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开这才挺过来,他顿时觉得头上一片热气,竟是有无穷力量。
胡仙翁见状,忙道:“小开,吐纳五次,将头上的真气悉数汇聚丹田。然后再吐纳六次,汇聚该真气于丹田,翻腾真气于肺腑。莫要怕疼,要是怕疼,你未过门的小媳妇儿,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就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此时,萧开虽是得了一股真气内力,但早已疼得头昏眼花,几近晕倒,已是不想再练。
但是听到自己的若儿mèi mèi,还有爷爷要死了,再加上,是为了杀大仇人王振,只得咬咬牙,硬挺着。
此时,真气汇聚丹田,挤挤压压,熙熙攘攘,似乎就要把丹田涨破,这股真气,就如同一锅沸汤,翻腾涌跃,其痛苦简直难以名状。
李若儿,见到萧开脸色铁青,身子发颤,内心一阵心酸,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暗暗祈祷,如来佛祖,观音大士,若是小开哥哥没事,我定然抄写一千份《金刚经》,绝不食言。李若儿果真,也是个守信约之人,日后抄了整整一千份《金刚经》,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萧开忍着疼痛,咬了咬牙,继续修炼。
仙翁倒是坦然无比,边喝着酒,边传功,指指点点地叫杨天成点穴,又让萧开冲穴。
萧开咬着牙,去冲穴道,虽疼得离谱,为了自己心中那个好妹子,也只得忍住。
就这样,先是头部,然后是双手,再然后,是双脚,接着是胸部以及肺腑。
萧开练完一处便疼一处,疼痛难忍,但是舌头被点了麻穴,又叫不出来,真的是有苦难言,只得放于心间。
那种压抑之情,简直凄惨无比。
李若儿,则是梨花带雨,侍立一旁,无计可施,也不知所措。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将任督空灵,练好了,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实在太多,到处乱窜,这真气激荡,乃是极为疼痛之事,就如同那水银注体,钢凿开颅,万箭穿心,纵是天人也是只想求死,不愿苟活。
但萧开此时,动弹不得,舌头发麻,只有那扑簌簌,如珍珠项链般的串串泪珠,证明着他已是愿死不愿活了。
李若儿,两眼泛泪,目光柔情似水,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头哽咽,欲言不得。
胡仙翁,在一旁,见状,急道:“小开,按我说的做,以百会穴为源头,用《续筋接骨**》吸散章中的‘吸’字诀,运气倒吸,将真气悉数汇聚,忍着疼,先是将左手真气倒灌入百会穴,先是左手,然后右手,接着左脚,然后右脚。忍住疼,再将肺腑、胸腔那混沌真气,绮散至双手,双脚,仍是先是左手,然后右手,接着左脚,然后右脚,汇真气于百会穴。”
萧开按照吩咐,运气调息,结果,百会穴汇聚了无穷真气,以至于,要破顶而出,感觉如同,斧凿百会。
其苦,其痛,欲昏,欲死。
这一切之苦痛,也只有那眼中之泪能够说明。
胡仙翁道:“将百会穴中的真气,贯入丹田,然后,散至全身七百二十处单双穴位中。”
萧开按照吩咐做,果真舒服了许多,全身各处都是暖洋洋的,感觉身轻如燕、飘飘欲飞。
胡仙翁捋须长笑,赞道:“开儿啊,还算是条汉子。”然后,仙翁看向李若儿,笑道:“开儿这小娃娃,是条汉子,女娃子你没看走眼,哈哈哈!”
李若儿一听,心中甜滋滋的,很是受用,当下就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嘴角含笑。
仙翁道:“开儿,现在,你再练凤凰重生。”
李若儿忙道:“爷爷,爷爷,小开哥哥他已经练了任督空灵,这重生什么的,您就不要让他练了吧,瞧,哥哥都疼得哭了,我心痛得紧!”
胡仙翁道:“好你个女娃子,这么向着你的男人,你可知道,要是练了任督空灵,而不练凤凰重生,会怎样?”
李若儿迷惑,忙问:“会怎样?”
胡仙翁道:“会死啊,还会怎样,那任督空灵,内力饱满,太过强大,每年中秋月圆时分,必将反噬丹田,那时便会气绝身亡,你可就真成小寡妇了。”
李若儿一惊道:“啊?”
