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一个清晨,黄沙堡中,一片喧响,但见每个人都在收拾行李。
商雅萱却坐在院中发呆,尚非同走过来问道:“师妹,你真的要去?”
商雅萱决绝道:“我非去不可,我要去看看,是不是宝藏真的没了。”尚非同叹息道:“可是,你明明就已经知道dá àn了,又何必去呢?”
商雅萱流泪道:“当年,我父皇为了这批宝藏,在永明城墙上自刎而死,我倒要看看这个谎言,这个宝藏的谎言,究竟是怎样的!”
尚非同道:“是不是,你连开儿和若儿,也一起叫上?”商雅萱道:“我不打算叫上他们两个,我还是打算故伎重施,将他们两个迷晕。我已经将他们脖子上的玉缺,取下来了,再加上我这个玉佩,便能走到那里,找到宝藏。”
尚非同摇了摇头,连声叹息,说道:“既是如此,我的伤已经无大碍,便随你走一趟吧。”
商雅萱望着尚非同的眼睛,眼神里尽是感激之情,见她道:“师兄,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可是,我,我却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要盈盈下拜。
但尚非同却扶住了她,不让她下拜。尚非同眼中噙满泪水,说道:“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么?”
商雅萱,站了起来,却转过身去,背对着尚非同,同时,答道:“师兄,你莫要再说了,我是个恶如蛇蝎的人,你对我那么好,也是徒然,当年萧遥对我那么好,大师兄对我那么好,但是,都被我给杀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还是回崆峒山吧?”
尚非同,听完之后,身子摇晃,几欲摔倒,右手撑在石桌上,脸上满是哀怨之情。
尚非同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姓萧的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呢,只要你说你对我,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感觉,我就算死了,也是心甘。”
商雅萱,背对着他,默然泪下,半晌之后,缓缓开言道:“师兄,我……我已经没有爱的资格了,我的心在当年,在那玉虚峰前,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动物,早已经没了感情,师兄,我……我只能对不住你了。”
尚非同两行清泪,汩汩下流,他说道:“为什么,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坚持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你喜欢萧遥那种文质彬彬的君子模样,我就把自己变成那种模样。当年江湖上,萧遥口碑极好,可是这十多年里,我的名声也是极好的。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为什么,你仍然这般待我,你要我去shā rén,要我死,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这般冷冰冰地待我。”
商雅萱道:“我从小到大,一直把你当成我二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轻响,两人立即擦干了泪水。
但见走来一个人,便是南宫褚,他拱手道:“禀教主,一切准备妥当,少教主和若儿姑娘,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是他们脖子上的玉缺。”说着,双手捧上玉缺。
商雅萱接过玉缺后,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坐在石凳上,将三样东西,拼到一起。见得石桌上,这是那个样东西,显示的竟是一张地图。
尚非同道:“这就是十年前,东里从皇宫里面偷出来的玉佩么?”
商雅萱道:“是的,那时,我还不是教主,但是这个计划,我们已经进行了很久,为的就是复位,只是,可惜,唉!”
尚非同道:“那天在破庙中,弘志师兄说的,确实是实话啊,你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去验证呢?”
商雅萱道:“他是杨应能将军的儿子,一直知道这个秘密,却隐姓埋名这么久,我为了找到他,花了那么多年。但是,他却告诉我,那个宝藏是假的,我不信,我非得去看个明白清楚。”
商雅萱对南宫褚道:“你和伏大姐的伤还没有,就不必前去了,留在黄沙堡,伤好了以后,和东里一道回圣火山。”想了一下,又道:“你叫岳子真、游鸿远、盛兴言今天就会圣火山,防范圣火山总坛被袁徇策偷袭,姓袁的,本来就是神教中人,他对圣火山了如指掌,你叫岳子真他们小心一点。”
南宫褚领了命,下去吩咐教众行动。
商雅萱看着玉佩和玉环拼成的地图,长叹短嘘,神色黯然。
商雅萱等人走后,黄沙堡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到了第二天早晨,萧开悠悠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便摇摇晃晃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看见圣火神教黑旗门的刁凤华,便问道:“怎地,这个院子冷冷清清的,我妈妈呢?”
刁凤华拱手道:“回禀少教主,教主等人,已于昨日离开了。”
萧开惊骇道:“什么,昨天就走了,那去哪里了,你可知?”刁凤华道:“回禀少教主,这个,属下不清楚。”
萧开看刁凤华的眼神,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便再次问道:“你真的不知?”
