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离黑队大厅有一段距离,善解人意的老梁走在两人身后离得有两三丈。
“姑娘,不知道你做的菜好不好,今天我们吃什么?”霜明露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女人冷冷回了一句后加快了脚步。
霜明露也觉得自己失态,默然无语朝大厅走去。老梁偷偷笑,他也曾年轻过。
大厅很宽,摆着两张大桌,每张桌边坐着几个人,清一色黑衣黑裤。
“大家好,我回来了”
霜明露欢笑的脸忽然僵住,在场的人他让他感到陌生。要不是他们一身黑色,霜明露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小露,过来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
霜明露看过去,叫他的是铜头,在场的人中他也只认得铜头一个,难道两年时间里黑队原来的人都换了?以前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每年最多有一两个人加入到猎寻者队伍里,不知道这两年里黑队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庞大的猎寻者队伍又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霜明露灰溜溜坐到铜头身边:“铜头,我们黑队怎么了,其他人呢?”
内向的铜头一向话少,霜明露还在这里的时候就有人叫铜头做闷坛子。“先吃饭吧,等有空我再跟你说。”
新来的老梁也觉尴尬,他坐在霜明露的旁边。
饭桌上没有什么交谈声,每个人都只顾低头吃饭。女人的手艺还算不错,菜香汤浓,可是黑队已不再是霜明露熟悉的那个队伍。
霜明露趁着夹菜的时候略扫众人,唯一的女人和他们同桌,当一盘菜吃光,女人会放下碗筷把其他的菜端上来。另一桌只不过多了个呼唤声:“喂,我们的菜快吃完了。”
霜明露这一桌共有六个人,他自己,铜头,老梁,女人。另外,有一个比他还要瘦弱的人,看上去就像一根竹竿。还有一个莽汉,腰圆臂粗,好像有举起一头牛的力气,当他抬手吃饭的时候,粗大的手臂能挡住他的脸。他们这一桌只有这个莽汉和铜头具有猎寻者的形象。
霜明露是个开朗的人,以前他在这里时每个队员之间都是相互认识的。这样沉闷的气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铜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难道是发生矛盾了?”
铜头似乎不愿在此时此地说话:“他们,都是这几天新来的。”
霜明露皱起眉头:“以前的人呢,难道他们都离开了?”
铜头的头微微摇晃。
霜明露不好再问,心里的怀疑却更深,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来黑队定是有了什么重大变故。
“大家吃得还好吧。”副队长进来。
众人暂时把碗筷放下。
副队长手里拿着两个布包,他抬头看着众人:“大家听好了,吃了饭没有什么事就早点睡觉,明天我们有任务,天还没亮就要启程,这次出征所有人都要去。”
他继续道:“你们两个新来的,这是你们的衣服,明天出征前要把我们队的队服穿上。”
霜明露和老梁过来领走自己的队服,这个布包里不光有两套衣服,还有两瓶酒。
副队长把另一个布包打开:“你们两个喜欢用什么兵器,就在这里面选吧。”
布包里有十多把刀剑,山上允许自带兵器来,也tí gòng兵器。
霜明露随便一翻就找到了自己曾经用过的刀,副队长脸上微微笑,霜明露知道这是副队长大皮特意给他找来的。霜明露两次出征时,当时还只是普通队员的大皮也在,他认得霜明露用的刀。
老梁也要了一把普通的刀。
副队长分别把两瓶酒放在两张桌上:“按照规定,出征前的一晚可以喝酒,但是不能喝醉。这酒的劲很大,你们自己掂量着喝,不要搞得明天起不来床。”他说完就走。
女人到后面去洗酒杯,他们的酒杯很久没用过了。
旁边桌有议论声,对这次出征充满了各种期望。
以往的规矩,自身条件再好的队员最少也要在总地训练一个月之后才有机会出征,而且还要队长亲自检验通过后才行。大多数新人都是半年后才有机会出征,也不知这次为何会破例。
霜明露更多的是迷茫,不知道什么任务这么重要,当天结束招人,第二天就要出征。
酒饱饭足,众人各自归去。铜头和霜明露都吃得比较慢,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等着收拾桌面的女人。
霜明露道:“姑娘,你先走吧,我们还要慢慢吃,吃完后我们会自己收拾干净的。”
女人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铜头,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霜明露急不可耐想知道dá àn。
“最近这几十天,青队和白队的很多队员都跑了。”铜头深深叹息。
每个队伍的练武场地离得近,有时累了,他们会坐下来看队友,也会看其他队伍的人。久而久之,常练武的人自然认得其他队的队员,只是霜明露练武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不认得。铜头就是一个非常喜欢练武的人,这几个月来,铜头看到的熟悉面孔越来越少,每个队伍都一样。
“为什么,猎寻者多威风啊。多少人想加入,咱们的当家都不要呢。”霜明露道。
猎寻者在外人眼中总是威风八面,他们出手阔绰,吃香喝辣,笑容爽朗。猎寻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每个人的荣誉。
“那三个当家的有没有把逃跑的人抓回来?”霜明露问。
私自逃跑被抓到的话不是残就是死,这是每个猎寻者都知道的规矩。
铜头道:“没有,反正对于这件事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肯定是逃走的人太多了,所以当家的干脆先放在一边,以后再好好算账。”
霜明露问:“那咱们黑队呢,为什么只剩下你。还有黄队和赤队,我看到他们出征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铜头道:“三个队伍出征之后都没有回来。我们黑队是第一个消失的队伍,那是去年八月,他们是往西北方向去的。我因为练武时不小心受了点伤,所以队长没有带我去。”
“那,我们的老队长和副队长都没有回来?”霜明露小心翼翼地问。
“所有的人都没有回来,大皮因为有事请假回了趟家,他回来之后就被提拔为副队长。这半年来,我们黑队就我们两个人,直到黄队和赤队的人也是一去不回王大当家才开始招人,我们黑队才有了这些人。”铜头长叹,继续道:“现在我们队的队长是从青队调过来的,他在那边本来就是副队长。
招人的时候头几天都是队长去选,后来才让副队长去招。想来定是王大当家早有安排,招够人即刻出征。
霜明露一再降低音量道:“那你呢,大家都跑了,你为什么没有跑?”
铜头左顾右盼轻声道:“话可不能乱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跑路。”
霜明露笑笑,铜头怕隔墙有耳。“你说黑队也是往西北去的?”
“对,当时他们去得很急,是下午出发的,我估计雇主肯定是有急事,跟当家的商量好之后就让我们黑队出发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铜头道,“好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怪不得我没见到黑队经过,下午出发的话,他们会在沿途随便找地方借宿。”霜明露喃喃自语,“三个队伍都是往西北方向后不再回来,看来明天我们要赴他们的后尘。”
霜明露心如乱麻,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跟他关系最近的就是黑队的队长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