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探鼻息,老人原来绝气已久。只见大娘神色泰然,眼角尚且残留一点笑纹,显然走的时候心里也颇为满足。爱恨飘然脑海里涌现出老人生前对自己的慈祥爱护之情,悲从来,伏在老人身上哭了半天。可怜的大娘在世时也没什么亲人,亲戚也已经离她而去,唯独晚年收下他这么一个可做来依靠之人,却不能服侍在侧,安心给老人送终。
天翎大陆之人盛行人死后将尸体火化,爱恨飘然在大娘生前居住的小屋之前架起大片柴火,点燃之后忍痛将大娘的尸体推入火海,灰化之后将骨灰埋入她生前最爱的红树林,然后在上面树立一块木牌,上面端正写上“爱恨飘然义母之墓”六个字,写完泪水又扑簌落下。
飘然在大娘坟前跪下天夜,将走之时,回到老人生前居住的小屋,将大娘生前遗物收拾的干净妥当,对着小屋认真拜了拜,爱恨飘然毅然转身离开这间教会自己入世之理的小屋。
回到武步峰以后飘然干脆整日不停登山,希望借助外力让自己不知不觉忘掉此事。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个月。将伤痛和从前一些正常的人行走习惯忘掉之后,登山速度越来越快,就连每天来给飘然送饭的醉一半也咋舌不已。这天早晨阳光明媚,照在武步梯上正自攀越兴起的飘然身上,只见其神色兴奋,脚下生风,脸经风霜,便知经过学步梯的艰辛磨炼,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熟了不少,也许正如一名前辈所言:“苦难就像一把刻刀,会慢慢削掉身体里不属于他的东西。”
眼见学步梯最后一级在望,爱恨飘然脚步加快,再经过百十级台阶之后,好不容易从学步梯最后一级石阶走出,踏上一个几丈方圆的平台。只见四周不断涌动着白色雾气。
爱恨飘然站在平台之上抬头仰望,距离头顶十一二丈之处露出一角石阶,看来便是通向峰顶的武步梯了,只是间无路,唯有一条数十丈长的断崖和武步梯相连,断崖只是微微向里倾斜,深为险峻,上面分布有排两列共六个深凹下去的孔洞供登山之人作为脚踏之处,然而两排孔洞之间相距快要两丈,臂勾之不着,想来唯有靠两脚踩住孔洞,不断上跃方可登上得断崖。
爱恨飘然在学步梯锻炼一年有余,脚下功夫已经有了小成,平台之上盘坐休息半个时辰之后,这些日子以来的疲劳瞬间扫净。在断崖之下站稳,仔细打量了片刻之后,腿一曲,鼓劲提气向上一纵便是两丈多高,两只脚分别踩住一排两个凹洞,同时两只抠紧了悬崖缝隙,腰部使力让浑身贴紧崖壁,歇息片刻回了气力,两腿再次微微一曲,蹬住孔洞猛力一跃,这次却只跃起丈余,两只脚堪堪踩在上面一排孔洞,此时距离平台已经四丈多高,雾气浓浓,呼啸山风,吹的飘然衣衫烈烈作响,若是上跳之时踩空之后,没能及时落在区区几丈方圆的平台之上,就只能希望自己可以临时变成一只飞鸟,从千丈高空飘落到山下罢了。
就这样两只脚站在孔洞支撑着身体,爬在岩壁上任由山风吹了片刻,勉强回复了点力气,爱恨飘然再次全力一跃,险之又险踩在第排两个孔洞上,这时抬头再望,两只距离断崖之上露出的石阶不过半丈,飘然眼睛死死盯住崖顶一块突出岩石,酝酿了半刻之后,使尽浑身气力跳起,两只勾着岩石一荡,身形在空二次纵起,直如风柳絮飘起落下,跌在武步梯上。
就在飘然落在武步梯上之时,武步峰山脚下雕刻着精美凤凰的图案的牌坊两侧各出现一扇门,两门缓缓合拢,武步峰竟然从此对外人关闭。
爱恨飘然对此自然一无所觉,费尽了力气通过武步梯考验之后,欣喜若狂,过了好一会,悦情稍抑,开始四下打量这座传说蕴藏有凰独创之武步的长梯。