胡仙翁道:“啊,什么啊,你不懂同一套武功,招式之间,是相辅相成的么?那任督空灵,乃是指任督二脉,空空是也,但却有灵力游走,此灵力乃是用于吸引,那已经散在全身各处穴道的真气,就如同那燎原的星星之火。而灵力共有两股,分任和督,此灵力到处灵动游走,每三百六十天一个轮回,到了中秋时节,月圆之夜,那任处灵力刚好与督处灵力在丹田冲撞,冲撞之后,形成漩涡,将全身七百二十处单双穴位中的真气吞噬,形成反噬。而且要是遇上闰年,即是多了一个二月,那时,更是厉害,反噬两次,但却不在中秋,而是,在那春分和秋分。若是他练了凤凰重生,每一次反噬丹田,就会假死六天,称为**,到了第七天早上便可醒来。若是没练,嘿嘿,你就等着给他办丧事吧。而且,这两门功夫,要同时连,否者时隔日久,练也无用。”
李若儿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又是眼泛泪花,哀求道:“爷爷,你……你得救救他,教他那凤凰重生。”
胡仙翁笑道:“这时,你反倒央求我啦!你个小妮子,你哥哥是我太极门的传人,我绝不会让他死的,要是他死了,我可就没那么多时间,再去找一个骨骼精奇之人。”
说着,胡仙翁,又叫杨天成点了几处穴道。
而后,对萧开道:“任督空灵你已练成,这次凤凰重生,乃是需要借助那游走全身的任之灵力和督之灵力,虽然你无法控制它游走的方位速度,但你却可以用它激活真气。正所谓,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里的火,乃是体内最为阳刚之气,而那些最为阳刚之气,汇聚在丹田。那凤凰,其实是一种鸟中的一雄一雌,凤为雄,凰为雌,雌雄对应阴阳。人的穴位,以丹田作为分界,上则为阳,下则为阴,即是上半数穴位为凤,下半数穴位为凰。这一凤一凰,一阳一阴,如何凝聚。这就用到任之灵力和督之灵力,因为这任督灵力,一上一下,刚好可以牵引。”
仙翁接着道:“小开,吐纳三次,凝阳气于紫宫,汇阴气于悬枢,迎午未之日,接子丑之月,日月同辉于丹田之中,丹田凝阳气以为火,烈火淬阴阳,阴阳分灵、意、会、悟四象,四象传八卦,八卦补四方……”
萧开按照仙翁所述练习,一炷香之后,身体仿佛被烈火燃烧,顿时如置身炭火之上,血液沸腾,似有火光冒出。脸面红如朱漆,手脚赤似鹤顶。
其燥,其热,确是难耐。
李若儿不由得咬紧嘴唇,双眼泪水已是庐山瀑布般,飞流直下。
心想道:好哥哥,你可不能有事啊,若是你死了,我定然也是要死的,你若现在死去,我便靠在你身旁自尽,我们如果活着做不成夫妻,那么死了,咱们就做鬼夫妻,要是转世投胎,定然要喝那劳什子孟婆汤,咱们就不给过那奈何桥,就在那阴曹地府,做鬼夫妻,只要你在我身旁,纵然是那无间地狱,我也是敢进去的。
萧开想喊热,但是麻穴未解,舌头极大,有话也只能往肚中吞咽。
此刻,萧开口鼻都是冒烟,就连头顶百会穴也已是烟云直冒。
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散去。仙翁道:“杨管家,替萧开解去麻穴。”
李若儿见状,忙上前扶住萧开,亲切道:“哥哥,你可好些了。”
萧开道:“这是什么鬼功夫,练起来,我都不想活了。”
仙翁提起葫芦,喝了口酒,笑道:“你个小娃娃,得了便宜卖乖,这乃是《瞻虚真经》中最为精华的部分,我现今传了给你,只怕那少林悟德小和尚,也只能和你打成平手。”
萧开道:“这可了不得,那我岂不是武功厉害非凡,这样子,就能杀了那王振。”说着,两眼向王振望去。
但见得,眼前此景甚是惊人。南宫褚、东里乜,两大高手已是重伤在地。
伏青雨、丁永逸和鱼得水,也是伤得不轻,手上、脚上、腹部、胸部,皆有伤痕,乃是峨眉刺或刺、或穿、或拨、或挑所造成的伤痕。
叶弘怡也受了重伤,见得她腹部被峨眉刺刺伤,但她咬咬牙,往她的如意郎君东里乜那里爬去,口中还喃喃道:“你个混蛋糊涂虫,那……那胡子拉杂的老混蛋,说……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我就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你这不要脸的混蛋。”
那东里乜本来伤得比叶弘怡重,但见她眼含怒火,似只大虫一般爬了过来,当下,竟忘了伤痛,往后爬去,同时shēn yín道:“怡儿,怡儿,你……你且听我说,听我说。”
其它的,那些番子内卫,和圣火神教众人,也都已是伤伤残残,倒了一地。
而那王振却仍在和一人缠斗,见得那人身手极是不凡。
穿着红色僧袍,长须花白,头上却无发,还点着九处戒疤,在月色下,隐约可见,常人便知此人,乃是一个和尚。
两人此时,已斗得虎虎生风。
那人僧袍和和王振的宦官服饰,都在那朗月之下,如同那酒馆旗旌,随风猎猎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