑娘大多都十分美貌,就好像以美食出名的盈香楼,英雄坐镇的异香楼,这长歌镇别的都一般,唯有姑娘值得一看,当然要特别加在镇名之前了。”爱恨飘然头一次听说如此道理,觉得此人和醉一半颇为相似,明明是个人癖好,却能说的头头是道,这么一想便不觉得此人讨厌。
两人走了一程,前方果然有一个镇子,规模比南屿城略有不如,不过也是义洲难得的大镇了。此镇民风与南屿镇又有不同,爱恨飘然觉得新鲜,在街道上四处张望,忽然前面街道上缓缓行过一辆花车。四周全是看热闹围观人群,将四车并行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曲道眉眼睛一亮,道:“今天是春风楼新任花魁的上位仪式,春风楼历任花魁皆有独到之处,咱们快些挤个近些位置。我带你领略一番人间美色。”
飘然问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曲道眉惊奇的的看了他一眼,只见飘然正色发问,不像是故意装作不知,才道:“大名鼎鼎的长歌镇春风楼,虽然和南屿城相差了四个小镇,兄弟也不应陌生才对啊,我看兄弟遇色而避,实为不该。”爱恨飘然听后“啊呀”叫了一声,道:“咱们已经错过四个镇子么?”曲道眉笑道:“兄弟记性很好,刚刚错过的十里镇是第四个。这些话以后再说,快些挤进去先睹为快。”爱恨飘然懊悔也来不及,干脆听曲道眉在一旁胡说。
只见前方花车花座装饰如新婚洞房般华贵,骏马开路,红布承车。两条粉色薄纱做成的车帘搭在车门两边,露出车内端坐的一名美貌女子。只见她螓首蛾眉,肤若凝脂,气质兰芳,果然无愧于花里魁首,是万里挑一的měi nǚ。花车周围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男的女的也罢了,居然还有白胡子一把一把的老头,爱恨飘然心里暗暗好笑。两人往里这么一挤,占个年轻力壮,尤其曲道眉根本不讲面子,一边挤口不断叫到:“哎,让一让,让一让,哎”周围人不得不往两旁闪开。爱恨飘跟在他后面不禁面红耳赤。两人挤到车前,只见女子端坐车内不动,低眉凝视。曲道眉趁尽情欣赏,大饱眼福的同时,鼻似乎时不时传来女子身上的幽香体味,不禁陶醉。
正当众人沉迷在花魁风姿不能自拔,忽然人群里传出一气急败坏的叫喊声:哎呀,那个狗屁山川赏花贼来了,我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了!”周围人一愣之后,仿佛炸开了锅,刹那间怒骂声此起彼伏,爱恨飘然只听见一个年妇女大喊道:“快把那个淫贼给我找出来,前天又来我家偷看女儿沐浴,我要挖出他的眼睛,还我女儿清白!”然后便有一老头带着哭腔接着说道:“我家也是!从我家后墙翻了进来,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只怕我未懂事的孙女也遭了这淫贼的毒。大家快捉住活剥了他!”也有人提醒道:“大家小心啊,这淫贼跑的比狗还快,一定要先堵住路口,不然又要让他给跑了!”其更夹杂不以为然的声音,“谁说他跑的比狗还快,上次来我们家就被我家大黄给咬了一口,所以我才一闻就知道是他来了!”人人都在周围极力寻找,一片乱糟糟景象,他本来的意思反而无人去想了。而花车两近则冒出来十好几个大汉,把花车护在间。
听这群人的意思,原来他们虽然痛恨这个什么赏花贼,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容。“赏花贼,好耳熟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爱恨飘然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方才曲道眉介绍自己的时候好像提到过,再看旁边的曲道眉,只见他面色铁青,嘴角也歪了一边,显然被方才几人的话气的不轻,此刻若是显露身份在众rén miàn前自辩清白,却是会使自己陷入更dà má烦,是以满脸怒容却无可奈何。
过了会,方才叫喊“赏花贼来了”之人恨声道:“他身上的气味消失了,这次又被他偷跑了。”顿时又是一片唏嘘怒骂之声。
爱恨飘然肯定众人欲抓之而后快的赏花贼绝对是眼前这个叫曲道眉的青年,只是刚刚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隐去了身上味道。曲道眉朝着那个说什么家里有大黄,并且咬了他一口的庄稼汉,还有那个说自己年幼孙女险遭自己毒的白胡子老头狠狠瞪了一眼,暗暗记住他俩形貌,心想以后走着瞧。
爱恨飘然对此种游行殊无兴趣,便留下赏花贼呆在人群里,转身便走。曲道眉发觉飘然不在,收回痴迷的两眼,转身追他而去。最后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之时,车内女子目光稍暇,微微看了他一眼,刹那间曲道眉只觉一股清冷的气质袭身,实不像一个风尘女子所有。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而过。
追上爱恨飘然,拍了拍飘然肩膀,道:“方才之事,兄弟千万不要听他们信口雌黄,胡言乱语。”飘然一笑不语。曲道眉话锋一转,道:“如今这世道不淑,遇到的人物难得有像兄弟这般人品,今天我曲道眉想要交飘然兄弟你这个朋友,如何?”说完举起一只停在半空,刚才众多人一直对他喊打喊杀,爱恨飘然与他相处虽然只是半个下午,却觉得此人人品似乎不坏,便笑道:“好说。”说完举起与之拍了一下。本来说好去酒楼里面小饮,飘然看了天色急于回去,曲道眉也不便强留。
送飘然出了小镇,还要相送,爱恨飘然道声不用,问明回南屿城路途之后转身便走。而曲道眉也没有继续跟上花车,而是一个人踱着方步,悠哉悠哉望东而去。
路上依然脚踩武步,吸取其精华,慢慢又领悟来两路式连招,加上下午和曲道眉在田野狂奔之时领悟出的四路和第一次领悟出来的两种,自信已经将这九路步法琢磨了八八。
天黑之时,爱恨飘然总算回到武步峰,上到山顶重新站在木桩之前,脑子不由得想起曲道眉此人,觉得可笑,沉心静气好一会方才心静如水。当下再次跃上木桩,站在木桩之上,感觉束缚脚下的力道不再是无迹可寻,顺其自然,信步在木桩之上前前后后,时缓时快,将路上领悟的九路步法还原在木桩之上,。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飘然在八十一根木桩之上走来走去,越来越接近最后目标。从最后一根木桩之上拔空而起,落在五峰顶,却见武步梯最上面一级多出一个灯台,灯里无油,下面悬着一块乳huáng sè透明石块,爱恨飘然心想或许这块黄石有别的含义,便顺取了下来,然后眼光全部被峰顶一草一木所吸引,相传此时会有人现身传授臻凰剑法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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