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宰森心知如果再找不到机会,今年大酺宴在被如此扰乱下只能够草草结束,日后想要从崔万奎身上探得铁涛籽石只会难上加难。他想起肖望之手中的秋面磁针那落叶之景,为何叫秋面?恐怕中间那根磁针即便静止,也是刺目也是清凉。
五城主中朝释城主孙坤算是最为老实,见龙船上场面僵冷之极,各人皆顾自餐,如同想要溜走一般。酒宴过半,他便动身起道:“近日我新学习几套养生拳脚,彼时多加修练,方可保健提气,今日想借此机会给大家露几手,借此由大家指点。”
“孙城主这主意不错,在场大都人都会武术,也让大家借此看看孙城主的绝技。”这大酺宴之冷寂,多半须有主人家司马王府挺身出面热场,只是司马戎一心只想着天秘院和《五津卷》之事,刚才压根没心思放在大酺宴上,如今有人率先出头,他自是顺水推舟。
“啧啧啧,如果让大伙都只看着孙坤一个打,那太无聊了,倒不如我们五城来个单独赌斗,可这赌注要由迎击者提出,大家看如何?”崔万奎满身酒气,脸红胸酣地道。
怀梁城人多势众,自是曲声多附和。苏少安笑眯眯道:“崔城主这提议还得补充一句,赌注双方都可提出,赢者便可自动获利,我是五位城主中年纪最轻的,就由我来先做庄吧!”语毕,便一跃出桌面,一个濯步转身,肆意地等待挑战者。
金将军儿子持刀喊道:“由我先上!”只见他脸上怒气冲冲,横眉立竖,显然对刚才稍微落败愤懑不平。“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在我父亲坟前面前叩三个响头!”苏少安冷笑道:“一上来就不看看自己实力,就先讲规赌约。刚才被打得屁滚尿流,竟还不死心,懒得跟你啰嗦,看符!”苏少安巧劲施“吞灵脱力符”,急窜而出,加上自身快准的点穴功夫,金将军儿子虽挥霍金刀,锋利阔虎,移动上却受制于苏少安快速身法,很快就处于下风。不久便大喊一声,腰脊顿觉软弱无力,瘫卧地上,手上仍是苦苦持着金刀,“可恶!如果…换作是爹爹,你这人早就……”
苏少安冷哼一声,把脚使劲踩在金将军儿子手上。此时一旁的孙坤实在看不下去,当下喝道:“少安,不要欺人太甚!”苏少安露出鄙夷之情道:“我要滇西进贡十万两白银,为期三年!”当下命人起草立令。孙坤厉声言道:“下一场便由我来会会苏城主家传的武学。”
好歹孙坤先前乃是修道十载的武士,众宾客对此次交战甚是期待,也打赌这场自相斗悬念不高。唯独孙坤不敢怠慢,由刚才两次交手看出,苏少安修炼的点穴功夫和符术要比老苏城主更为阴险。
苏少安先礼后兵道:“孙城主乃是我长辈,我岂可率先动手,让孙城主十招,十招后少安再接招吧。”孙坤道:“我自不会欺凌小辈,但你也不必多费周章,拿出你全部本事吧!”
一招“猛虎出关”,一式“连环辉拳”二等符术,孙坤内家功夫正宗,又配上二等符术,所使双拳,招招到位,刚劲连贯,丝毫没有任何破绽,初始逼得苏少安也是连连逼退,再者孙坤武术功底,使他在防守与速度也不落下风。反观苏少安一直紧守防御,但脸上也未露强撑之色,也未急于进击,躲闪退步,转身反挡,竟也避过了孙坤的连环辉拳,要知符术所持之久,取决于施符者的力,孙坤属于力量爆发,辉拳之力所升,持久之长却弱。
孙坤越发出力,越发觉疲劳,精神有所分散,他不禁心道:“难不成我自身功力有所损弱,可是几月前即便连续作战三小时也未曾有此感觉,这小子一直在逼退我的拳头,却也未露汗涔,再这样下去,别说先前他让我十招……不,我岂能输在此等鼠辈手上。”
于是乎,孙坤越发出劲,只是稍微越发力,更觉精神涣散,甚至眼色模糊。司马宰森对肖望之语道:“孙城主继续这样打下去,恐怕不仅是输,只怕日后再调理也难以恢复。”肖望之答道:“这苏少安未曾发动攻击,难道已经是在用符?”
