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只听得,从对面酒楼二楼,传出阵阵奸狞的笑声。
接着,“噼噼啪啪”,对面酒楼二楼上,靠街边的门框,纷纷碎裂,碎屑向四面八方飞去。
然后,一群锦衣华冠的彪形大汉,提着刀,跃了下来。放眼望去,黑压压的,足有四十几号人。
叶弘怡和那书生,将桌子推开,也跃到街边。
叶弘怡宝剑出鞘,但那书生却不动声色。
对面为首的是个虬须大汉,左边站着的正是成虎,右边便是西门浪子。西门浪子,捂着下阴,似乎疼痛难忍,对那虬须大汉道:“司徒先生,他……就是他,把我弄成这样的。”说着,指了指,那书生。
那虬须大汉,正是大内侍卫统领司徒逸。司徒逸,听毕,哈哈大笑,说道:“我道是谁,竟有如此高超的点穴手法,原来是混元玉扇指,魔教右使者,玉扇郎君东里乜,好久不见!”说着,竟作了个揖。
叶弘怡和西门浪子等人皆是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堂堂魔教右使者,大魔头东里乜,竟是个气宇轩昂的玉面书生。
东里乜,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只见,那把折扇骨架为上好的绿色刚玉,扇面则是用细银丝织成,缓缓打开时,但见上面写着三个字,既是“东里乜”。
东里乜摇着折扇,笑道:“司徒兄,神都一别,已有十载未见,你倒是老了不少啊,胡子都斑白了。”说着又笑了起来。
司徒逸道:“东里兄见笑了,十年前,你还是十**的俊俏小子,今天还是这般玉树临风,真是驻颜有术啊!竟是和十年前一点变化也没有,老夫可是羡慕得紧啊!”
其实东里乜练这混元玉扇指,便是要打通全身各处穴道,这使得他体内真气流动较常人要快许多,再加上,他素日里爱吃时令蔬菜,极少大鱼大肉、醉生梦死,因此,自是不易变老。虽是已经二十**岁,却也是俊朗非凡。
东里乜又是笑了笑,叶弘怡却是一片迷茫,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翩翩公子,竟会是,竟会是魔教的大魔头东里乜。她转过头去看向东里乜,问道:“你……你,你竟然……竟然是大魔头东里乜!”
东里乜,点了点头,悄声道:“我就是大魔头东里乜,今天是神教跟朝廷的事,叶姑娘是正派人士,大可以不必趟这趟浑水,你走吧!”
司徒逸,耳朵甚尖,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冷笑道:“今天,你们俩谁都别想走!”
东里乜笑道:“你以为,就凭你这些个酒囊饭袋,能拦得住我玉扇郎君么?”
司徒逸笑道:“拦不住你,你以为我拦不住你身边那位秀丽的娘子么?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想不到堂堂魔教玉扇郎君,还是栽在女人手里。”
东里乜听毕,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要是想打架,那就赶紧动手!”司徒逸笑道:“正所谓,露水夫妻也有情,东里兄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啊!”
东里乜,见他说得这般难听,心里实在恼火,说道:“你这老混蛋,你要打要杀,来找我,欺负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
司徒逸笑道:“东里兄,你可是厉害得紧啊,十年前,把我们永清公主骗得好惨,为了你,她可是上吊自杀了。现在,你又来骗这小姑娘。女人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为何要这般报复。”
东里乜怒道:“你要是为了给你的宝贝儿子报仇,就直说,何必把永清搬出来!真是可耻!”
司徒逸,此时,脸上笑容不再,杀气倒是重重,他指着东里乜,浓眉一横,怒道:“你个畜生,我要是不为我那死去的煜儿报仇,我誓不为人!”说着,左手一挥,脱去披风。
扎了弓步,双手化成猫爪状,左上右下向前伸去,深吸了口气,说道:“今天,我就以我的少林金刚指,领教你的混元玉扇指!”这司徒逸,本来是少林俗家弟子,练得一手金刚指功的夫。这金刚指,分为点石功、猫功、插指功、穿指功和阴指功五种门类,司徒逸现在用的就是猫功。
这边,东里乜,将扇子一合,拿在手中,化为一件点穴短兵,摆了个星官望月的姿势。双方,已是蓄势待发。待见得,魅影重重,东里乜已和司徒逸斗在了一起。掌风呼呼,这两人的身法极快,使的都是上乘武功。双方手指都是直点要穴、直插要害,既是你攻我挡,又是你守我击。在你来我往间,已斗了百余来回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出手既快又狠。
东里乜以手中兵器占优,点穴时,倒是快于对方。他的功夫路子重在点穴,不在力道刚猛,因此,将那折扇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见着空隙,就一勾一点。既躲闪了对方攻势,又能乘机以玉扇点穴。
司徒逸,因为两手空空,倒是灵活少许,少林功夫讲究刚猛,他借用浑厚的内力,招招都是力大无比,跃、翻、仆、腾、宕,一系列招式,既守住了各大要穴,又能顺势反击。再加上他内力浑厚,东里乜实是有所不及,倒是略占上风。
东里乜刚才为萧开疗伤,耗费了不少真气,斗到三百回合以上,内力不济,渐渐落于下风。司徒逸,见对方慢了下来,身子向左一歪,躲过了对方往右肩穴道上点来的玉扇,然后,身子一矮,一招点石成金,直点对方的右章门穴。东里乜一个踉跄,向后回了几步,捂住右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司徒逸,哈哈大笑,讥讽道:“东里兄,真是内力惊人啊!但还是栽在老夫手里,今天,便是东里兄,你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日了。”
然后,他仰起头,看着天,肃然道:“煜儿,爹爹帮你报仇了,今天,我就要拿东里狗贼的头颅,来祭你亡灵!”
