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太大王,行了没啊,我感觉眼皮和脸颊要被晒炸了。”
“没呢没呢,这才三分之一还不到,不急不急!”
在一片青中带黄的草坡旁,一颗小叶榕的树荫底下,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妇女闭着眼睛坐在轮椅上。而不远处的草坡上,楚凡以舒服的姿势躺着,眯着眼睛脸朝太阳。但他现在的表情却显得不太舒服,脸皮不时的抖动,表明楚凡现在正忍耐着某种难受的事情。虽说初夏之际,下午3点的太阳不算太过猛烈,然而在系统的要求下,一直面对着太阳光的楚凡表示,自己的小脸蛋快要熟了……
此时,有灿若繁星的小光点从四面八方缓缓汇集到他脑袋上方,偶尔有一两个光点穿过草坡下方阴凉处的母亲。这些小光点,以系统之言,就是所谓的信仰之力了,只有他和系统能够看到,旁人是看不见的。
小光点汇集到头顶后,会分布在全身每一处,缓缓地融进了身体,每融入一点,楚凡就感觉身体变得暖和了一点,但又不是那种很难受的热,而是如和风细雨般温柔的暖,它甚至能够让在太阳底下曝晒了大半个小时的楚凡,都只是觉得脸蛋热,而身体舒畅无比。
“不过你想快一点的话,就别躺着了,赶紧站起来做点什么运动之类的。唔……我这里有一些shì pín,是关于你们大众比较喜欢的运动的,你可以跟着shì pín里面的人来动动手动动脚,大懒虫主人!”系统有点不满说道,它实在想不到一个年轻人是懒到什么程度,才会在天台躺,在家里躺,而好不容易出来外面透透气、升升级,他还在草坡上躺……
楚凡感受到系统的不满,也是无奈啊,小学时候他可是被校领导喊上台做广播体操的唯一男领操员啊,初中时候也曾是短跑小能手,而高中他踢足球时可是当过边锋、射过龙门的人啊,只是上了大学后终日沉迷游戏才变得不想动罢了。
他点点头,“好吧,把shì pín播出来吧……”,然后,楚凡整个人就斯巴达啦!
“第二套广播体操——初升的太阳……”
“停,停,停!能不能换一个啊,这个……感觉好羞愧啊!”楚凡看了看附近不时路过的行人,本来自己一个小年轻,躺在广场边上的草坡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现在如果还做起广播体操来的话,那尼玛明天还不上小头条啊——昨日,人民广场有一失业青年疑因精神有问题,在草坡上手舞足蹈,频频吸引路人瞩目……
“好吧,我看了shì pín里的舞蹈,觉得还挺适合你的,没想到你不喜欢”,系统有点遗憾道,不过它又接着说:“那么,这个呢,我觉得这个也很不错……”
“第三套广播体操——七彩阳光……”
楚凡:“……”
“噢,不喜欢啊,那这个呢,这个名字也棒棒哒!”
“第四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楚凡终于是忍不住了,“泥垢了小正太大王,能不能整一些在此时此景显得不令人尴尬的运动shì pín。你看看,这是广场的周围啊,你觉得我一个人傻傻地在这做那广播体操,不会让人当猴看吗?”
