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母亲现在眼不能视,口也不能言,但楚凡已然很高兴了。手中依稀能够感受到的力度,给了楚凡一丝曙光——母亲很快就能苏醒了!
楚凡没想到昏迷已久的母亲突然间就有了对外界的反应,他想起了六个月前,母亲的主治医生带着不耐烦的神情轻易地对她判下了死刑,“一般来说,像这种植物人,过了六个月都还不能苏醒的话,那么以后苏醒的机会渺茫无比。如果你实在没钱的话,也不用让你母亲继续待在这里占床位了。这样吧,我告诉你怎么做,给你药方,你带你母亲回家治疗就行了,既便宜,又能够时刻有人贴心关照。而你们家人照顾好一点的话,她还能多活几年……”
楚凡想起了那医生以冰冷的脸色,说出那些冷漠的话来的时候,他气愤无比,恨不能当场闹出一出医患事件。然而当时的他想到自己并没有多少钱够赔医药费后,便硬生生吞下了怒火。最终,他带着令人厌恶的药水味,和母亲离开了医院。
两行热泪不自觉便流了下来,楚凡嘴中喃喃道:“妈妈,你一定会醒的,你一定会醒的……”,他现在甚至恨不得让系统把那所谓的“精神洗礼”立马施用出来,将母亲从无尽的痛苦中抽离出来。
只是系统的一句“不好意思,主人,精神洗礼需要我达到5级,才有机会获得,而且还不是百分百获得……”
它突然来这么一句,楚凡如遭雷击,大吼道:“什么?你当时不是说一定会让我母亲苏醒的吗?”
“小伙子,别那么激动!突然之间在说什么胡话呢?”这时,唐装老人家走到了楚凡背后,轻轻地拍了下他肩膀,从容而不失力量的手掌,仿佛散发着一种魔力,让楚凡从“失了智”中回过神来。
楚凡转头一看,还是那个精神奕奕的唐装老人家。楚凡讪讪地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心想着刚才自己那失去理智的大吼是不是吓着人家了……
唐装老人微微一笑,继续道:“小伙子,是这样的,刚才我从一旁看着你握着你妈妈的手又笑又哭,再从你那三言两语和你母亲现在的状态中,也知道了大概怎么回事。”
楚凡满怀疑问说道:“老人家您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回事?”
唐装老人点了点头,继续道:“嗯,是的。我家孙女平时就在一家医院的康复中心上班,她也经常跟我聊一下上班的事情,也提到过一些植物人的情况。如果你猜得没错的话,你母亲已经昏迷了不短的时间了吧?”
楚凡见竟然有人懂这方面的知识,连忙点头回道:“嗯嗯,是的,大概有十一个月零五天了吧,刚才我跟母亲握手的时候她有反应,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反应了。”
唐装老人继续点头,“我孙女也遇到过这种事情,我好像记得她说过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已经有很大可能病人会苏醒了。刚才我见你那么激动,怕你不懂,所以过来提醒下你。”
楚凡心中感激,对老人道了声谢,他也觉得刚才莫名地对系统大呼大叫是有点“石乐志”。现在听了唐装老人所说的一番话后,他的心也笃定了许多——或许还不到他依靠系统那所谓的“精神洗礼”来唤醒母亲之时,她就已经能够敲他的房门喊醒他吃早餐了呢!
唐装老人:“那,小伙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詹老’吧!顺便的话,你可以带着你妈妈到我孙女那看一看。噢!现在这个钟点,她已经下班了。你等一下哈,我打个diàn huà让她快点回家。”
看着那穿着白色唐装,身子骨挺得笔直的鹤发老人,楚凡心中感动无以复加,他实在没想到他原本以为的怪老头,竟然是这么个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长辈。
很快,唐装老人就将shǒu jī从耳旁拿下,他对楚凡说道:“嗯,好了,我孙女一听说你妈妈有苏醒的前兆时,很爽快就答应了我马上回家。噢,对了小伙子,你怎么称呼啊?”