只见武步梯和学步梯不同之处在于台阶不动之间却似蕴含着极动,飘然两次试着分别迈出左右两脚踩在面前石阶之上,却总是无故滑落,看来和学步梯石级之不同之处便在于唯有靠特殊的步法才能踩在和这种步法相应的石级之上,不知方踩上石阶之后最终都会从跌落下来。飘然便开始在四周寻找别的途径。台阶两边是山壁,上面刻画着人的各种不同动作,并且附有曲曲折折的线条,好像代表了行气轨迹。爱恨飘然将图形和台阶仔细对比之后猛然领悟,原来这些图形乃是眼前武步峰登山步法的详解,画在人体内部那些曲折的线条正是武步心法。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经过学步梯的忘步之效和武步梯断崖考验,到了武步之境若还是设下难关阻挡后人,凰也太无聊了些。爱恨飘然至今为止也只懂得醉一半代师传授的五峰独门心法而已,存想新的行气轨迹之时,反而简单。仔细琢磨壁上图形之后,在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一套完整的步法。
自信领悟图画内容之后郑重站在石阶之前,爱恨飘然脸上神情如临大敌,全身除了两只脚在不断变换以外一动不动,一步不错将方才由壁上图形领出的步法演练完毕,方才伸出右脚踩在石阶之上,四周景物一瞬,便跨过一百一十级,原来这眼前一级石阶之包含了石壁上的武步精华,需要以武步破之。至于如何凭空跨过百十个台阶,武步峰神奇之处甚多,爱恨飘然对此种变化已经见怪不怪,既然未到那个境界,空想再多也是无用。
登山之时需要不断思索石壁上图形,与石阶之蕴含的武步,然后两相印证,颇为耗费精力,然而武步之另有强神之效,飘然废寝忘食,一连几天不停在武步峰用功之下,总共攻克十余套石壁上的图画,登上一千五百余级台阶仍旧是精神奕奕。自武步峰半山腰处往上,灵气便与周围群山大大不同,有滋人心肺之奇效,这样体力一失一补,身体也丝毫不觉疲累。
如此半月过后,飘然蓦然想起,似是好久不见醉一半和蛊缘灵心,一直都是两人来找自己的,两人莫非有什么事。却没想到武步梯已认他作关门弟子,外人便再难跨进武步峰。飘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多日不见对两人好生挂念,便暂时放弃登山,下山之后准备先去玉树峰寻醉一半。
下到断崖处,溜着石壁轻轻滑下,落在平台之上,飘然只觉身体圆转如意,两腿更是有力,落地之时轻如鸿毛。奔到山脚处,却见醉一半正在武步峰大门外徘徊,而蛊缘灵心则在一旁含笑而立。牌坊两侧大门一开,爱恨飘然从牌坊内走出后,醉一半兴奋的一把抱住爱恨飘然,口叫到:“老弟,有你的,竟然这么快就上到武步梯了,哈哈”蛊缘灵心也恭贺了几句。飘然不知两人一直呆在山下却如何知道的此事,与两人聊了几句,才知道自己登上武步梯以后便自动成为凰前辈的正式弟子,所以武步峰大门才会关闭,把两人拒之门外。
醉一半笑嘻嘻从身后拿出一个饭盒,只见里面装有不少附近出名菜馆的美味,爱恨飘然多日未曾进食,全靠山顶灵气滋养,此刻陡然见着如此多美食,刹那间只觉得饥肠辘辘,肚子又“咕嘟”“咕嘟”的叫了起来。
人聚了半刻,爱恨飘然见到两人无事,便想回到武步梯继续未完之路。醉一半告辞走后,蛊缘灵心却未跟着离开,而是自怀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红色发光卵石,交给爱恨飘然。红色卵石外表光泽温润,触生温。
