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这些天霜明露老是魂不守舍,不知道猎寻者赤队能否平安归来。
猎寻者专以帮人寻找各种失落的宝贝和猎杀奇珍异兽为生。这一行吃得开,因此猎寻者有专门的组织。霜明露也曾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现在他只是一家客栈的小伙计。
“都两个多月了,他们不会遇上什么dà má烦了吧。”
自从猎寻者赤队离开这家餐馆小店,霜明露每天都在期盼,希望看到他们归来时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他一天天失望,又一次次安慰自己。赤队是今年一月经过这里的,现在已是三月阳春,以往猎寻者外出最多一个月必归。
这家客栈是小镇上唯一的客栈,霜明露已经在这里做了两年。猎寻者大多的出行都是往西北,往西北必然要经过这里。这里离猎寻者总地有一天的路程,而路上没有其他像样的歇息地。
在赤队之前,黄队一去不回,霜明露各种猜疑,谁都不能给他一个dá àn。以前可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五队猎寻者一直平安无事完成任务。
霜明露是店里里独一无二的长期伙计,只有在猎寻者经过这里的时候老板才叫上附近的孩子来充当临时工,老板则将特意喂养的牛羊宰杀以供猎寻者食用。不管是出征还是归来,猎寻者的出手都很大方。
老板对霜明露很苛刻,其他时候没什么生意,他的活儿除了砍柴就是整天呆在店里,就算半个月不见一个客人也一样。那么多无聊的日子里,霜明露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书,他这两年的工钱大多都买了各种书。
“愣什么呢,快把菜端出去。”霜明露还在想着事情,老板瞪大双眼吼着。
这些天很奇怪,店里的客人一直不断,各种各样的人带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经过这里。
霜明露唯唯诺诺地应着,店里有两桌客人正坐着等他上菜。也只有在客人多的时候老板娘才亲自下厨炒菜,老板娘的厨艺比老板要好多了。比起老板来,老板娘对霜明露算是好的,这也是霜明露唯一感到温暖的地方。
“赶快拿出去,这是第一桌的。”老板娘说完,又继续炒其他的菜。
霜明露不吭声,端着菜就往外走。去年他就送错一次菜,结果被五大三粗的客人大骂不止。
“老子叫的菜你竟然送给别人,快过来,给爷磕三个头,老子就放过你。”
霜明露站着不动,倔强地挺起胸膛。他听到那桌的客人大声谈论着怎样采花探情,早就怀恨在心。
最后是老板给那客人赔礼道歉,说了一大堆好话,最后给他们免费吃一餐,客人才不计较。那一餐,客人吃的菜喝的酒可真多,老板要从霜明露的工钱里面扣,那得扣三年才到头。
“各位客官,这是你们的炒牛肉。”霜明露把菜端给客人。
“手脚挺利落的,这是爷给你的赏钱。另外,再给爷拿两斤好酒来。”
常有豪爽的客人给打赏,霜明露有时觉得那是对他的侮辱,他也曾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猎寻者。但他终被现实打败,甚至渴望客人多给些打赏。
“客官你等着,我这就把酒拿来。”霜明露拿了纹银,转身就走。
地窖里有上百斤江湖侠客爱喝的烈火烧,霜明露轻车熟路把酒送到桌上。
“小伙计,要是你能喝下这碗烈火烧,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豪客把银子丢在桌子上,然后倒了一碗酒。
霜明露看着银子两眼发光,这已够他还去年闯下的祸钱。可是他就喝过一次酒,就是上次闯祸之后,他悄悄到酒窖里拿了一坛酒来喝,结果他只喝了两口就醉倒了,那最多不过二两酒,而且还是普通的酒。他还因此又被老板痛骂一顿,要不是老板娘挡着,老板手中的木棍就要打在他身上。
“这位爷,你看我这小伙计弱不禁风的样子,哪能喝得下烈火烧,你就绕了他吧。”常有客人闹着玩,老板笑着脸,点头哈腰出来打圆场。
“算了算了,我看他也喝不了。”豪客一口将那碗烈火烧灌下肚,然后对着同桌好友道:“你赢了,我自罚三碗,我真看错了这个孬种。”
其他桌客人哈哈大笑,江湖侠客都喜欢弄点趣事。
豪客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霜明露急忙抢过来:“客官你要说话算数,我喝了这碗酒,这十两银子归我。”
豪客一怔:“那当然。”
这一桌也就四个人,怎么吃都很难要十两银子,他们这样打赌着玩,不过是想找点乐子。
老板挡在霜明露的面前:“还请各位客官见谅,我这小伙计什么都不懂”
“老板,你就让我喝吧,我肯定喝得了。”不是霜明露要逞能,实在是他太穷,再者他太渴望有一把刀。
多少次听到那些侠客谈论外面的世界,他又多少次看到那些早起的侠客在外面虎虎生风地练功。他梦想着自己也有那么一天,拿着一把刀走入苍茫之中。
显然,老板已经挡不住霜明露,何况豪客已经鼓掌。
“好小子,有骨气,你把酒喝了,我还可以教你两招功夫。”
霜明露双手端起碗就喝,第一口就呛着,蹲下来不停地咳嗽和要气。
“叫你别喝你还喝。”老板没好气的拍打霜明露后背,让他尽快缓过来。
“哈哈哈哈。”这一桌的客人笑得最开心。
霜明露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烈火烧可真辣啊,只喝了一口,他就觉得肚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怎么样,还能喝吗?”豪客笑着。
“喝,继续喝。”霜明露站起来,不顾老板的阻挡,把碗放到了嘴边。
两眼昏花,头重脚轻,熊熊烈火在燃烧,霜明露喝了两口后就站不稳了,身体一斜,就要摔倒。
周围的客人狂笑着,老板扶住着霜明露到柴房里,怒声喝道:“给我好好呆着。”
霜明露躲在柴房里偷偷哭泣,浓浓酒意让他忘掉一切,安静睡去。
客栈有两层,tí gòng吃和住。
因为近段客人多,霜明露本来的房间被腾了出来,老板让他睡到狭小的柴房里。以往猎寻者经过时,霜明露总是睡在柴房里。
“就是,我看我们大家都可以加入猎寻者。”
“猎寻者这次扩大招收,肯定非常需要人,要是他们连我们都不收,真不知道他们能收得了多少人。”
霜明露在迷糊中猛地睁开眼睛,他没有听错,客人们在议论猎寻者。他稳住身体一步步靠近墙壁,这下能够清楚听到客人们的谈话。
两桌的客人谈得正欢。
“看来猎寻者的生意真是好,三个当家的赚得也够多的了,要不他们也不会扩充自己的实力。”
“大哥,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也可以当队长,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
霜明露越听越不对劲,以往猎寻者都是由几个队长介绍,任意一个当家的当面看过后才允许加入的,怎么现在变成了扩大招收。
“要是我们能分配在同一队就好了,出征时有什么事大家也好相互照应。”
“你想都别想,我听说谁加入哪一队都是由几个队长点头要人的,而且他们不喜欢队里的人太过熟识。”
“要我说,只要能成为一个猎寻者,在哪一队都没关系。而且加入的时候还有十两银子,三个当家的气度可真不小啊。”
霜明露惊讶不已,只听说过有人塞钱给队长或者凭关系加入猎寻者,从未有谁加入猎寻者时有银子发放,哪怕你的本事再好也不例外。
如果真如客人们所说,霜明露是否有机会再次加入到猎寻者的队伍中去呢,他决定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