说着,他两手一挥,喊道:“给我上!”
四十多号大汉,乃是宫廷内卫,个个武艺高强。
他们提了大刀,向前挥砍。东里乜和叶弘怡此时,已被围在核心,眼见插翅也是难飞了。
叶弘怡挥舞长剑,花架剑法精妙无双。
一群内卫围着她,十多柄长刀,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但仍是被她砍倒了数人。东里乜,右章门穴被这么一点,内力提不上来,只得以招式杀伤内卫。只见他将扇子打开,呼呼地,往内卫的脖子划去。
这扇子,在扇面边沿处,尽是些锋利的刀片。这么左划右划,六七个内卫,跌倒在地,以手捂住脖子伤处,但是伤处鲜血却汩汩往外流,眼见是活不成了。
司徒逸,见状,怒道:“一帮酒囊饭袋,连个女人也收拾不了。”说着,对站在左边的成虎道:“拿弩来!”成虎,将一把弩递给司徒逸。司徒逸,将gōng nǔ瞄准正在缠斗的叶弘怡,只听得,“嗖”的一声,叶弘怡右肩上已中了一箭。
东里乜暗感不妙,急忙杀伤几个内卫,然后冲了过去,扶住叶弘怡。此时,叶弘怡脸色铁青、长剑脱手,东里乜知道这短箭上喂了毒,暗自咬牙切齿。
司徒逸,哈哈大笑,两手一挥,说道:“给我停手!”内卫听到号令,纷纷住手,将东里乜围在核心。司徒逸,笑道:“东里兄,你还是投降吧?在这里杀了你,你这头颅就不新鲜了,还是等到了我煜儿墓前,再让你登上那西天极乐世界。”
东里乜,冷笑一声,说道:“司徒兄,你都快年过半百了,怎地还这么折腾人啊!要么现在就把我杀了,不然,我可就走了!”说着,从怀中一掏,取出一些物什,见他往地上一摔。
“嘭嘭嘭”,连响几声。
顿时,街边尽是浓烟滚滚。
司徒逸脸色大变,喊道:“不好,这是玉女修罗的癫笑烟雷,大家伙捂住鼻子,别吸到这烟雾!”
余人皆掩住口鼻,等烟云散去之时,早已不见东里乜和叶弘怡的踪影,倒是有十多个没有来得及掩住口鼻的内卫,滚倒在地,癫笑不止。
司徒逸,愤怒异常,对余下众人,说道:“岂有此理,给我传令下去,让州府官员,派兵,在这附近仔仔细细地搜!千万不要放过那狗贼。他被我封住穴道,真气提不上来,十天半个月是冲不破的。那女人又中了我的毒箭,定然走得不远。”
余下众人,皆躬身作揖,喊道:“是!”然后,纷纷散去。
东里乜刚才掷雷之后,趁着浓烟滚滚,抱着叶弘怡,施展了轻功,往东南方向跑了。
但是,没飞多远,因为真气提不上来,竟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东里乜知道,要是不赶紧出城,那司徒逸必定会下令封城,到时候,真的是插翅也难飞了。于是,将叶弘怡右肩上的短箭折断,点了她几处要穴,封住穴道,不让毒液扩散,然后盖好,小跑着出城去。
城门守卫问起,他边往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一边笑道:“这娇娘子,乃是在下内人,前几日我到迎春楼找姑娘,给她知道了,她便自寻短见,吃了pī shuāng,我急忙抱她进城,寻个大夫,开药治病,瞧,现在好多了。各位行个方便,让我们出城,这点小钱,是给各位大爷喝茶用的。”
这守卫见到钱,那是眉开眼笑,为首的道:“既是如此,你便快快出城吧!”说着,便接过了银子。
此时,叶弘怡虽是晕晕沉沉的,但是刚才东里乜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恼火,正要发作,只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只得听之任之。











