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地方总有不平凡的故事,这里是最接近星空的山峰,在这最高峰的峰腰处,有一座不起眼的边防站,灰扑扑的圆弓形建筑和简易的板房在大雪中静静的矗立在两国的边界上,高高的灯塔上强光灯也在风雪中飘忽不定,远处巨大的山体俯瞰着这座小小的边防站,威严可怖,每到冬季,这里人迹罕至,只有来自这个国家不同地方的边防战士守在神圣的地方,倏地,远方的山体在漆黑的夜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就像血色的带状极光,从星空中降落,在边防战士的鼾声中又归复平静,风雪簌簌落下,灯光越来越模糊,雪山伴随着战士的呼吸声平静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风雪停止,强烈的阳光透过天空照耀在茫茫雪山上,刺眼的折射光让人眼睛发痒,因为昨晚的暴风雪而没有值班的王福海一大早就跑到营地外边去寻找他的“猎物”去了,站在塔楼上的新人张奕咧了嘴笑了笑,一开始他听到自己要来边防站的任务,自己的内心并不是很开心,没有假期,环境恶略,有谁愿意来这鬼地方,但是来了之后发现这里除了环境寒冷之外,其他的给自己的感觉都挺好,美丽的景色让自己有种永远留在这里的冲动,热情宽厚的班长,各有特点的战友们让这里的生活变得有趣,尤其是这老王,简直是队里的活宝,东北汉子,心直口快,风趣幽默,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这边防站发明了一种游戏:“打鼠靶”,说起这游戏还有点残忍,别看这边防之地常年大雪覆盖,环境恶略,可有种老鼠依旧在这生活,而且个个体态肥硕,按理说食草动物都是很温顺的,但这种老鼠生性凶猛,咬合力惊人,遇到危险绝不松嘴,老王也是利用它们这个特性屡试不爽,每次都能抓到不少。抓到之后绑在边防站院子里的横杆上,这些老鼠临死挣扎,动来动去,老王便用它们来练枪,部队上发的子弹许多年都没用过,自从老王发明了这个游戏,使得平时生活略显无聊的战士们都开始玩了起来。
‘啪,啪,啪’。看着地上炸开一朵又一朵血花,张奕愣愣的出神,性子平和的他并不喜欢这个游戏,看着地上那妖艳的血花,张平想:自己要是那些老鼠,生命就在这一场场游戏中终结,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雪一层又一层埋下去,成为这雪山的一部分。张奕不禁打了个寒战,吸了吸冰凉的空气,将视线又移向远方。温热的血液渗入雪中,在阳光下变成一堆血色冰晶,老王和战士们互相吹捧着回到了暖和的屋子,只剩新兵张平现在高高的塔楼上,高原红的脸庞在阳光下更加红润透亮,他平稳的呼吸着,目光庄严望向远方,可谁又知道他的心里此时在想些什么,是昨晚的梦,是未来的生活,还是地上在寒风中凝结的血花。
日子就这样过着,这里的一切似乎永远都没有变化,永远的大雪茫茫,永远的安静肃穆,张奕习惯了这样简单规律的生活,和战友在一起的日子,听着战友们操着各自的方言侃大山,吹牛皮,张奕安静的当着一个旁听者,老巡防员们也觉得这个新兵很腼腆,没到可以吹嘘自己的年纪。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巡逻,换岗,休息,守夜,只是老王最近总是抱怨这老鼠越来越不好抓了,老王总是嘟囔,这都快到春天了,老鼠huó dòng更加频繁了,咋还不好抓了呢!战友们都笑话老王说:“老鼠们都闻到你这只‘老猫’身上的气味了。”在嬉笑声中,没有人去追究越来越难抓的老鼠,毕竟这种事情就像雪山上的雪一样吸引不了人们的注意。
四季更替,雪原也迎来了春天,山体上的雪线开始下降,裸露的岩石给雪山增添了几分雄壮,星星点点的绿意在雪被中冒了出来。这天张奕值了一个夜岗,醒来的时候到了中午,他走出宿舍门,看到战友们都站在塔楼上,张奕怕错过了什么情况,快步爬了上去,他问班长出了什么事,班长把望远镜递给他,张奕结过望远镜向远处望去,远处的山体上不知何时有了许多大的窟窿,在大的窟窿旁边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窟窿,张奕有些懵,这雪山的岩壁上怎么可能出来这么多的洞
“班长,这事可真古怪,这些洞大雪封山前还没有,过了封山期就突然都冒出来了。”老王站在班长身后沉声说道。
“会不会是山体内陷崩塌?”