楚凡不好意思挠挠头,“詹老,您叫我小凡就好了。刚认识您就让您这么劳心劳力,实在过意不去。”
詹老对着另一边的几个老人挥手道别后,听到楚凡这么说,连忙摆摆手,“啧,这都哪里话嘛,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反而是我今天很高兴,能够遇见年纪轻轻的你,就将那二十四式简化版的太极拳打得如此出神入化。”
楚凡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跟着詹老,他听到詹老对自己无奈下而耍的太极拳评价如此之高,合不拢嘴的同时,也有两团羞赧的绯红在脸颊出现。楚凡哪知道刚才自己打太极拳时外表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能够让詹老赞不绝口。
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啊,被系统连番恶搞而随便选的太极拳,竟然成为了跟詹老认识的“敲门砖”
一路上,楚凡跟詹老说着自己和母亲的一些事情,偶尔詹老问起他家人事情的时候,楚凡都含糊其辞。几番下来,詹老也大概知道楚凡不太想透露家中事,他又换了个话题,问起了楚凡学太极拳的事情。
楚凡庆幸自己临场编故事的能力还不错,竟然能够杜撰着一些不存在的事情,跟詹老有说有笑地走了一路。
不知不觉,楚凡便跟着詹老来到了一处大型别墅区的前面,正门牌匾刻了铁画银钩般的四个字——“明月小区”。说实话,楚凡在附近的小社区住了那么久,从没发现原来在自己住所的不远处就有这么一个小区。而且看进出的车辆和内部的环境,楚凡也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楚凡再次看了蟣uàn lún牌铀氐恼怖希幌氲秸饷雌揭捉恕⒋┳偶虻サ恼怖希椿故歉鲇星恕?br />
“走吧,别站着了!”
詹老跟门口的安保打过招呼后,便挥了挥手让楚凡继续跟着。家境平实的楚凡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此刻的他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得出神。跟网络上所见到的这类别墅小区不一样,亲身进去后,楚凡感觉像是身处在充满清新空气的森林里面,周遭的植物繁杂多样,道路也宽阔得很,而且关键是整个小区面积还贼大。
楚凡推着轮椅“哈呼哈呼”地跟着詹老走了老远的距离,当他实在太累了,准备开口让詹老停一下的时候,目的地到了。只见詹老很高兴地把楚凡引进了屋子前院的大门,但他看到楚凡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似在说“太极拳打得那么好的小年轻,竟然体力那么差?”
不过詹老一看楚凡身前的轮椅,和轮椅上的楚凡母亲,也就释然了,他不好意思说道:“哈哈,那个,小凡啊,不好意思哈,我刚才应该走慢一点的。”
楚凡尴尬一笑,缓缓地推着轮椅走上一层层不算太高的台阶。
“今天天色也晚了,不如你就留下来顺便吃个饭再走吧”詹老看了下天边只剩一点头的夕阳,热情地对楚凡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毕竟我还有事求于你呢!”楚凡难为情道,而且他也觉得今天穿的这身穷酸样,实在不好意思在如此金碧辉煌的地方蹭饭。
“诶,小凡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哈,这样吧,你以后陪我一起到人民广场去打打太极怎么样,这样一来你我之间互有所求,也不算让你太过难堪。”詹老似乎看出了楚凡的顾忌,索性将内心中徘徊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楚凡见詹老热情似火,实在推托不掉,也硬着头皮答应了,“詹老实在是太客气了!小凡以后在天气好的时候,都会带母亲出来逛逛,到时候就跟詹老你们一起打太极拳吧。”
“嗯,好,就这么约定了!”
进入了别墅内部,楚凡看着屋内处处美轮美奂,都生怕自己的鞋子把透出人影的地砖踩脏了……
詹老邀请楚凡到客厅处坐下,便独自沏茶去了。待詹老递过盛着茶水的茶杯来,早已渴得不行的楚凡牛饮一般,在詹老略显心疼的表情下,喝了好几泡的好几壶,才满意地叹了出来,“哈……”
“爷爷,我回来了!”
一道清脆的女性声音从大门处传了过来,詹老像是看到了茶叶救星一般,连忙过去迎接自家的乖孙女。
“哎呀,就两步路而已,爷爷你走出来迎接干嘛,赶紧招待好客人才对呀。”
好听的女性声音似娇似嗔,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没事没事,老了才要多走几步呢,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一天不动都浑身难受,现在更是一时半刻不动,就害怕身子骨生锈呐。”
爷孙俩愉快地交流着,很快就走到了客厅,楚凡坐着的这处。
“你好,我叫詹羽倩,你就是爷爷的朋友呀?好年轻啊!”
詹老的孙女如詹老一般热情,一见面就向楚凡伸出了手打起招呼来。
楚凡连忙起身礼貌地握了握詹羽倩的手指,“你好,我叫楚凡,很高兴能认识羽倩姐姐!”
“哈哈,嘴真甜!”詹羽倩微笑道。
……
两人一番寒暄后,詹羽倩把话题引到了楚凡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楚凡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