蛊缘灵心对飘然说道:“好的剑客也需要一把好的宝剑,既然你达成条件,成了凰师叔的关门弟子,迟早要跟随学习他名动天下的臻凰剑法,而我听师傅和师叔说起过这块矿石是炼制宝剑的绝佳材料。到时候你可以请他老人家用它为你铸成兵器。”爱恨飘然得蛊缘灵心如此照顾,受宠若惊,急忙推辞道:“谢师姐美意,只是我,自觉如此珍贵之物,实难有之,”推让了几次,飘然仍坚持不收,蛊缘灵心嘟起嘴道:“我说你有得你便有得,再多说我就生气了。”说完将红色卵石留给爱恨飘然之后转身离去。爱恨飘然一人站在原地发愣。半晌之后面上一红,把红色卵石收入囊。
蛊缘灵心将红色矿石送给飘然之后转身便走,飘然在峰下呆立良久之后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便转身回转武步峰。奇怪的是再次经过断崖上武步梯时,却不似第一次那般艰难,爱恨飘然深吸一气驻于丹田,跃起以后展开步伐,身体捷似飞鸟,踏壁而行最后落在武步梯上,如此简单就连自己也颇出意外。
也许是学步梯已经让爱恨飘然基本熟悉武步之变化,也许是他愚外慧内,对于这些图画极有悟性,飘然一天便可以上千级石阶,有时候碰到一些刻画非常晦涩难懂,需要意会的图画,便会被困住一两天才能继续往上。竟然不到两个月时间便熟悉了武步整套步伐。这日爱恨飘然学完石壁上最后一种步法,将到武步峰顶之时,被面前散布的一片木桩所阻。数了数木桩一共是九九八十一根,每根木桩碗口粗细,有高有低,按照特殊方法分布在有武步梯通往峰顶之间的一片空地上,飘然跃上左数稍远的第二根木桩,一股怪力袭来,和武步梯石阶上存在的怪异力道相似,身体不由自主歪向旁边一丈远的另一株木桩上,按照破解武步石阶的办法出脚,满拟可以轻松越过,然而力道竟然无法消解,擦着木桩而过,摔落尘埃。
这些日子飘然心里所想唯有登山,自信方才脚下绝不会错,然而却莫名其妙摔下。不服气再次跳上就近一个一丈高木桩,只见这株木桩周围一丈之内便有株木桩相连,踩上之后,相同的一股怪异力道再生,飘然顺势倒向左边木桩,按照武步步法出脚之后,只听扑通一声,再次掉下。爱恨飘然难以置信,又试了两次,仍然无功。这些木桩之上附着的力道颇为强劲,摔下的力道也是极大,片刻之间,飘然便支持不住,鼻青脸肿,浑身疼痛。
按下登顶**,知道再试也是徒劳,需要另寻别径。思忖道:“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将武步熟悉的犹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之事,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脚步错误,这其必然还有其他门道。”两眼在八十一根木桩上转来转去,一时也瞧不出什么不同之处。忽然留意道埋下木桩的地面上有一根线条,转了圈以后,指向左首一根木桩。
爱恨飘然若有所悟,想到方才自己在这根木桩之上,到它左侧这根木桩,如果身体也是这般倾斜,内力这般运转,也许便可以轻易踏上了。只是这两步属于武步里面不相干的两步,自己从来没有将武步整套的走完过一次,是以不会,也想不到。
飘然突然茅塞顿开,想到:“原来这片木桩是专门考验武步峰弟子对武步步法的衔接而设,武步每一步都极为的巧妙,我却从未将整套步法连贯起来,是以失败。”这片木桩虽可以用来考验,却有刚刚一步踏错从上面摔倒之厄,难以用来练习,只能另外找一个地方来重新走一遍了。爱恨飘然想到便做,刚刚站起身,便听见普通一声,翻身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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