“就算是内陷也会有声音和震动,而且很大几率会引发雪崩。”
“那会不会是敌人的前沿工事。”
“我可没听说过大雪封山还能在山体上挖掘工事。”巡防员们在一旁议论。
班长转过身来沉声说道:“不管这件事有多奇怪,我们必须向上级汇报情况,并且进行实地搜索,以免错失防范的机会。”大家纷纷点头同意。
“那好,鉴于这次情况的未知性,除了小张留下,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前往。”张弈刚想说话,他想跟大家一起去,被班长的眼神压了回来,“小张,你留下来保持我们和上级的联系。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早上出发。”布置完任务,战士们都回到自己的宿舍进行准备,毕竟面对的是未知的突发事件,可不像平时巡逻一样,准备越充足越好,张弈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宿舍,年轻人的好奇驱使他想要去参加这次任务,但班长对自己的关心和交给自己的任务不能拒绝。
在纠结中张弈熬到了清晨出发的时刻。在巡防站的大门前,看着全副武装的班长和战友,即使他知道这是平时那些在自己身边的战友,那肃杀的气势还是惊到了张弈,他忽然想到班长他们都是几十年的老兵,岁月的沉淀让他们身上有了种无形的气势。集合完毕,班长一声令下,向着雪山出发,望着他们的背影,张弈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咒骂了自己一句,然后向着远行的队伍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平日里看着近在咫尺的雪山,却耗费了班长一行12人三天的时间,路上还遇到了几次‘埋人坑’,就算是春天,有些地方的积雪还是可以将人吞没。当班长现在之前所认为的‘窟窿’前,才明白之前的判断完全错误,这些密密麻麻的‘窟窿’是一个个纵深走向的洞穴,几乎要把这座山给掏空了,深不见底的漆黑洞穴呈斜坡状,强光手电在这里毫无用处,老王走到班长身边,压低声音说:“老陈,这些洞不可能是人工在大雪封山的时候挖出来的,大型设备根本做不到,这事有古怪,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陈班长的脸色自从看到这些洞的真面目开始就是铁青的,他也明白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常理,但既然走到了这里,就不能这样退走,一定要进去探查来掌握基本的情况,为以后行动的进行tí gòng情报。陈班长沉声道:“不管前路如何,我们还是要进去探查,大家都要小心,一旦发生危险,立即撤退。”大家知道班长的意思,没有异议。于是一行人朝着左手边最近的一个大洞穴慢慢靠近。黝黑的洞口慢慢吞噬了班长一行人的身影。
尽管在外边就知道洞穴里的路不好走,但刚刚前进的不到一公里,战士们就摔了好几脚,特别是打头阵的老王,摸着石头向前走,摔得他疼的呲牙咧嘴,强光手电只能照亮周围小范围的路面,队伍的头尾都互相看不到,有些岩石的表面还有不知名的液体,腥臭粘稠,这让一直喜爱干净的老王简直崩溃。跌跌撞撞走了两公里,曲折蜿蜒的洞穴感觉刚刚走了一点,老王不停的嘀咕:“这山驴洞啥时候是头啊。”又走了一会,前边的洞穴开始渐渐变小,在一行rén miàn前的是一个分叉洞穴,班长和众人商议决定兵分两路,继续探索,但在下午五点之前必须出洞。
于是班长带了一队,副班长老李带了一队,分头向前推进,班长和老王并排前进,这里的路却出奇的好走,像是有人特地修整了一样,突然,身后的队员大喝了一声:“谁?”班长赶紧命令急停,所有的手电全部向队员所指的方向照去,但哪里只是一块突出来的岩石,虚惊一场,让每个人都微微出了汗,班长看了看表,下令继续前进,最后的那个队员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的战友推了他一下,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五个人迅速跑过去,接着昏暗的灯光发现他的脖子上有着一条细长伤痕,直接贯穿整个脖子,整齐的伤口,甚至连血都没有渗出来,颈椎直接切断死亡。大家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山洞中还有除了自己以外的活物,自己只有五个人,于是五个人迅速做好战斗队形,慢慢的沿着来的路往外边退。突然,班长右手边黑影闪过,班长立刻扣动手中九五式自动步枪的扳机,子弹打在岩石上擦出一道火花,什么都没有击中,五个人不约而同的加快的速度,所有人都感到这山洞里的鬼东西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对抗的。五个人默契配合,向外边快速推进,突然老王被绊倒了,他吓得大叫了一声,他感到有个东西抓住了他的小腿,而在上方的岩壁上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他,老王迅速回了神,扣动扳机,但那鬼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老王擦了擦汗,迅速站起来继续前进,没有人跟他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明白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跑出这个山洞才是最迫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