刁凤华迟疑了一阵,说道:“属下真的不知!”
萧开听了,心中暗想,圣火神教,向来教规严明,她既然不说,想必是我妈不许她说,既是如此,我也不要逼她了,免得她难堪。
这时,远处走来一位白衣姑娘,萧开定睛看去,那人正是李若儿。
萧开走上去,问道:“mèi mèi,幸好你还在这,你见到其他人么?”
李若儿摇了摇头,这时,她看到萧开脖子上的玉缺不见了,惊道:“小开哥哥,你的玉缺不见了。”
萧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是空空荡荡的,再看向李若儿,她的粉项上亦是空无一物,便道:“mèi mèi,你的也不见了,这,这怎么回事?”
李若儿也不知道其中原委,摇了摇。
萧开也不在做理会,张目四望,口中喃喃道:“我妈,他们去哪里了?”
李若儿道:“我问了好几个下人丫鬟,他们说,你妈妈和非同叔叔等人,昨天就走了,看来他们定是要去办什么事了。”
萧开忙问道:“你可知道他们要去办什么事么?”
李若儿摇了摇头,忽地眼睛一亮,说道:“小开哥哥,我却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只是知道个大概。”
萧开忙问道:“他们到底去哪里,簃èi mèi茫憔桶涯阒赖模嫠呶野桑俊?br />
李若儿道:“去川蜀一带。”
萧开惊道:“去川蜀干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李若儿道:“就在前天晚上,我偷偷跑去看小姨,刚到走廊上就听到,屋里面传出彩衣姑姑的声音,我隔窗细听,听得她说道:‘你既然觉得留在东里身边会害了他,那就跟我走吧。’小姨道:‘好,但不知去哪里?’彩衣姑姑道:‘明日,我师兄师姐,就要出发前往川蜀,咱们一起去吧。’唉,我觉得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于是,我就走了。“
萧开想了想,说道:“进川蜀,那要走很远的路的,我可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怎么走,好不容易见到了我妈,但是转眼,她便走了,唉!”萧开心中不由得大沮,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若儿,连忙安慰道:“哥哥,你也不用伤心,如果你想跟上他们,我倒是有个办法。”
萧开一听,心中大喜,说道:“好妹子,你有什么办法?”
李若儿看着院中的青梅树,悠悠说道:“我从书上看到过,从西安进川蜀共有三条道路,分别是,陈仓道、褒斜道、子午道。陈仓道的路线是,自长安西行至凤翔、陈仓、黄花川,沿故道水行至凤县,经勉县、百牢关,经褒城至汉中。褒斜道的路线是,出长安,由斜谷口入秦岭南行,经桃谷川、太白县,两河口,褒姒铺,穿石门或越七盘岭出褒谷口南下汉中。子午道,从长安起,沿子午谷,经喂子坪、子午关;翻秦岭经江口、腰领关等至宁陕老城,南下过绕峰关至子午镇,沿黄金峡,洋县、城固至汉中。”
萧开听了,迷惑不解,说道:“这三条路怎么会走啊,到底走哪条啊?”
李若儿,嘤咛一笑,说道:“你怎地没有仔细听我的话啊,你们听到我这三条路线都有一个相同的地名么?”
萧开,挠头沉吟了一会儿,兴奋地说道:“汉中!”
李若儿道:“对啊,你怎地脑袋就不灵光一点呢。只要你使出夸父逐日神行法,这‘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必然能赶上他们,甚至超过他们,这三条路线,走哪一条都行。”
萧开笑道:“哦,对啊,我们先赶到汉中,然后,守株待兔,这定能见到他们。”
李若儿笑道:“你的脑袋可算是灵光了,我们先到汉中,他们若是大队人马,必然要到市镇上,购买食物,或是住店打尖。既是这样,他们必定要入城,这三条路线,都通到北门,咱们就在北门等他们就行啦。”
萧开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啊!”
李若儿笑着点了点头,忽地又想到什么东西,忙道:“对了,小开哥哥,既是出远门,我可不愿将我的玲珑紫桐琴放在这里,它可是我的宝贝,我片刻也离它不得。”
萧开道:“好的!”
萧李二人取了玲珑紫桐琴,吃了早点,便悄悄地上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