司马宰森应道:“他所用之符术自属“守暗”,应该是甲符“吞灵脱力重”,用此来打孙坤的辉拳,借力解力,可谓双重伤害。”实则苏少安施符术一般,但这张三等甲符倒是帮了他大忙。”
事战过半,孙坤已有气喘吁吁之战,心里亦然已觉不对劲,但他竭力维持先前的攻势,否则苏少定会趁机对自己发动攻击,而自身中符之象因不能解除,定会受困。“不过……若是……”孙坤心里灵机一动,继而在殿上作出双手撑膝之态,众人一见都慨叹:“孙城主老矣。”苏少安道:“怎么孙城主这么快就累了?少安还有许多招还没出呢,还是说您老人家选择现在放弃,我也就为您留个后场。”
孙坤言道:“你还有什么招,尽管都拿出来!”苏少安嘴角一扬:“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苏少安面露得意之色,双指并拢,一跃而起直冲孙坤头顶百会穴点去。
孙坤不意闪避,就在苏少安手起落头顶之时,全身突发一股热气,猛地一下爆发,把跃在半空中的苏少安活活地震在地上,孙坤用劲力出拳,直往苏少安下巴顶去。适才苏少安倒在地上颤着站起,这一挥拳力量把他打得吐血直流,软趴于地上。
孙坤也气喘吁吁道:“有没有想过,当你想要进攻之时,也是你防守最弱的时候!在场各位,此战赌约为——棠城城主苏少安必须到金将军坟前参拜,为期三年,请马上立起字句!”苏少安心怀愤恨,但这个赌注之约又是自己提出来的,也就灰溜溜地被搀扶回座位。
此番激昂之言一出,孙坤硬撑着步伐回到座位上,示意不再连庄下一轮了,他心知刚才一战自己被“吞灵脱力”符吃掉太多精气,恐怕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得以回复。
“既然苏少安战败,孙城主又无力应战下一轮,那么现在就剩下我俩城了,司马王爷!”崔万奎边说边已经率先走在殿上,刚才那七分酒意似乎对他更加助兴。
司马戎心知崔万奎这一调侃,实为仗势借武意图灭晋都这次作东之威,崔万奎此人极易恼羞成怒,若他有意为之,恐怕自己在武术符术上,都绝非有必胜其之把握。
“家父乃王尊之体,岂能如此轻率下场比武?”司马浩焱此话一出,众宾客只见他脱下披风,命仆人拿来一支红缨长枪道:“崔城主若不介意,浩焱愿意代父应战!”
“哈哈——世侄如此激昂,我哪有不应战的道理啊?不过,这赌注可先说明在先,什么进贡纳税我统统不要!你要是代表晋都输了,我开出的赌注恐怕你承受不起啊!”崔万奎放声大笑,司马浩焱一脸不屑地道:“浩焱武功虽不及世伯,但亦不至于完全落于下风,世伯尽管出招便是!”崔万奎突然双目圆睁,话音一转:“那就来试试!”
司马浩焱一上场挟带红缨长枪,如银刺缠紧,几招连环“夜叉探海”也是步步紧逼的,只是崔万奎并未闪避,而是乘着枪击而上,徒手竟去抓握红缨尖枪。司马浩焱自是后手如锁,“这老家伙果真不好对付,不过他体型宽胖,下盘行走必慢!”于是乎,想是更是攻击其脚下之位,让其自乱阵脚。
崔万奎扎紧马步,他虽然体宽身胖,但速度上竟一定也不输给司马浩焱,手掌如火炽热般劈打司马浩焱头顶,致使红缨枪难以攻击他下盘范围。崔万奎忽而念道:“狼喝绯惧,咆愕见身!”此符一念,崔万奎双掌推进控制,只见司马浩焱忽地放下扔下红缨枪,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脖子,面红耳赤,好生喘不过气跪倒在地。
只是旁人看来,并无人抓住他脖子,唯独崔万奎在距离十米内双掌摊开,念念自语。司马戎见状亦不禁担忧,涌上一股焦急之绪。崔万奎忽而双手放下,捡起了司马浩焱的红缨枪,司马浩焱似乎缓和过来,觉得眼前有一股聚焦阴影,睁眼一看,脸色铁青,竟是枪尖指在眉心,枪头往上是崔万奎那幅得意之嘴脸。
“世侄,我早就说过赌注可不是什么金银进攻,磕头尽孝,而是我要不自量力的家伙死!哈哈——就在这晋都大酺宴上!我要有人血为这大酺作祭奠。”一语言罢,提手红缨枪朝司马浩焱额头刺去!
这招猝不及防,在场所有人都前所未料的,司马浩焱紧闭双眼,惊惧笼罩下手脚如麻。司马戎瞬间站起,推道了桌上酒杯,怒目斥道:“住手!”司马浩焱心惊之际,却发觉这一枪迟迟未曾伤到自己,他微睁开眼一看,只见崔万奎全身上下都被一种“藤蔓”缠绕,挤逼得崔万奎全身上下肥肉绽出,他咬牙大声喝道:“何方妖物?!”
此时藤蔓又速速松开,卷缩回地下。崔万奎怒目扫视,瞪眼看着左上角一个穿豆绿衣的年轻人,因船殿内唯独此人此时全身散发符气,双指引符,目光凛视着自己道:“滥杀无辜,可非甲符之道。”这施符唤妖之人,正是一直立站于旁的司马宰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