系统恍然大悟,原来自家主人愁得是这个啊,很快它又掏出了一个shì pín来。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伴随着极嗨版dj小苹果的强悍节奏,shì pín里的人疯狂地尬舞,你抬手来我跺脚,我抬脚来你拍手……
一时之间,楚凡双手捂得了双眼,却捂不住双耳;捂得了双耳,却又捂不住双眼,好生难受!好不容易从极具视觉和听觉冲击回过神来,楚凡连连大喊“停!”,吓得刚好路过的大爷大妈一跳。
一个热心的大妈好奇地走了过来问了楚凡“啥子事咯年轻人,大白天的某有事干啊,喊那么大声做啥子咧?”后,就被一旁的老伴连忙拖走。那匆忙离开的样子,简直就是把楚凡当成随时会kǎn rén的精神病。
最终,楚凡还是在草坡上动了起来。
“起势——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左右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左右倒卷肱——左揽雀尾……”
好吧,在广场边上练太极拳,也算比较正常吧,这下应该不会吓到路过的大妈大爷了吧。
楚凡很想系统从哪处收集一些武功招式,比如说少林寺罗汉拳、洪拳、八极拳之类看起来比较刚猛的武功招式,耍起来也算比较适合他这种年纪嘛……
但系统幽幽地来了句,像你这种体力为05的弱鸡,耍那么刚猛的动作,怕是要身子骨都折咯。
然后,楚凡就认命般地按照着shì pín上女师傅的动作,耍起了蹩脚的太极拳来。不过还别说,做了好几遍后,楚凡感觉自己越来越熟练了,动作也娴熟了许多。
而且耍太极拳的时候,小光点融入他体内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这给了楚凡一个错觉,他仿佛在以太极拳在修炼,四周的小光点融进身体后,缓缓汇集到大脑里的系统内,像某些修真小说里面所说的“吸收周边元气到修炼核心,然后修炼核心强化精神和体力,达到提升自身实力的目的”。
系统又出声了,“主人,注意不要胡思乱想,你心中就想着太极拳的动作好了。那些小光点一般的信仰之力,会比较喜欢专注认真的人。如果你一直乱想,念头繁杂的话,信仰之力跟你融合的时间便会越久。”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楚凡重复着那简化版的太极拳,专心感受小光点融入身体的奇异触感。而专注之下的楚凡,所施展的太极拳,竟然隐隐有一种松静自然、刚柔并济的意味。
不知不觉,已然夕阳西下,周边的高楼已经快挡住了夕阳倾注而下的红霞,而楚凡头顶汇聚的小光点,也只剩一星半点了。按系统的说法,就是它已经收集好了10万人的信仰之力,恰好能够让它升级,而剩余的其他信仰之力,在以后才慢慢收集,毕竟欲速则不达嘛……
最后一遍太极拳下来,楚凡将收尾动作完结后,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好,小伙子,太极拳耍得太棒了,简直就是中正安舒、刚柔并济啊!”
突如其来的掌声,把楚凡从莫名的意境中抽离了出来。他惊疑地转头,却发现好几名白了头的老爷爷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
说话的,正是一个看起来精神奕奕,穿着唐装的老人家,他自来熟地走到了楚凡跟前,激动地拍着楚凡的肩膀,大赞道:“小伙子不错啊,你这太极拳已经形意俱备了,咱们练了好几年的老头子都不及你啊。他们几个不好意思开口的老家伙,还想问你怎么做到的呢,能不能传授一些秘诀之类的。”
楚凡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他哪能想到自己第一次耍,而且才耍几个小时的太极拳,竟然在这些怪老头看来有形意具备的样子。
他很想说,他也不知道啊,他才耍了几个小时,而且要不是广播体操和广场舞太丢人了,他也不会耍太极拳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么说又不太礼貌,所以楚凡礼貌地微笑了一下,说道:“哈哈,老爷爷言重了,我从小就跟着广场上的一些老爷爷练太极拳,不过练了十几年了也就这个样子,让你们见笑了……”
好吧,为了不让几位显然也练大众版太极拳的老爷爷伤心,楚凡只得撒个善意的谎言了。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在树荫下的母亲,连忙说了声“失陪”后,便朝着轮椅上的母亲跑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查看起母亲的情况,发现一切如常……
嗯?不对!
当楚凡像平常一样握着母亲那温暖的手时,却发现那双许久未有反应的手竟然轻轻地回握了他,而且一直不松开,不似僵硬的神经反射。
这一发现,让楚凡惊喜万分,他高兴地大声喊道:“妈,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小凡啊!”
而楚凡发现母亲握自己的手稍微大力了一点!
真的有反应!
楚凡欣喜若狂,他将手掌伸到母亲的眼前晃了晃,继续大喊:“妈,你觉得怎么样,能看到我的手吗?”
然而,楚凡母亲除了握着楚凡的手有所反应外,就没有其余反应了。不过楚凡并不放弃,他还是激动地轻轻摇晃母亲肩膀,希望看到母亲再次张开那双充满温暖的眼睛,好好地看着他。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